第26章 被迫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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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溶見到這塊大肉,簡直一陣頭暈,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一個盡頭?卻不敢拒絕,生生吃完了。

  吃罷飯,秦大王在外面逡巡了一陣,臉色一直跟陰天的海面似的,黑壓壓的,仿佛隨時都會暴怒。

  花溶在這樣壓抑的氣氛里提心弔膽著,噩運隨時隨地都會降臨。

  她坐在桌子旁邊,百無聊賴,拿起一本書,又看不下去,聽得門口響起腳步聲,立刻放下書,秦大王已經走了過來,在她面前站定,面無表情,完全看不出喜怒哀樂。

  「丫頭,出去寫字。」

  這個時候,她一點也不敢忤逆,拿了紙墨筆硯,其中那個珍貴的硯台還被他發狂踐踏過,口子上雖然添了道裂痕,但還能湊合著使用。

  秦大王在大石邊坐下,拿硯台接了幾滴水,用粗大的手指在裡面劃了一下,然後拿起墨磨起來。

  磨了一會兒,才道:「丫頭,可以了。」

  因為磨了好幾次,他現在磨出的墨已經比以前好多了。

  花溶提筆蘸墨,卻不知道該寫什麼,頓在紙上不動。

  秦大王的手按在紙上:「寫我的名字。」

  她順從地寫下「秦尚城」三個字。

  正要放下筆換紙,他卻大聲道:「再寫你的名字。」

  她愣了一下,他的手指在自己名字的旁邊,又大聲令她:「把你的名字寫下來。」

  她不敢不從,在「秦尚城」三個字旁邊又寫下自己的名字「花溶。」

  兩個名字排在一起,秦大王拿起仔細地看看,然後放在一邊風乾,閉著眼睛靠在大石上,一動也不動。

  花溶也只好坐在他身邊,既不敢離開,也不願意再寫下去。

  好一會兒,秦大王忽然睜開眼睛,墨跡已干,他伸手將這張紙折好,收入懷裡。

  花溶鼓起了勇氣,慢慢開口:「秦大王……」

  「叫我的名字。」

  「……」

  花溶沒叫出口,卻一鼓作氣:「秦大王,請你饒了我,你說過,這次回來就會趕我走的……請你,趕我走吧!」

  他的臉色陰沉得十分可怕,二話不說,伸手就摟住了她的腰,幾乎將她打橫抱在了懷裡:「丫頭,不要鬧騰了,老子心煩得很……」

  她不敢再說。

  他緊緊摟住她,靠在大石上,閉著眼睛,仿佛睡著了。

  過一會兒,他又開口,仿佛在自言自語:「傻丫頭,老子怎麼會趕你走?一輩子也不會趕你走……」

  花溶的心立刻沉入谷底,這一輩子,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麼?

  躺了一會兒,秦大王忽然起身,抱著她就往那片水灣走。

  他的左臂才受了傷,卻好像絲毫也不影響的樣子,仿佛他一隻手就能抱起她。花溶無法掙脫,卻顧忌著水灣里逃生筏子的秘密,根本就不願意秦大王再去那裡。

  秦大王哪裡知道她的心思?抱著她進到那片碧綠的草地,在青草地上躺下,秦大王看看頭頂蔚藍的天空,嘆息一聲:「老子帶著弟兄們拼了這幾年,沒想到這一次就死傷大半……媽的,也不知道是哪裡的勢力,絕不是一般的海盜……難道有這樣的勢力,老子竟然不知道?」

  這難道不是惡有惡報麼?

  花溶暗暗為那股神秘的勢力而歡呼,哪怕他們是狗咬狗黑吃黑。

  秦大王的眼睛看著那片茂盛的水草,花溶心裡忽然一跳,緊張得快要跳出胸口,少年正是將弄了一半的筏子藏在那裡的。

  「丫頭……」

  「哦」她慌忙應一聲,秦大王卻一點也沒有發現她的異常,忽然壓低了聲音,「丫頭……」

  花溶這才明白他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定了定神,只聽他道:「……這個海島看樣子已經不能再呆下去了。這幾年我們也搶了不少東西,累積起來,足夠下半輩子吃香喝辣了,我打算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去一個安穩的地方生活……」

  在金國遼國的衝擊下,加上「花石綱」等禍國殃民的舉措,本朝境內早已凋敝不堪,就連出海的商船也大肆凋零,海盜都沒有生意可做了。秦大王審時度勢,早已存了收手之心,要收手,最好的莫過於帶著一個女人,生兒育女,過富翁生活。此刻,他忽然發現,這名「女奴」,簡直就是為自己生兒育女的最佳人選。

  「丫頭,以後你就跟著我,我娶你做老婆……」

  這一驚,簡直非同小可。

  秦大王卻被自己的想法激動得坐了起來:「丫頭,我要娶你做老婆。老子最近晦氣得很,乾脆辦一場喜事沖沖喜,去去晦氣……」

  他越想越是激動,翻身緊緊抱住她:「老子馬上命令嘍囉們操辦,明天我們就成親,來個洞房花燭夜……哈哈哈,老子也要娶老婆了……」

  花溶被他箍在懷裡,只差沒有當即暈過去。

  也不知是不是被「洞房花燭夜」幾個字刺激了,秦大王抱了她就往回走,一直進屋子將她放在床上。花溶自然知道接下來將發生什麼,恐懼之後,就冷靜下來,立刻道:「既然你要和我成親,那你今晚就不許碰我……」

  秦大王楞了一下,雖然滿腔的****亟待發泄,但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聲音柔細,大笑道:「好好好,我依你,都依你,也罷,反正明天就要洞房了……」

  「那你今晚出去。」

  「這,老子可不依」秦大王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丫頭,好幾天沒見你了,今晚我不動你,但一定得抱著你睡。」

  說罷,長臂一伸,抱住她就躺下了。

  花溶躺在他懷裡,沒有再進行任何反抗,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自己如何才能在這最後的時刻逃出去?

  海島沸騰了。

  島上的土皇帝要娶新娘子,喜訊一發出去,嘍囉們一掃這次敗仗的沮喪,興高采烈地忙碌起來,準備酒菜。

  諾大的「皇宮」被布置得美侖美奐,用搶來的各種財寶裝飾得金碧輝煌。最絕的是,秦大王竟然在N多個箱子裡面找到一套大紅的喜服、胭脂水粉,又弄了現成的珠寶,很快做成鳳冠霞帔。

  海盜們都喜形於色,唯有岳鵬舉膽戰心驚,擔心著姐姐再也不能逃離魔窟了。眾人知道他和花溶姐弟相稱,現在成了秦大王的「小舅子」,對他也不再呼來喝去,幹活也不要他幫忙,任他在島上轉來轉去。

  拜堂是在傍晚,這是島上一個略懂陰陽的老海盜占卜的吉時。

  秦大王穿一件不倫不類的紅衣,高頭大馬,卻喜氣洋洋,大模大樣地在海島上巡視一輪後,就開始坐在海盜平素議事的大棚里,安然做自己的新郎官。忽然又想到新娘子也需要人陪伴,但這島上都是粗豪漢子,轉念一想,就喚來岳鵬舉,叫他去陪著花溶。

  岳鵬舉見她那身大紅的喜服,卻一臉大禍臨頭的樣子,竟覺得比她還焦慮,忍不住道:「姐姐,怎麼辦呢?」

  花溶已經失去了方寸,事到如今,就連水灣的簡陋筏子也沒紮好,秦大王更是對海邊的船隻防守嚴密,自己要跑,可謂難如登天。想到此生就要葬送在這個賊窟里,再無出頭之日,父母的慘死,自己所受的****,凡此種種,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

  少年第一次見她在自己面前痛哭,也不知怎地,忽然來了一種巨大的勇氣,豪然道:「姐姐,你不用怕,我一定救你出去。」

  如此一個弱小的孩子,花溶只當他在講安慰的話,更是悲傷。

  桌子上擺著幾碟飯菜,還有一壇琥珀一般顏色的美酒,可是,花溶哪裡吃得下一口?少年安慰她道:「姐姐,你吃點東西吧。要吃飽了才會有精神。」

  她本已絕望,但聽得少年如此勸慰,又強打起精神,勉強吃了一點。

  很快,吉時已到。

  秦大王親自前來迎接新娘。一進門,就將少年抓到一邊:「哈哈,小兔崽子,你的任務完成了,老子賞你一個東西……」

  他將一大塊金子拋到少年手裡,少年拿了,頭也不回地走了。

  燈光下,花溶蒙個大紅的頭巾,秦大王哈哈大笑著就去牽了她的手:「丫頭,該拜堂了……」

  花溶被他牽著,在一群海盜的簇擁下來到了大棚里。

  諾大的棚子被掛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彩色布條,甚至還有兩盞有些破舊的紅燈籠,裡面擺了七八桌酒席,鬧哄哄的,幾十名海盜也沒有章法,七嘴八舌,大聲恭賀。

  秦大王和花溶並排站在一起,笑得嘴都合不攏。

  陰陽出身的老海盜做了主婚人,有模有樣地站在上面,大聲道:「一拜天地……」

  「二拜海神……」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在一眾海盜的喧鬧聲里,花溶一點都沒有聽到少年的聲音。一個人置身在這樣可怕的魔窟里,她又害怕又失望,悄悄掀起一點頭巾看看,周圍,並無少年的身影。

  一眾海盜吃喝得差不多了,聽得「送入洞房」,立刻就尾隨著要去「鬧洞房」。秦大王雙眼一瞪:「快回去喝酒,不要耽誤老子**一刻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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