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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江南舉子,今年怎麼不參加科舉,反而來選妃?”暖暖看似不經意的問。

  “朝前為官,宮內為妃,一樣都是服侍陛下。”溫天寧的回答不卑不亢。

  暖暖讚賞的摸了摸他的頭,芊白的小手柔弱無骨,仿佛輕輕一捏便能碎掉。

  溫天寧望著她笑如璀璨的雙眸,心神微顫。她不過是個女孩子……

  那張笑靨如花的面容猝然靠近,唇邊傳來一陣溫熱,已經是被暖暖輕輕啄過一口。

  溫天寧下意識回抱住暖暖。

  “溫天寧。”懷中的女子低聲開口,“大臣們都說你會是一代妖妃……”

  語氣帶著幾分不滿與小女兒獨有的嬌嗔與抱怨。

  溫天寧比暖暖高一頭,他低下頭,看見這個素來驕橫的女子正嘟著嘴委屈的靠在自己胸前,就像所有跟丈夫埋怨的妻子一般。

  溫天寧下意識緊了緊懷抱:“暖暖想如何?”

  她的小字只有近親才知道,他是宮內男妃里唯一知道的一個。

  “想打他們!”暖暖異常嚴肅的道。

  溫天寧輕笑:“陛下是個明君,不能當場打人。”

  “那朕就悄悄的打!把他們的頭都用黑布蒙住!不讓他們看見朕!就不能去跟爹爹告狀了!”

  溫天寧的心跳快了一拍。

  暖暖抱住他:“你說好不好?”

  “陛下,這不是君子之為。”

  “可是他們說你壞話啊!你是朕的人,朕怎麼能容許他們那麼說你!”暖暖相當生氣。

  溫天寧眼底似乎有冰塊在溶解:“暖暖,不需要跟他們一般見識。你才是君王。”

  “那朕今晚就歇你這裡。”

  溫天寧一笑:“歡迎之至。”

  一夜纏綿。

  深夜,暖暖酣睡在一旁,溫天寧睜開幽深不見底的眼眸,側身望向她。

  席慕遠的女兒……

  唯一的女兒……

  他的指腹輕撫過暖暖嫩滑如雞蛋的臉,觸及那道薔薇傷疤之時,微微一顫。

  他見過臉上有傷的女子,不是用頭髮遮住,就是低著頭不敢見人。暖暖是唯一一個將傷疤視作無物,甚至還喜歡用胭脂在傷疤邊緣勾勒出不同花紋的女子。

  因為她,整個京城乃至江南都受到影響,女子無不以在臉上點綴不同的花鈿或圖案為美。

  她的美,絲毫沒有因為這道傷疤而受到半絲影響,甚至還令她更加光芒四射。

  自入宮以來,暖暖對他的好眾所周知,吃穿用度無不是最為精緻。

  然而……

  他輕撫暖暖的眼角,這雙鳳眼,與席慕遠一模一樣。

  若是她死了,席慕遠該當如何?

  溫天寧抽出藏在床下的匕首,一寸寸的靠近暖暖,卻在即將刺穿她心臟之時停下手。

  許久,他都在掙扎著。

  暖暖睜開了眼:“你還是不是男人啊?殺個人都婆婆媽媽的!”

  溫天寧一驚。

  暖暖從床上坐起來:“你是不是沒殺過人?你跟你說,很簡單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對準了地方一下子就能致命!”

  “你沒睡著?”溫天寧錯愕的望著眼前之人。

  “你那點下藥手段連我師父的藥童都比不上。”暖暖一臉嫌棄。

  “你一直都知道?”溫天寧更詫異。

  “對啊。第一天是合歡散,第二天是迷幻散,第三天到現在一直都是緩步碎骨散。”暖暖說這些的口氣就像是在回憶前幾日晚膳是什麼菜色。

  她說著挑釁的一笑,“你比朕還大好幾歲,居然還是個雛兒?真行!”

  溫天寧紅了一張臉,不跟暖暖糾纏這個:“你怎麼會知道我下藥?”

  “你是不是傻?我娘親、我師父、我師公醫術超群,整個京城誰不知道?我會不懂?”

  暖暖瞥著他微微顫抖的手,不知道是因為握著刀,還是被她氣得。

  “你還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啊……刀都拿不穩,還怎麼殺朕?”

  明明是他行刺,溫天寧卻覺得這會兒像是暖暖要殺他一般。

  “你不怕?”他問。

  “你覺得你贏得了我嗎?”暖暖反問。

  溫天寧下意識的看向寢殿外。

  暖暖打了個哈欠:“別看了,沒暗衛。我的武功,是爹爹親自教的。”

  “你……”溫天寧詫異於她的大膽。

  “陸籬。”暖暖緩緩吐出兩個字,“因為他,你要殺我。”

  “你都知道?”溫天寧感覺自己在暖暖面前仿佛****的連一條底褲都不剩。

  “只是因為他活著之時對你們一家多有照顧,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你都心心念念為他報仇。你對他那麼感恩,怎麼就不知道感恩朕?朕對你,就差把心剖出來了吧?”

  溫天寧沒有說話。

  “陸籬之事,我寫信問過爹爹。他冒充爹爹,死有餘辜!”

  “他有苦衷!”

  “他覬覦我娘親!”

  溫天寧一愣,他還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暖暖深吸一口氣:“碎骨散藥如其名,會讓人的骨頭在不知不覺中一步步的斷裂,最後成為一個廢人。等到發覺之時,為時已晚。你要殺朕,是為了給朕解脫麼?”

  溫天寧面露愧疚。

  暖暖又問:“你知不知道碎骨散沒有解藥?”

  “對不起……”

  “不用對不起,你床上功夫不錯。”

  溫天寧還沒從這臊人的話里回過神來,暖暖已經先一步起身將他壓在身下,奪走他的刀,反手壓在他咽喉處。

  “但你為了不讓朕察覺,用的是緩步碎骨散,毒性沒那麼強,朕能解。”

  溫天寧鬆了口氣。

  “可你辜負了朕的心意。”暖暖的聲音哀傷至極,“你知道一個女子將自己的小字告訴另一個男子,意味著什麼嗎?”

  溫天寧一顫。

  他自然知道!

  除了父母至親外,只有丈夫才能知道妻子的小字!

  “我原本還以為我們能一起走下去……”暖暖的話語中湧起一股哭腔。

  她握著刀的手慢慢的下移,“可朕是皇帝……”她改了自稱,“朕是一個要比嘉德女帝還出色的皇帝……”

  心口猛然傳來一陣劇痛,溫天寧不可置信的低頭,發現暖暖已經將匕首準確無誤的刺入他的胸膛。

  “朕的江山,本想邀你共享,哪怕早就知道你心懷不軌。可既然你已經決定這江山頂端只能有一人站著,那個人便只能是朕!”

  她抽出刀,鮮血順著傷口噴涌而出,將蜜色的垂頂紗帳染的通紅。

  “這種對付不了仇人,就對對仇人女兒的戲碼,娘親給我講過太多回。爛大街的東西,沒想到朕有朝一日也會親自上演。”暖暖望著他,雙眼流出淚來,“朕會記得你,你也要記得,你與朕並肩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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