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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厚的一圈入口綿軟,香味四溢,他抬頭眼睛亮晶晶地看烏淳,「好吃!」

  他沒吃過這個,覺得口感味道很新奇,咬到中間薄的地方還是薄脆薄脆的。

  食盒第二層還有阿婆茶,也是烏淳向曹婆婆學的。

  說是茶,其實應當和湯差不多,湯盞里是烤黃的板栗,他仔細剝去殼的胡桃,和半握白芝麻撒下去,烏淳得用炭火燒得茶水滾沸,覆冷水,再滾沸,就又覆冷水,循環往復三次。

  水鵲喝完一整盞茶,唇角彎彎地夸,「這個好喝。」

  烏淳怔愣地去瞧他,因為溫熱的茶水盈得臉頰粉粉白白的,盪著個小窩。

  他只見小郎君對齊二這麼笑過。

  一時間熱流湧上心頭,欣喜得要痴了。

  烏淳喉頭一滾,鄭重而誠篤地道:「你喜歡,我往後都做給你吃。」

  但一提到往後這個詞。

  他的神色再灰暗下來。

  從粗布衣的懷兜里取出一個平安扣。

  那應該有好些年頭了,用的玉也沒有之前送的簪子名貴,吊墜著平安扣的繩結暗紅,粗糙起毛,仿佛多用一些力氣就要斷了。

  他放到水鵲手心裡,聲音粗啞,「送給你,你若是不喜歡,就扔了。我過些時日要離開長州縣,但定然還會回來尋你的……」

  水鵲聯想到這段時間的反常,忽地有種不祥的預感,嚴肅地問他:「烏淳。你要上哪去?」

  烏淳搖搖頭,不回答他的問題,只說:「那隻兔子,我養著很好,你還要它嗎?」

  路途漫漫顛簸,他斷然是不能帶上兔子的。

  「你不要,我就回去放了,」烏淳說,「你還要,我就明早送到齊家門口去。」

  水鵲看他不願意透露去向的樣子,就道:「好吧……那你送到門口來。」

  烏淳點頭,定定盯了他許久,開口問:「還能再親一次嗎?」

  水鵲趕緊捂住嘴巴,猛地搖搖頭,「不好不好。你那是咬人,我嘴巴疼。」

  烏淳神色黯然,「那齊二呢?他怎麼親你的?」

  「他親的比我要舒服嗎?」

  他問得很認真,好像不是在青天白日裡說這些桃色話題,而是真的在請教一般。

  鷹目一秉虔誠地盯著他,「要怎麼樣才能讓你舒服?要怎麼樣才能叫你歡喜?」

  有人策馬而過,年輕氣銳,一身窄袖玄色蟒袍,馬蹄下的路面揚起煙塵。

  聞言側目。

  水鵲急急忙忙地捂住烏淳的嘴,好讓他別再突然直白地問出這種曖昧的話。

  第64章 嫌貧愛富的黑月光(13)

  第二日,烏淳果真將裝著白色兔子的竹籠,放到了院落門口。

  齊朝槿在竹編大門底下發現的,不過沒有見到送者的人影,但他記得水鵲之前喜歡那隻白兔子,也能猜出來是偶爾與水鵲有往來的獵戶送的。

  他一手提了竹籠,另一隻手還挽著木盆。

  剛從外面搗衣回來,木盆里除了洗淨的衣衫,還有盛了四分一陶碗的草尖露水。

  這日是八月初一,六神日,清早取碗露水同硃砂一起研磨,小指蘸上硃砂水,點在額心與腹部,可以使孩子去除百病,不受疾病侵擾。

  大融江南一帶把這樣的習俗叫做「天灸」。

  兔子籠擱置在灶房邊養著小雞的矮籬笆外,他在院落里研磨硃砂水。

  秋天的日光暖融融的了,今日書院放假,水鵲還沒睡醒。

  齊朝槿回到臥房裡,捲起竹簾。

  日光流進來,水鵲抱著布夾被,裡面縫了茅花絮,正適合秋涼時節。

  他眼睛都沒睜開,伸手掩了掩光線,側過身背對窗子還要繼續睡。

  被子全讓他一個抱了,分明也沒那麼冷,還伸出一條腿到被面上夾著,夾得絮被皺皺巴巴的。

  褻褲因為翻身的動作往上挪,褲腳下露出細巧的足踝來,肌膚陽春雪似的,堪堪要融化在煦暖秋光里。

  絮被的一個被角就壓在側臉底下,擠得臉頰肉和唇瓣都堆起來。

  齊朝槿立在床邊,清清靜靜地看著他的睡顏,日影移動,他才恍然醒來一般。

  捧著碗硃砂水,骨節分明的小指用指腹一蘸,溫溫涼涼,點在秀氣的眉眼中間。

  丹砂色澤朱紅。

  點綴在清靈靈純然的一張臉上,莫名生出幾分俏俏的靡麗,真像了話本里勾勾手指就叫窮書生神魂顛倒的狐妖了。

  齊朝槿怔怔地盯著他瞧。

  薄薄的眼皮顫一顫,水鵲睜開眼睛醒來看到是他,自然而然地彎彎唇角,一雙手就攀到齊朝槿肩頸上,親昵地貼近他,「齊郎……今早吃什麼啊?」

  雙手環著,手臂上一點軟肉就這麼夾著齊朝槿發僵的肩頸,馥郁的香氣悶悶地全涌過來。

  又像光靠一身香氣就能使人皈依的小菩薩。

  齊朝槿的身形愈發硬巴巴得和鐵打銅鑄一般。

  「……桐皮面。」他喉嚨發澀,淡聲回答。

  水鵲鬆開他,齊朝槿挪遠的手還握著那硃砂水的小陶碗。

  他疑惑地問:「這是做什麼的?」

  他就是因為點在眉間涼涼的水醒來的。

  齊朝槿向他解釋:「露水磨硃砂,六神日點在額腹,祛百病。」

  「原來是這樣。」水鵲點點頭,他自覺地撩開褻衣,用嘴咬住,好空出手來去拿床邊案几上的木梳子,邊梳頭,邊咬著衣角口齒不清地說道:「好了……泥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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