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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王的視線落在徐南風與他交握的手上,任由她拉著自己上了馬車,笑道:“南風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等會你就知道了。”徐南風掀開車簾,對前頭的姚江道:“出發吧。”

  紀王托著下巴,溫柔含笑地打量著徐南風,總覺得她這兩天變了許多,面容依舊恬靜,心思卻生動了許多,不似以前那般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馬車在城郊朗山下的蒹葭湖畔停了下,徐南風拉著紀王下了車,放眼望去,胭脂色的夕陽籠罩著大片蘆葦盪,白茫茫的蘆花如厚雪覆蓋水波,又如鵝毛紛紛揚揚。

  “記得半年前你第一次帶我來這,我便說過,等到深秋時節再來這裡,漫天飛舞的白色蘆花一定很美。”

  說罷,徐南風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紀王,逆著橙紅的夕陽溫和一笑:“那時我就想,若是等你眼睛好了,一定要同你再來一次。”

  紀王挺身而立,深不見底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著徐南風,微笑道:“還好我不負眾望,不曾錯過美景如斯。”

  徐南風被他炙熱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一想到接下來自己要坦言的話,她的臉頰便燙得厲害。

  她折了一枝蘆花,將雪白的花穗放在鼻端嗅了嗅,霎時間清風捲地而起,吹起她衣袍獵獵,烏黑的髮絲隨風揚起又落下,像是一簾輕盈的夜色在空中暈染開來。

  紀王靜靜凝望著她,等著她開口。

  方才在府中,當眼上的紗布落下,劉懷睜眼,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見她的容貌,唯有‘驚艷’二字能形容他當時的心情。

  只要一看到她,多年前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便在腦中鮮活了起來。徐南風其實生得並不艷麗,但眉眼精緻,沉靜中透出一種百折不撓的倔強來,像是陳年佳釀,歷久彌香。

  和她在一起,即便不說話,也不會覺得沉悶。

  徐南風假意望著天邊的晚霞,眼睛卻不住地往紀王身上瞟。半晌,她下定決心似的深吸一口氣,緩步走到紀王面前站定,“少玠,我有話對你說。”

  她難得有這般緊張的時候,紀王垂眼望著她,微微一笑,“只要不提和離的事,什麼都好說。”

  “不,不和離。”徐南風忙不迭擺手,隨即又道,“半年前也是在這兒,你曾告訴我,無論是夫妻還是盟友,都需要坦誠相待,所以,我想將我的心意告訴你。”

  聞言,紀王眉毛一挑。等了這麼久,她終於要直面這個問題了?

  徐南風清了清嗓子,竭力用平穩的聲音正色道:“你問我是否願意長久的留在你身邊,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我……”

  紀王目光灼灼,充滿期待地望著她。

  接觸到他鼓勵的眼神,徐南風所有的心慌都在那一瞬煙消雲散。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竟然就那麼直視紀王那雙漂亮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平靜的,無比清晰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少玠,我願意,我想和你在一起!”

  紀王的眼睛倏地睜大,俊美無儔的面容上有驚愕和喜悅交疊而過,最終又歸結於平靜。他含著笑,溫聲道:“南風,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

  “不後悔?”

  “此言既出,永生不悔!”

  秋風揚起,漫天的蘆花紛紛揚揚,像是下了一場大雪。下一刻,徐南風落入了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

  劉懷緊緊地擁著她,力氣大到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嵌入骨血中。徐南風微微一怔,隨即綻開笑來,更用力地回擁住她。

  她好像是完成了一個牽掛已久的夙願,身心一下舒暢了起來,眉梢眼角帶笑,一路甜到了心頭。

  劉懷將臉埋在她的頸窩,呼吸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隨即他又悶聲大笑起來,手臂用力一托,摟著徐南風的腰在漫天飛舞的蘆花中肆意旋轉。徐南風一聲驚呼,下意識摟緊了他的脖頸,與他額頭相觸,呼吸交纏,兩人俱是高興得像是個三歲稚童。

  紀王抵著她的額頭,啞聲道:“南風,你可知道,我等今日等了多久?”

  徐南風只是微笑著望他,眼中的堅定與深情不言而喻。

  秋風一起,像是下了場大雪,徐南風不自覺地伸出手,輕輕將紀王發間沾染的蘆花捻下,笑道:“你看,連上天都在祝願我們白首到老。”

  兩人的發間、肩上俱是落滿了蘆花,可誰也沒心思拂去。紀王一把攥住徐南風的手,將她再一次拉到自己懷中,然後虔誠地吻住了她的唇。

  這是他們成婚以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親吻。

  紀王先是溫柔地舔舐她的唇瓣,繼而輕咬,得到她的回應後,紀王的呼吸明顯粗重了許多,有些迫不及待地撬開她的牙關,舌頭探入,引著她痴纏逗弄,發出令人面紅心跳的水聲。

  被主導的感覺並不糟糕,即便呼吸被攫取,喘不過氣來,徐南風也依舊生澀地回應他的占有。

  夕陽沉下山頭,天邊晚霞似血,連躁動的秋風也漸漸沉靜下來,最後一抹餘暉斜斜地灑在地平線上,將這對擁吻的璧人鍍成一道鑲著金邊的剪影。

  入了夜,紀王自然而然地搬回房間,與徐南風同睡。

  八寶和桂圓伺候主子們沐浴梳洗,又提前備好了茶水點心,便被紀王揮退。

  八寶出了院子,朝點著燈的廂房回望一眼,隨即用胳膊肘頂了頂一旁的桂圓,笑眯眯道:“哎,你有沒有覺得,王爺和王妃和以前不一樣了?”

  桂圓似懂非懂,迷糊道:“哪裡不一樣了?”

  “你還小,自然看不出來。”八寶用茶托遮住半張臉,湊到桂圓耳邊幾番耳語,低聲道,“自從王妃和王爺從外邊回來,兩人對視的眼神就跟抹了蜜似的,甜得叫人發顫。”

  “有麼?”桂圓仔細回想了一番,不解道,“可是自打王妃進門的第一天開始,王爺看她的眼神就是甜甜的呀。”

  “現在不一樣了,以前只有王爺看王妃的眼神甜,現在王妃看王爺的眼神呀,也是甜的了。”見桂圓仍不懂,八寶忍不住敲了敲她的額頭,笑道,“簡而言之,王妃開竅了,咱們府中啊,很快就會有小世子了!”

  桂圓恍然,高興道:“噢,我明白了!王爺要和夫人造小孩了……唔!”

  八寶一把捂住桂圓的嘴,將她強行拖下去,豎起一根手指道:“噓!你小聲些!”

  而院中,姚江將手中的盆栽放至牆角,望著兩個小丫鬟笑鬧著遠去,不禁抻了抻老腰,發自肺腑地感慨:“年輕人啊,真好。”

  第48章 同寢

  夜深人靜, 唯聞窗外秋風瑟瑟,落葉蕭蕭。

  徐南風用金蛟剪將燭台的燈花細細剪去,罩上夾紗燈罩, 又將外衣解了掛在木質的衣架上, 回頭一看,便見紀王松垮垮地披著裡衣, 露出一大片精壯的胸膛,正單手撐著腦袋, 倚在榻上笑吟吟地朝她招手。

  徐南風嚇了一跳, 向前上了榻, 詫異道:“天冷,你脫得這般乾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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