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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娘見徐南風沉了臉色,忙解釋道:“娘不是要回你爹身邊,娘想回荊州老家,買座小院子過過清淨的日子。洛陽街市來來回回也就這麼大,我怕哪天遇見了你爹,他一放下身段求我,我就會忍不住心軟……倒不如一走了之,不必在管這些糟心事。”

  聽葉娘如此計劃,徐南風反而鬆了一口氣。

  “只要不回徐府,什麼都好商量。”徐南風想起了賢妃所說的,太子要將徐宛茹納進東宮之事,心中擔憂,便道,“這事計劃起來需要些時日,娘你再等等,現今局勢不太平,我也不放心您一個人離開。”

  葉娘還有些猶疑:“我一個老婆子,總是呆在王府蹭吃蹭喝,我怕別人會說你閒話。”

  徐南風笑了,安撫道:“誰敢說我們閒話?即便說了也無妨,不會掉肉的。”

  葉娘難得不再堅持,只笑了笑,聲音有著刻意放低的溫柔:“好,聽你的。”

  “以後無論您遇到了什麼事,一定要先同我商議。”徐南風又低聲交待了葉娘幾句,起身道,“時辰不早了,您早些休息,繡鞋刻意明日再做。”

  葉娘點點頭,起身送徐南風出了門。

  後院蓮香陣陣,夏蟲清脆,徐南風貪婪地吸了一口氣,抻了個懶腰,心情是從未有過的舒暢。

  她哼著小曲兒,穿過長廊,蹦上台階,笑著推開了寢房的門,喚道:“少玠!”

  紀王剛剛沐浴過,半濕的長髮披散在肩頭,眼上也沒有蒙緞帶,露出一雙黑曜石般深邃的眼。他側著頭,方便一旁的八寶給他擦乾髮絲,溫聲望來,笑道:“夫人何事如此開懷?”

  徐南風雙手背在身後,步履輕快地蹦了過來,嘴上的笑意怎麼都繃不住。她一向冷靜穩重,還是頭一次流露出這般少女的嬌俏來,連八寶都感到了稀奇,笑問道:“夫人遇到了什麼喜事呀,嘴都笑到耳朵根了。”

  徐南風從八寶手中接過干帕子,坐在紀王身邊,抬手給他擦頭髮。

  八寶挺有眼力見的福了福,抿唇笑道:“那夫人和王爺先聊,奴婢告退。”

  說罷,她掩門退了出去。

  徐南風哼著小曲兒,一縷一縷擦著紀王柔順的髮絲。紀王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她開口說話,忍不住抬手覆在她拿著帕子的手上,微笑道:“何事將你高興成這樣,現在總能說說了罷?”

  “也沒什麼,只是覺得我家王爺特別厲害,若不是聽了你的計謀,我還真不知該如何讓我娘迷途知返。果然是由奢入儉難,她在王府過得逍遙自在,當真不想回徐府遭罪了,今兒還說在給我繡鞋子呢。”

  徐南風解決了葉娘的一大難題,心中高興,連說出來的話都格外甜。

  紀王顯然被那一句‘我家王爺’取悅了,嘴角笑意更深,低聲道:“還有更厲害的,夫人一試便知。”

  他話中藏話,徐南風遲鈍了一會兒,才反應他說的是床笫方面。

  她登時臉有些發燙,將手從他掌心抽離,無奈道:“少玠變壞了。”

  紀王卻是笑道:“好,只對夫人好;壞,也只對夫人壞,有何不可?”

  是誰說玠四郎溫柔懦弱好脾氣的?分明蔫兒壞!

  見徐南風啞然,紀王握拳抵著鼻尖低低悶笑,片刻又抬起頭來認真地望向她的方向,溫聲道:“南風,留下來,陪在我身邊。”

  徐南風唇角微翹,輕聲說:“我在你身邊吶。”

  “我說的是一輩子。”紀王嗓音低沉,如玉石之聲。

  徐南風愣了一會兒,起身道:“我該去沐浴了。”

  紀王伸手想要拉住她的手,卻走偏了些許,只堪堪拉到了她的袖邊。徐南風回首,剛巧撞見紀王眸中一閃而過的失落。

  下一刻,他依舊噙著溫柔的笑意,坐在榻上仰首看她,“你不必急於回答,也不必有壓力,我願意等你。”

  “……好。”她情不自禁地點頭,強作鎮定地走出門去,實則一出門便躲在看不見的牆角,捂住那顆砰砰亂跳的心直喘氣。

  紀王的眼睛裡,一定住著一隻蠱惑人心的狐仙。

  她如此想著,伸手拍了拍燥熱的臉頰,竭力舒散心中那股陌生的悸動。相處越久,她對他的好便越發沒有抵抗力,長此以往,她怕是要深陷進去了。

  沐浴回來,紀王依舊倚在床榻邊等她。聽到她細微的腳步聲,紀王便捧著干帕子朝她招招手,道:“過來。”

  徐南風知道他是想給自己擦頭髮,便擺擺手道:“不用了,你早些歇息,我自個兒來便可。”

  紀王執意道:“你每次都不將頭髮擦乾,還是我幫你罷。”

  他難得強硬一次,徐南風不好拂了他面子,只好乖乖坐在床沿,垂下頭,任由他溫暖的指腹從自己的臉頰滑過,摸到那千萬如瀑的青絲。

  他手法輕柔,一縷一縷擦過,沒有絲毫不耐。徐南風愜意極了,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她睡意正濃,身子一歪倚在榻沿上,進入了夢鄉。

  紀王擱了帕子,輕喚一聲:“南風?”

  沒有回應,紀王這才確定她是真的睡著了。

  自從成親後,他便不喜身邊有侍從打擾他與南風相處,因而沒有安排侍婢侍奉在旁。他只能親自起身,摸索著從金勾中放下紗帳。

  床榻很寬,此時徐南風占據了外側的位置,紀王不想驚醒她,便只能越過她的身軀躺在床榻里側。

  他小心翼翼地挪動手腳,孰料剛挪過去半個身子,徐南風卻忽的驚醒了,下意識攥住身上之人的袖子用力一拉,警惕道:“誰……”

  紀王一個不穩,撐起的身形塌下,便重重的壓在了徐南風身上,嘴唇剛好碰到她的唇瓣,來了個猝不及防的吻。

  紀王怔住了,徐南風也倏地瞪大了眼,僵硬的視線落在與自己緊緊相貼的紀王身上。

  輕薄的芙蓉紗帳輕輕鼓動,帳外的昏光隱隱透入,將紀王的容顏映襯得朦朧萬分。

  唇瓣相貼,髮絲交纏,徐南風睡意全無,雙手依舊緊緊地揪著他的衣袖,緊到指節都泛了白。

  她腦中暈乎乎的仿佛打翻了一罐漿糊,甚至忘了推開他。

  半晌,紀王回神,似是安撫又似是獎賞地舔了舔她的唇瓣,啞聲道:“有血腥味,磕傷你了?”

  徐南風這才感覺到下唇隱隱作痛,下意識用手一摸,有一絲淡淡的紅。

  徐南風一手捂住磕破的嘴,一手撐在紀王寬厚的胸膛上推了推,口中發出含糊的“唔唔”聲。

  紀王從她身上起來,擔憂道:“嚴不嚴重,我讓八寶給你拿藥來?”

  徐南風並不想讓別人瞧見她此時的窘態,紅著臉含糊道:“不……嘶,不嚴重。”

  紀王又詢問了幾遍,徐南風堅持不叫人來上藥,他便也沒了法子,只好仰躺在她身側,雙手交疊放在胸腹處,叮囑道:“也罷,先睡吧,明早起來若是紅腫,定要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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