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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謂面色更陰了,望著徐南風灑脫的背影低嘆一聲,對張氏道:“夫人,這丫頭向來記仇,她若真嫁到紀王府,怕是……”

  張氏知道徐謂在擔心什麼,便笑著打斷:“郎君是堂堂禮部尚書,張家官至宰輔,背後還有太子撐腰,小小紀王,不足為懼。更何況葉娘還在我們的手中,南風也不敢輕舉妄動。”

  徐謂放心了些許,拍了拍張氏依舊細嫩的素手,說道:“還是夫人可靠,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啊?徐某明白,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靠夫人娘家的面子。”

  張氏嬌羞地低下頭,推了丈夫一把,道:“好了,茹兒還在這兒呢,甜言蜜語待會回房再說罷,郎君先去吃飯,妾身隨後便來。”

  徐謂點點頭,朝正廳走去。

  可等徐謂一走,張氏面上的嬌羞之色便褪了個一乾二淨,整個人陰沉得可怕。

  “母親!”一旁的徐宛茹拉了拉她的衣袖,氣急敗壞道,“你不是說已經買通了刺客,今日就是她的死……”

  “噓!”張氏面色一變,見四處無人,便壓低了聲音喝道,“你爹性子軟,別讓他聽到。”

  “可是……”徐宛茹咬了咬唇,恨恨地瞪著西廂房的方向,“她怎麼活著回來了。”

  這件事張氏也覺得奇怪。

  刺客是她托哥哥的關係買通的,按理不該失手,徐南風雖練過幾年拳腳,但武功還不至於能與專業屠戮的刺客匹敵。今日失手,定有原因。

  張氏道:“‘滿堂春’專供京城顯貴,不是誰都能買的起的。”

  徐宛茹眼眸一轉,便明白了其中深意:“母親的意思是,她今日一整天都與紀王在一起?”

  張氏頜首:“或許刺客沒有找到下手的時機。”

  “不要臉!”徐宛茹咬牙切齒,更多的是嫉妒。徐宛茹是什麼下賤東西,也配吃福壽樓的點心?

  張氏淡淡瞥了女兒一眼,低聲道:“茹兒,你也該改改你的性子了,喜形於色,乃是大忌。”

  徐宛茹低下頭,收斂了些許,仍有不甘道:“難道就這麼放過她?她手上可是握著我爹的秘密,萬一和紀王聯手,爹定會受累。”

  張氏眼神一冷,扯了扯嫣紅的唇,“人,是不能留的。不過這次不得手,她定會對我們產生戒心,得再想想別的法子。”

  徐宛茹忙問:“什麼法子?”

  “徐南風是未來的紀王妃,而紀王,又是太子的敵人,除了我們外,還有誰最希望他們死?”

  “母親的意思是,借太子的勢力?”

  張氏冷笑:“不錯。借刀殺人,坐收漁利,才是真贏家。”

  “我怎麼沒想到,太子的勢力比咱張家要大多了。”徐宛茹覺得此計可行,不禁眉開眼笑,依偎在張氏肩頭道,“母親,你真是太聰明了!”

  “你呀,還是好好學著罷。別動不動就跟個炮仗似的橫衝直撞,將來到了夫家,母親可護不住你了。”

  張氏揉了揉徐宛茹的發頂,又換上賢妻的面容來,溫聲笑道,“去用膳罷,別叫你爹起疑了。”

  徐宛茹甜甜的應了聲,夜色寂寥,誰也不曾知道她們已在黑暗的庇護下,設下了帶毒的陷阱。

  而此時的左掖門處,馬車內的紀王抬手摘下蒙眼的緞帶,露出一雙烏沉沉的漂亮眼睛來。

  紀王眉目深邃,眼型漂亮,可瞳仁卻是清冷而渙散的。他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摩挲著掀開車簾,朝外輕輕喚了聲:“姚江。”

  姚管家立刻吁了一聲,停下馬車,回首恭敬道:“王爺,有何吩咐?”

  紀王道:“方才在城郊的樹林裡,處理了多少人?”

  姚江回覆:“不多,只有三人,但事情敗露後他們便服毒自盡了,並未留下活口。”

  “三人?功夫如何?”

  “上流刺客,但並非頂尖,普通的達官顯貴也能請得起。”

  紀王笑了:“三皇兄貴為太子,當不會只請三個不入流的刺客,東宮不至於這般拮据。”

  姚江道:“的確不像是太子的手法,恐另有他人。”

  紀王放下帘子,重新坐直了身子,閉上眼輕聲道:“查下去。”

  姚江躬身頜首:“是,已經讓姚遙去追查了。”

  紀王在馬車裡輕笑一聲,說:“你侄子辦事,本王是放心的。”

  馬車又平平穩穩地駛了起來,街道盡頭,紀王府燈火正盛。

  徐南風也回到了自家廂房,彩雲剛巧盛了飯菜上來,見到她進門,便道:“二夫人,姑娘回來了。”

  葉娘放下挑燈芯的簪子,站起身來:“南兒,怎麼這時候就回來了?”她還以為女兒會與紀王纏綿一夜呢,最好能早日懷個胖小子!

  “天都黑了,自然要回來。”徐南風坐在案几旁,將手中的半盒點心往母親面前一推,道,“福壽樓的‘滿堂春’,給您留了一半。”

  葉娘欣喜地接過盒子,兩眼放光。她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塊糕點捧在手心,嘖嘖讚嘆道:“這哪裡像是吃的啊,簡直跟活花似的。”

  徐南風吃點心吃飽了,便給自己盛了碗湯,笑道:“您快吃了吧,過了夜就壞了。”

  葉娘盯著那些精緻的小糕點看了半晌,嘆了口氣,意猶未盡地將它們放進盒中裝好,道:“不吃。娘沒有這個享福的命,回頭給你爹拿去……”

  徐南風一聽到這句話便來氣了,笑意頓時僵在臉上。她伸手按住盒子,面上已帶了慍怒之色:“您不吃就算了,便是拿去餵狗也不要給他糟蹋了。”

  徐南風生性淡然,極少動怒,葉娘見她著實生氣了,忙哄道:“娘吃,這就吃。聽說死貴死貴的呢,餵狗多可惜!”

  徐南風面色稍霽,鬆開手,心想:紀王送的,才捨不得餵狗。

  ……不對,為何要捨不得?

  她沒細想,匆匆喝了碗湯,便推說已經飽了,轉身回到了自己臥房。

  洗漱完躺在榻上,徐南風輾轉未眠。

  她想起黃昏時撞見從樹林中出來的姚管家,或許紀王的確吩咐他去買了點心,但那絕對不是他從林中鑽出的理由。

  儘管只是匆忙的一瞥,但徐南風還是眼尖地發現了,那時姚管家的靴子邊緣,有一滴極小極小的血漬。

  鮮紅的,像是一點硃砂,烙在姚管家那一塵不染的鞋上。

  而在之前見面時,他的鞋上並無任何污漬。

  樹林裡究竟發生了何事?他們到底瞞了她什麼?

  心中的不安愈盛,這洛陽城繁華富庶的外表下,不知還有怎樣的暗流涌動。

  第13章 饅頭

  第二日一大早,葉娘便梳洗整齊,硬拉著徐南風要去街上買些首飾布匹。

  “你都是要成親的人了,哪能沒有件像樣的首飾?回頭嫁進王府,會被人瞧不起。”葉娘雖絮絮叨叨,但到底是為女兒好,南風不想拂了母親的興致,便一同去了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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