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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差不多就是這個位置吧,把這處炸毀,諸奚人就過不來了。」

  虞莜歪頭看他手指點的地方,仔細辨認兩眼,抬眸問他,「你確定?」

  「大差不離,我在輿圖上量過了,到時再實地勘察,說不定真就被我找到那段暗流呢。」

  秦昶說得很無所謂,對於那些不能由自己決定的事,他一向頗為心大,膽大心細,是他行事的準則。

  「如果……」虞莜緩聲道:「我能替你找回缺失的水圖,那麼,加上北上王庭一路,今次一戰,你有多大把握,能把諸奚人遠遠趕回漠北老家?」

  他一向信任她的聰明才智,很多事只要她說出口,便如金科玉律,他從不尋根究底。

  況且,當初她就知道《水經注》在杜啟茂手裡,秦昶念頭一轉,「哦,原來你手裡有抄本。」

  「嗯,大差不離。」虞莜學著他的口吻,「不過我要親自去一趟奚山。」

  秦昶稍作遲疑,若非率部行軍,可從長城上騎馬過去,眼中流露一絲壞笑,「今次我攜眷出征,已被不少老臣詬病,再帶你上長城,嬿嬿,以後這妖妃的名頭,怕是很難洗脫哦。」

  這時候他倒來幸災樂禍,虞莜秀眉微挑,水眸輕飄飄睇來,秋波流轉,果有三分妖媚之態。

  秦昶哈哈大笑,轉身一撈,又將她負在背上,腳步輕快朝下跑去。

  「那咱們說好了,這兩日就動身,我得去跟單叔他們商議著,更改作戰計劃。」

  笑聲在木樓間蕩漾不止,聽得出,他如今勝券在握,信心滿滿。

  回到東苑,虞莜睡了足足一日才醒。

  秦昶則在軍營忙得一個日夜無暇閉眼,調兵的計劃要改,得趕在這兩日部署下去。

  屋漏偏逢落雨,這日關下發現幾股敵蹤,單北殊帶兵出城追剿,歸來時身負箭傷,被親兵抬著進了醫廬。

  傷得並非要害,然箭頭帶奇毒,虞莜得知消息趕來時,正見一白髮老者神色憂急,握了柄剜肉尖刀,遲遲下不去手。

  「燕老先生……」秦昶披銳戴甲,剛被人從北營關上叫回來,眉頭緊鎖,「蠻子的毒就那麼幾種,你怎會認不出?」

  燕括年過五旬,瘦削的臉上枯皺叢生,花白頭髮亂蓬蓬的,唯有一雙眼神采熠熠,此時內里挾著無措。

  尖刀扎進箭傷邊已經發烏的皮肉,切下血淋淋的一塊,小心翼翼置於盤中,燕括鼻尖湊上去仔細嗅辨,確定道:

  「這是一種新毒,草原上從未有過,老夫……治不了。」

  他猛然間悲嗆一聲,壓抑不住老淚縱橫。

  聞聽這人姓燕,虞莜瞭然,單夫人也姓燕,這人應該就是單北殊的岳丈。

  燕括抹了把淚,不再去看榻上生死未知的女婿,端了托盤走到燈下,取過火燭燒上去,那一小塊血肉嗞嗞冒出白煙,激起一股嗆人的氣味。

  虞莜聳了聳鼻子,這氣味她聞過,幾步行至榻前,伏身在單北殊的傷口上細瞧。

  秦昶在她身後,心頭升起一絲希翼,這種信任毫無來由,大抵只是一種習慣。

  「這毒……」虞莜直起身,語氣平靜且篤定,「我知道。」

  前世她在西南岷州一帶巡視,當地土著擅用草藥,也擅製毒,她曾見過醫巫給一個誤食芨芨草的少年解毒。

  那少年身無外傷,但當醫巫挑破他口唇時散發出的氣味,正與剛才的無異。

  「岷州的毒芨?」燕括聽聞眼前一亮,整個人都有了生機,他知曉太子妃是南人,「沒想到殿下竟懂醫術,這下大都督有救了。」

  「老先生見笑,我對醫術一竅不通。」虞莜見他幾乎雙膝著地,忙一把攙住,實言相告,「但我知道解藥的藥方。」

  她行至案前就坐,撫額略一思索,提筆寫起來。

  燕括將信將疑站在邊上瞧,臉色越來越難看,並非她寫得不對,反而,那上面有幾味藥草極為生僻,尋常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他是個實誠人,既然太子妃直言不通醫術,自當信以為真,但能一字不錯記下藥方,就讓他很難理解。

  秦昶緩步踱至近旁,見虞莜下筆如飛,絲毫沒有猶豫,顯然是早將藥方背得滾瓜爛熟,心下頗為感慨。

  嬿嬿打小就有博聞強記的美名,只是近來他才發現,這些讚譽毫無誇張成份,那些艱澀難懂的東西,真難為她怎麼記得住。

  方子寫完,虞莜抖了兩下遞給燕括,後者一把抓過去,口中念念有詞,不時抬眼望來,卻是滿滿的不信任。

  上面的藥材他都識得,但不論是他女婿的毒,還是這副解藥,已完全超出他的認知範疇,燕括心中,不得不謹慎。

  「老先生只管按這方子抓藥。」秦昶出聲,語氣堅定,「若有意外,孤一力承擔。」

  若非這位是單叔的老丈人,他要拍案罵人的,竟然不相信他家嬿嬿!

  跟著虞莜一起到來的采藍、采湘也是如此,兩人對視一眼,皆有些不滿。

  或許是虞莜一貫的從容淡然,多做少說,熟悉她的人慣於毫無保留照做,從不追問緣由,眼下來自老醫師的懷疑,便尤為顯眼。

  既然太子都發話了,采藍上前伸手,「救人要緊,奴婢這就去按方抓藥煎來。」

  燕括這才覺出態度有些失禮,躊躇片刻,指出其中一味主藥,「這葵青,我們這裡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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