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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宴也吃了,年也過了,代表滁州來徐州吃喜酒的水進帶了手下返程。

  徒三帶了手下諸人,親自送到城門外。

  徐州距離京城比金陵近,消息也早到幾日。

  只是消息隱了下來。

  除了徒三與陳舉人、江平幾人,其他人並不知道。

  徒張聯姻已成,亳州軍與泰州軍也勉強算是「一家人」。

  就是張誠這個泰州白衫之主,也親自來徐州送嫁。

  如此一來,雙方就有了默契,新的一年,泰州軍往山東方向,亳州軍往山西方向。

  這幾年江淮連年大旱,山東也有部分地方有旱災,山西卻是難得風調雨順。

  山西風調雨順,人口本就不少,加上這幾年逃荒的人口,如今人丁正富庶。

  亳州軍一縣一縣壓過去,人口與軍糧就能得到補充。

  可是沒有等到亳州軍動彈,京城的消息就到了。

  山西再富庶,也比不得京畿。

  只是徒三心中也有數,滁州軍能看著他占徐州,卻不會看著他去占京城。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亳州軍就算聯合泰州軍「北伐」,也要傾巢而出。

  到時,滁州軍會看著?

  徒三琢磨了好幾日,牙都腫了,卻是也明白,賭不得,也賭不起。

  想要撇開滁州軍「北伐」,無異於痴人說夢。

  要是台州軍還在,杭州府還在朝廷手中、十來萬人馬鎮著,滁州軍行事還會有所顧忌;可眼下台州白衫已經昨日黃花,杭州府也在滁州軍手中,江南無憂。

  滁州軍完全能騰出手來北上。

  既是撇不開,剩下的就是談了。

  怎麼「北伐」,所占地盤怎麼分配?

  有了決斷後,徒三的牙更疼了,嘴巴里跟吃了黃連似的。

  若是沒有前年的滁州之變,滁州軍、亳州軍就是一家!

  如今看似他與江平依舊是兄弟,卻早已沒有昔日的親密無間;他與霍五父子還是親戚,也沒有了之前的全心以待。

  後悔了!

  早就後悔了!

  可是徒三也明白,沒有了回頭的餘地。

  姐夫站出來,還鋪陳眼下這番基業,就不會再縮回去。

  當初姐夫肯捨得給他幾千人馬,如今卻不會給他半個天下。

  昨晚,徒三與水進喝到三更。

  提及鄉下往事,還有亳州時的艱難起步。

  其實,徒三曉得,要是滁州軍也跟著「北伐」,對亳州軍來說最好的統帥人選就是水進。

  水進重情厚道,說不得還有轉機。

  徒三也明白,霍五多半不會如此選擇。

  不管是能力,還是信任,還有鄧健在。

  鄧健沒有兒子,也是武人性格,不耐心爭權奪利。

  可是徒三依舊借著醉意,對水進道:「如今京城亂了,滅寧在即,盼著水兄弟北上,倒是你們兄弟一起進京……」

  水進端著酒盅聽了,亦是滿臉期待:「我回去就請命,如此大事,怎麼能落下小弟?」

  今日返程,隨著水進離開徐州的還有陳舉人與衛海。

  這兩人代表徒三,前往金陵說起「滅寧」大事。

  陳舉人不用說,是徒三器重的心腹謀臣。

  至於衛海,說起來還與滁州軍有宿怨。

  要不是衛海的兄弟衛江擠兌水進,就不會有江平偏心,隨後挑釁霍寶之事,就不會有滁州軍。

  這兄弟兩人之前一人是徒三手下先鋒,一人是護衛長。

  經過滁州之變後,兩人都受了影響,與徒三的親近不在。

  直到徒三占楚州,對徒三有恩情的衛老爺子帶了家眷相投,衛家兄弟才重新受了重用。

  等到衛氏進了徒三後宅,衛家兄弟雖沒有以「舅子」自居,卻也得到徒三更大的信任,加上兄弟兩個也屢立功勳,如今在亳州軍中也是數得上的人物。

  之前徒三待滁州軍多有顧忌,遇到事情也不派江平與衛家兄弟。

  可眼下不是過去的親戚往來應酬,也是要談「合作」事。

  徒三不想一退再退。

  水進來吃喜酒,帶了一萬親衛!

  滁州軍的防備,已經擺在那裡。

  那衛海帶了五千騎兵,護送陳舉人「出使」,就是亳州軍的態度。

  第348章 色厲內荏

  五千騎兵,一千步卒,一萬五的隊伍,遠遠望去,連綿不絕。

  陳舉人坐在車上,挑開車簾,回首望去,不見得意,心裡直發沉。

  馬車之前,是水進與衛海兩人並騎而行。

  兩人年歲相仿,如今一個是滁州軍的元帥之一,一個是亳州軍的主力戰將,論起地位,看似不相上下。

  只是……

  一個行的是裙帶之術,一個是憑真本事稱雄,哪裡又能相比?

  亳州軍看似風光了,有了亳州、楚州、黃州、徐州四府之地,如今也有二十來萬兵卒。

  可是去年太順了,不管是打黃州,還是打徐州,亳州軍都沒有大戰過。

  或是行「裡應外合」之計,或是直接讓人私下裡遊說招攬。

  戰損很少。

  看似順風順水,可兵卒並沒有得到歷練,將領也沒有磨鍊出來。

  如今軍中,拉幫結夥,烏煙瘴氣。

  徒三練兵,用的是黑蟒山那套,可用人卻有短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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