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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堡的乾兒子上前踩在他臉上,低頭嘲諷,「義父本來不想要了他們命的,奈何你不聽話呀。話說回來,真要怪也只能怪你那不知好歹,不知自己幾量重的父親,好好的御史不去彈劾百官,跟著那群官員湊什麼熱鬧,如今倒好,丟了性命,連自己兒子的清白都要丟咯!」

  哈哈哈哈哈。

  內侍們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幾個人架著他出了府門,塞進了那架馬車。

  他像一個禁\\臠,送到了洪堡的床上。

  桂花枝從懷裡掉落,這一次他只能目光呆滯無力地看著那群內侍從花枝上踏過去。

  筱筱...

  下輩子...

  下輩子,咱們不要生在這京都好不好。

  ——

  他尋死,被洪堡的人救了過來,把他關了起來。

  在那座府里身陷囹圄的不止他一個,多是犯事官員的子侄。

  他無意間給過一個少年一口水喝。

  這一次他與那少年關在了一處。

  「等我想辦法逃出去,再找人來救你。」

  他沉默不語,他已經沒了活下去的意志。

  「死都不怕,還怕活著!好歹給家裡留個後,也不讓祖宗逢年過節無人祭拜。」

  他心裡一痛,想起了慘死的爹娘和弟弟,還有已經斬首的魏筱。

  他以為少年的話只是在安慰他,沒曾想不過半月他就被洪堡送了出去。

  說送不準確,應該是交易。

  肯做這筆交易的人叫博軾,他沒見過,但聽父親提起過,如今在工部任工部侍郎。

  父親說這是個面軟心硬,表里不一的人。

  博軾讓他叫他義父。

  他突然想起洪堡那群數都數不過來的乾兒子,噁心地叫不出口。

  看出他不願,博軾說只要認他為父,便允他收殮家人的屍骨。

  「還有魏筱的,也允你一併收殮。」

  他眼神閃了閃,終是低下頭叫了聲義父。

  後來,他就開始照著博軾的安排,學醫學武,進了太醫院,他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博軾說該換個名字。

  他就改了無期二字,意味著此恨綿綿無絕期。

  博軾說還不能動洪堡,所以他就忍耐著,直到最後換來博軾的承諾,使計引起帝王的猜忌,清理了洪堡的那些乾兒子,在西北軍與韃靼那一役後擄走洪堡,在父親與母親的墳前,七十二刀活颳了他。

  他以為這一生給博軾賣命,等哪一天博軾死了,他給他下的毒再沒有解藥了,那個時候便可以解脫了。

  卻沒有想到,那個女大夫會突然闖進洪堡的大帳,救下本想趁著洪堡施為殺了洪堡的他。

  那一刻,空蕩蕩的心靈久違的注入一股暖流。

  揭開了埋藏在心底的記憶。

  記憶深處是一枝香味濃郁的桂花。

  他有些想魏筱了。

  ——

  當他知道博軾讓他偷的兩本書是《金針要術》的時候,不是沒有懷疑過魏筱還活著。

  他問博軾,博軾高深莫測地看了他一眼,交給了他一個新任務。

  接近誠陽侯的二姑娘,安秋鶩。

  這是第一次接近侯府的人,還是個女子。

  「放心去吧,你不會後悔的。」

  他去了。

  第一次見是在京兆尹羅府,他給耗盡心神的她治病,她故意詢問,他也按照博軾的吩咐透露《金針要術》在西北。

  只是沒想到一個勳爵家的女子會對醫術感興趣。

  他看了幾眼,便收回目光。

  他知道,她不是她。

  他查過,侯府的姑娘沒有走失也沒有出現意外,她是貨真價實的侯府貴女。

  他心裡有些失望。

  而後,又陸陸續續見過幾次,他看盡了這個侯府貴女最狼狽的一面。

  他想,真奇怪,這種生來高貴的人也會陷入如此境地。

  後來,博軾又讓他去接近那個享譽京都的沈記藥鋪的女大夫。

  他心裡再次充滿希望,黑市里他細細瞧著,女大夫人如其名,確實長得十分平凡。

  他不死心,依舊百般試探,女大夫說她是江南道人士,逃難至京都。

  再查,身世經歷無一處有問題。

  他倚在桂花樹下,這麼多年來頭一次哭出了聲。

  愛或不愛,念或不念,時間一長就會慢慢模糊。

  重要的是活下去的希望!

  而魏筱還活著的執念就是他活著的希望。

  ——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雨也停了

  山林間時不時地冒出小簇小簇的鬼火。

  他虛弱地倒出一粒藥放進口中,平復胸腔里翻江蹈海的潮意。

  博軾的毒入了肺腑,便是大羅金仙來也沒救,他本想就這麼靠在這樹下死去,可看著瓶子裡還有小半瓶的藥,他又覺得自己不應如此。

  他不想辜負魏筱的心意。

  她是他心裡夢裡的希望,是帶著他走過無數個黑暗日夜的精靈。

  就算真的要死,也要等這瓶藥吃完了再死。

  他把藥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翻身上馬繼續往林子深處行去。

  「魏筱,你要帶著我的那份好好的活下去。」

  「穆晉安很好,他比我幸運,也比我更有本事,他可以護你周全,也可以帶給你嶄新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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