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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百二十八那裡我已經知道,少城主名叫司徒驕。
他並不是范哲。
不過,看著他這張臉,我就忍不住把他當范哲,說起話來也沒個分寸:
「弟弟是來找我的嗎?想我啦?」
他一愣,顯然又被我的無禮冒犯到了。
「我每天晚上都會來水塘邊坐一會兒。」他說,「倒是你,擾了我的清淨。」
「哦,哦。」我撇嘴,「馬上就洗好了,洗完就走。」
「不過,沒關係。」他突然向我綻出笑容,珍珠白的牙齒,月牙彎的眼睛,迷死人不償命。
我心中卻五味雜陳。
「少城主,你很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
「誰呀?」
「他叫范哲,一個小我六歲的男孩子,可愛單純,很會心疼人,對我巨好無比。」
「那你很喜歡他吧?」
我想了想,「確實,算是最喜歡的一個。但我最後還是和他分開了。」
司徒驕疑惑,「既然喜歡,為何分開?」
「因為他要的東西我給不起。」
「他想要什麼?錢嗎?很多嫁妝?」
「哈哈,錢不是問題,問題是他想和我結婚。」
「嫁得良人是每個女人都想要的歸宿,怎麼還成了你的負擔?」
我長嘆:「男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九
「你會劍術?」司徒驕抓了一個很奇怪的點。
「以筆為劍。以前我是個作家兼編劇,筆名劍盤俠。」
「哦……」他似懂非懂。
我覺得這個司徒驕很不錯,沒有少城主的架子,還挺細膩一人兒。
「那少城主你呢?你有喜歡的人嗎?」我乾脆也挖一挖他的八卦,跟他拉近一下感情,日後好給我當靠山。
「我沒有。」他乾脆答道,「在這裡,我喜歡誰,能跟誰結婚,都是老城主說了算。」
我心說,這老城主真是閒得蛋疼,啥都管。
「好了,夜深了,你把衣服洗完就回吧。」他站起身,「我先走一步。」
我有點失望。所以衣服還是要洗嗎?我還等著他發話把我的活兒免掉呢。
「對了,明天開始,你就來我書房伺候吧,不用做粗活了。」他的語氣輕描淡寫,背影平靜如山。
留下我在原地高興得跳蹦子。貴人啊,這位老弟真乃我的貴人!好歹把我從最底層的泥沼里往上拽了拽。
這時,我看到司徒驕坐過的地方,放了一個油紙包。
我把油紙包打開,是一隻燒雞,撲面而來的香氣差點把我熏暈。
我狼吞虎咽,終於吃上了穿越過來的第一頓飽飯。
所以,司徒驕知道我餓肚子,就專門給我帶了一隻燒雞嗎?
我忽然又想到了范哲。
以前,我忙寫作的時候,范哲就會來給我送他親手做的肉夾饃;我姨媽痛的時候,也是范哲陪在我身邊,當我的出氣筒。
那麼好的一個男孩子,我竟要拋棄他,真是瞎了我狗眼。
第二天,司奴房送來了高品級的丫鬟衣服,面料是那種軟軟的緞子,正適合我這身嬌嫩的皮膚。
我穿好衣服,在眾女奴的面前轉了個圈,仿佛自己穿的是香奈兒春夏高定。
我料想她們應該驚訝、羨慕、嫉妒,可她們個個表情麻木,心不在焉,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中。
我拍拍一百二十八的肩:「好姐妹,以後我罩著你,在少城主面前多給你說好話,幫你升職加薪。」
「謝謝二百五十六。」一百二十八不卑不亢,「往後日子還長,你加油。」
十
我想,在少城主書房裡當丫鬟,至少比掃院子洗衣服輕鬆吧?
然而並沒有。
這位少城主,是個黏人精。
從他早上一睜眼開始,就必須看到我。
我要給他端水洗漱,幫他穿衣服,伺候他吃早餐。一通忙完,送他到書房,為他鋪紙、研墨。
終於把他安排好,我就得守在書房外,隨時聽候他的吩咐。
「二百五十六,我渴了,端點菊花茶來。」
「二百五十六,我餓了,要吃點心。」
「二百五十六,有本書找不到,你進來幫我找一下。」
「二百五十六,我肩膀疼,來給我揉揉。」
……
整整一天,他都不出門,就是各種使喚我,把我當老媽子。
直到傍晚,下人來報,老城主召少城主議事,他才離開。
我終於能放鬆一會兒了!
閒坐無聊,我開始在他的書房裡轉悠。
書桌上,我早上替他鋪的紙還是嶄新潔白,替他找的書也原封不動放在案邊。我就納悶兒了,在書房坐了一整天,一個字沒寫,一頁書沒翻,他在幹嗎?
過了一會兒,司徒驕回來了,臉色凝重。
「怎麼了?遇到不開心的事了?」我問他。
「嗯,是關於你的。」
「我?」
「有人跟老城主告狀,說我把一個二百多級的奴婢提用到書房,破了府里的規矩。」
「啊,該不會要把我發配回司奴房吧?」
「有可能。」
我要哭死。好不容易飛上矮枝頭,又要被打回泥潭裡!
我目光盈盈,態度誠懇:「少城主,你自己覺得,我的服侍,讓你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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