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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問的語氣,開口的卻是肯定的答案。

  褚銘越看了下張芳的狀態,這個樣子大概率人是已經沒了,但是……

  褚銘越:「我需要在確認一下。」只要有一線機會把人救回來,他都不能放棄。

  褚銘越想到賀陽才18歲,雖然之前賀陽表現得足夠淡定。但是畢竟正常人在生活當中遇到這種命案的概率還是挺低的。

  褚銘越只當賀陽害怕,卻礙於面子不好開口。褚銘越安撫性地拍了拍賀陽的手:「你在這裡等我就好。」

  褚銘越甩開賀陽的手,走到那棵樹下,拎著褲腳蹲下身。伸出手指,探向張芳的鼻尖下,過了半晌收回手。

  人已經沒有呼吸了,張芳是這個案子裡死去的第二個人。

  就像是一個謊話需要用無數個謊話去圓、平原變成了溝壑需要用土去填、抹去一個生命存在的痕跡,需要抹去連接的種種,其實在哪一步回頭都還不晚。但是很多人卻往往選擇最鋌而走險的方式,用鮮血去推脫罪責,在已經碎裂的傷口之上再狠狠地戳上一刀。

  褚銘越拿出別在腰後的對講機,對講機裡面傳來「滋啦滋啦」的電流聲。

  通訊器過了一秒左右被接通,褚銘越對著在山下的宋壯壯:「張芳找到了,已經遇害了。」

  褚銘越餘光看到樹後面似乎有一個坑,坑旁邊有一些土,看著土質不像是之前就有的,看上去倒像是新挖的。

  有限的光線環境裡,褚銘越只能看到坑底一片漆黑。褚銘越打著手電筒繞過粗壯的大樹,向後走過去,那個坑裡似乎有東西在,褚銘越站在不遠處停住了腳步。

  坑口旁邊的土在簌簌地抖動,不斷得下落。下一刻,褚銘越對上一雙發白的眼睛。

  坑底的那個人瞬間抬起頭,褚銘越看到了一張屬於女人的臉,松垮的髮夾別在頭後,兩側臉頰散落著凌亂的頭髮。

  女人岣嶁著的腰一點點的站直,褲腿上卷到膝蓋的位置,整個小腿都埋在坑裡。顯然這個坑就是女人挖的,坑還沒挖完就遇到了湊過來的褚銘越。

  女人手裡拿著一把打獵用的槍,沾著泥土黑洞的槍口對著褚銘越,雙手劇烈的顫抖著,連同著獵槍一起。女人像是即將油盡燈枯的一把枯骨,僅憑著不知道緣何而生的信念在支撐著。

  「你們還想幹什麼呢?!我女兒已經死了,一命抵一命了,你們還想幹什麼?你們要我怎麼樣?!要我怎麼樣!啊?你們怎麼才能放過我們!」

  女人的嘶吼在這空蕩的雲山里迴響,被風颳過的樹林也隨風擺動,像是也在為這女人搖旗吶喊。

  「你是田嬌的媽媽,田英華吧。」褚銘越舉起雙手,語氣儘量和緩地開口,也盡力地想要把身後的賀陽擋住。

  坑底的這個女人就是田英華,在提到田嬌的時候,田英華明顯有所反應,抖著肩膀似嗔似痴地哭泣囈語:「嬌兒,嬌兒,我的嬌兒啊。」

  田英華嘴裡一直振振有詞地念叨著「田嬌」已經死了,但是褚銘越在上山之前卻並沒有收到任何有關「田嬌去世」的信息。這個時候田嬌應該在黎明街住的那棟老房子裡面,而他們警局的人則在田嬌家的門外守著。就是預防田英華回家和田嬌進行聯繫,他們警察才能及時地知道田英華最新的動向。

  田英華此刻明顯處於不理智的狀態之下,褚銘越不動聲色地向前走了一步,對著田英華伸出一雙手,順著田英華的話安撫:「把槍放下,我帶著你去看你的嬌兒。」

  「你站住不要再往前靠近了!」田英華拿著槍胡亂地對著褚銘越上下揮動:「我的嬌兒已經死了!你們男人都是騙子!」

  田英華聲嘶力竭地發出一聲悲鳴:「我的嬌兒已經死了!」

  「你的嬌兒沒有死。」賀陽從這褚銘越身後走了出來,任憑著褚銘越在一旁怎麼使眼色也不做理會。

  「你胡說!我的嬌兒已經死了!都是被你們害死的!我看到了!我親眼看到了!」她從那個視頻里看到了她的嬌兒被巨大的一輛大卡車撞到,像是風箏一樣倒在了川流不息的大馬路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停下來救她的嬌兒,所有人都一樣的冷漠。就像是當初周圍的人也是如此地冷漠指責她們母女的,沒有人知道她們有多痛苦。

  田英華悲痛地哭泣,淚水划過她猙獰的面龐:「我要為我的嬌兒去買小裙子,買照相機,我的嬌兒最喜歡拍照了……」

  褚銘越語氣裡帶著誘哄:「我們可以一起去給田嬌買小裙子和照相機。」

  田英華:「不,我不能和你們一起走!」

  賀陽看不慣田英華一副全世界都對不起她的樣子,賀陽諷刺地開口:「你給你的嬌兒買小裙子、買照相機,但是你知道你的女兒卻剝奪了別人擁有這些的權利?張小純還有你同鄉的張芳。」

  田英華像是被人踩到痛處一樣,極力地辯解:「張芳不是嬌兒殺的,是劉勇殺的!我沒讓他殺人!是他自己要殺的。和嬌兒沒關係……」

  褚銘越聽到這皺著眉頭,略帶警惕地看向四周:「劉勇在哪兒?」張芳看樣子是田英華和劉勇兩個人合夥作案殺害的,田英華在他們的面前,劉勇也應該在離這不遠的地方才對。

  田英華嗤笑了一聲:「劉勇?劉勇死了呀,我怎麼可能和殺人犯在一起?」

  褚銘越挑了挑眉,這倒是出乎他意料了:「劉勇死了?他怎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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