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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後文榆安見到了裴鳶,裴鳶笑著看過來明顯是在等他。
「聊聊?」
看見裴鳶的瞬間,文榆安也終於明白了那會兒裴鳶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了。
裴鳶是在試探他,現在他過關了。
「好,聊聊。」
他真的有好多疑惑需要裴鳶解惑。
他也想了解裴陸的一切。
第53章 我也給你
「你家裡有過病人嗎?」裴鳶指尖夾著煙,倚著欄杆看著有些慵懶。
她疲憊的眼眸透著些許渾濁,聲線偏清冷,好似提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話落,吐出一口煙圈,整個人都開始放鬆下來。
仿佛剛才幾乎情緒崩潰的另有其人。
「我算嗎?」文榆安彈了彈菸灰,笑著自嘲了一句。
從小到大他的父母都覺得他有病、不服管,甚至害怕他。
文榆安從來不覺得自己有病,他只是更勇敢做自己罷了。
人為什麼要聽父母的擺布,不聽就是叛逆?
管太多而管不到點上是做父母的最大失敗。
邊界感不強,總覺得可以掌控別人的人生,殊不知適當的放手合理有度的插手才真的是為了兒女好。
文榆安看著指尖明滅的菸頭,眼眸漸沉。
這顆煙是裴鳶給的,上次他拒絕了,這次沒有拒絕。
之所以不拒絕是因為他覺得裴鳶的話題不會很輕鬆,他需要做點什麼讓自己冷靜下來。
裴鳶轉過身來,雙手搭在欄杆,調侃道:「你純屬是瘋,不算病人。」
文榆安這人確實很瘋狂,別人被抄襲都是生氣的打官司告對方,就算是證據不足也會打口水戰。
而文榆安二話不說將原始碼賣了,搞得對方進退不得。
市面上一時之間出現大批量相似遊戲,王國棟的遊戲本身也做不下去。
況且原始碼邏輯不通的地方太多,玩家體驗感很差。
只能說這個遊戲廢了,王國棟算是瞎了一個項目,這會兒已經開始找其他項目了。
不得不感嘆一句文榆安拿得起放得下,很有魄力。
但瘋也是真的瘋,竟然直播賤賣原始碼,純屬是噁心人。
文榆安自然知道裴鳶指的是什麼,他勾唇笑了,「謝謝裴總誇獎。」
裴鳶瞥了一眼文榆安,接著說:「我母親生病了,得了抑鬱症和狂躁症,於是她在也不能繼續自己的事業。」
話鋒一轉,她道:「你知道抑鬱症嗎?」
文榆安點了點頭,當年在精神病院的時候,隔壁有個阿姨就是抑鬱症,時長情緒崩潰猶如天塌地陷。
最嚴重的時候,醫生需要把她綁起來,防止她傷害自己。
那個阿姨還是很有自救意識的,她之所以來醫院就是怕自己會殺了自己。
她不想死,可低落的情緒想讓她死。
「那你了解狂躁症嗎?」裴鳶又問。
「知道,都是極端的情緒,抑鬱症是低落的情緒,狂躁症就是高昂的情緒,兩種情緒是兩種極端。」
文榆安回答完沉默了,很難想像兩種極端的情緒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高興的時候情緒高昂的想做一切,神經也始終處於興奮狀態,然而情緒低落的時候仿佛下一秒就會去死,也猶如從天堂瞬間跌落到地獄。
裴鳶按滅了菸蒂道:「我的母親她生病了,抑鬱症和狂躁症,她即是天堂也是地獄。」
文榆安不太懂裴鳶後一句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天堂和地獄?
裴鳶看出文榆安的疑惑,解釋說:「她高興的時候讓身邊人感覺身在天堂,等她失落的時候身邊人感覺身處地獄。」
「有的時候,照顧生病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事情,不是身上的疲憊,而是你的情緒會隨著她的情緒起伏,她高興時你比她還要高興,她低落的時候,你甚至想替她去死,這就是情緒感染力。」
文榆安問:「這些與裴陸有什麼關係?我想知道他手腕上的疤痕是怎麼來的?」
裴鳶深吸一口氣道:「裴陸就是照顧病人的人。」
「哦,對了,我的母親叫陸笙是個畫家。」
陸笙?
那不就是前不久關益陽跟他說的畫家嗎?
抑鬱症自殺,畫風突變,還有畫中的少年。
釋然的眼眸、流血的手腕,如同幻燈片似的在腦海里循環播放。
文榆安心驚的厲害,捂著疼痛的心口道:「她畫裡的人物是誰?」
其實文榆安已經有答案了,可他還是想親口聽見裴鳶說。
仿佛只要不是裴鳶親口說的,文榆安就可以否定畫裡的人不是裴陸。
最終裴鳶還是確定了文榆安的想法,「是小陸,我的弟弟裴陸。」
那會兒裴鳶已經出國念書了,不太清楚母親的事情,直到母親突然去世,她才從隻言片語中拼湊出一個完整的真相。
創作瓶頸之後陸笙患上了抑鬱症和狂躁症。
每天不是傷心的哭就是興奮的笑。
裴鳶的父親那會兒工作忙,家裡只有裴陸陪著。
那會兒裴陸小不知道母親怎麼了,只想讓母親開心。
於是母親打他罵他他都不會哭,因為他發現母親真的會開心。
一次下手比較重,裴陸流了鼻血,鮮紅的血液刺激著陸笙的神經很快她靈感爆棚開始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