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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榆安總是很宅,家裡人也會擔心他的身體出問題,於是寒暑假都會去旅遊,一方面是為了開拓眼界,一方面則是不想他總是待在家裡。

  文榆安學的第一個運動項目就是滑雪,當時學的就是單板,文暉跟他說男孩子就要勇敢向前克服恐懼。

  滑雪就是感受速度與自由,逆風滑翔,學會了之後,文榆安很享受這樣的放鬆方式。

  後來,他們離婚了也就沒在玩過了。

  十多年前一家三口站在山頂往下滑行,十多年後,只剩下他一個人。

  物是人非,終究是抵不過歲月蹉跎。

  思緒回神,文榆安以前刃滑行下了山頂,在滑行的過程中感受輕盈的雪花、凜冽的寒風。

  高級道沒有幾個人,算上文榆安也就只有兩個人,其他人因為下雪的緣故已經不過來玩了,人少剛好可以玩個痛快。

  只是另外一個人有點討厭,總是在他前面滑做各種高難度的動作,就像是在故意耍帥。

  他還時不時的豎起大拇指誇讚文榆安滑的不錯。

  文榆安皺眉覺得這人有毛病,他又不是大姑娘,在他面前耍什麼帥?

  滑雪也不是絕對安全的運動項目,哪裡還能不認真,文榆安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離那個人遠遠的。

  可那個人就跟看不出來似得總是貼過來,「兄弟,你哪裡的啊?滑的真不錯。」

  文榆安不想說話,比了個注意安全的手勢,然後快速換刃滑行遠離那個人。

  見文榆安滑遠了,他也加速追了上來,「這麼高冷?交個朋友唄!」

  一直被人打擾文榆安實在是煩了,態度自然冷了下來,「滾蛋?」

  這已經是他最客氣的方式了,如果再糾纏,他會更不客氣。

  「還挺野,有意思。」說著他迅速滑到文榆安的前面,來了個摸地滑行揚起一片雪霧。

  護目鏡上糊了一層厚厚的雪,視線被遮擋文榆安一瞬間慌了神,但他很快鎮定下來,穩住自己的身體,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下,文榆安身體前傾匍匐著地。

  幸好他記得安全的摔倒姿勢,不然直接摔下去肯定是要骨折的。

  山坡比較陡,前傾的身體因為慣性又滾了一下,後背著地往下滑行。

  文榆安此刻如同一隻四角朝天的烏龜,完全失去了平衡。

  趁著滑行的時候,文榆安將護目鏡上面的雪抹掉,這才看清楚了自己的處境。

  他偏航了,前面是樹林,這麼繼續滑下去肯定會撞到樹木,這可就不是擦傷了,有可能會骨折,重點是會沒命的。

  繼續後背貼地滑行,文榆安看準時機腰部發力一個旋轉穩立單板上。

  本應該是一個帥氣的自救場面,但很快到達緩坡文榆安安詳的躺了下去。

  剛才腰部用力過度,疼的直不起腰,只能找個緩坡躺一會兒。

  文榆安不禁感嘆這糟糕的身體跟不上他帥氣的節奏,如果不是腰疼,他完全可以滑到山底。

  現在好了,只能等著救援了。

  這會兒抬頭往下看,已經看不見那個人的身影了。

  媽的,真特麼倒霉!

  沒帶手機的文榆安只能在那躺著望天,祈求有那麼一個人能夠看見這邊還躺著個大活人。

  老天爺開開眼吧,他才二十多歲,這要是凍死了可就太憋屈了。

  他不怕死,但不能凍死,起碼也要來個壯烈的死法讓他覺得自己沒白活。

  哪哪都是白茫茫的,連個人影都沒有,這要怎麼喊救援?

  文榆安清了清嗓子,摘掉口罩,大聲的喊了一句,「救命啊!來人啊!」

  很好,氣勢很足,文榆安覺得自己努努力,肯定能讓人注意到這邊還有個活人。

  再次清了清嗓子,又是一聲大喊,玉文鹽足足喊了十分鐘文榆安喊不動了。

  身體越來越冷,體溫流失的很快,文榆安仰頭隔著護目鏡看著飄雪的天空出神。

  那一刻他在想,要不就這麼算了吧!

  反正他死了也沒人在乎。

  也就是這麼想的下一秒,一個身穿黑色滑雪服的人來到了他身邊。

  急促跪在他身旁,將他撈起抱在懷裡,焦急道:「文榆安你醒醒,不許睡。」

  這是文榆安第一次聽見裴陸發火,好似世界末日了似的,心都慌了。

  原來他也有害怕的時候。

  可他在害怕什麼?

  文榆安啞著嗓子說:「別晃了,在晃就要真死了。」

  裴陸多少有些誇張了,他就是躺一會兒怎麼就不能睡了?

  額頭相抵,護目鏡也貼在一起,文榆安什麼都看不見,都是黑色的。

  裴陸說:「文榆安,你嚇死我了,你真的嚇死我了。」

  文榆安玩笑的拍了拍裴陸的頭,緩解凝重的氣氛道:「陸哥我沒事,要不是有個傻狗壞我,我也不至於摔倒,他倒是跑了,我可就慘了。」

  「等我抓到他一定揍死他。」

  見文榆安還有開玩笑的力氣,裴陸鬆了口氣,緊接著開始查看文榆安的傷勢,「哪裡疼?」

  文榆安的腰不敢使勁,只能如同軟骨頭似的靠在裴陸身上,「腰疼,好像扭到了。」

  說完文榆安才意識到裴陸是怎麼過來的。

  他不是不會滑雪嗎?

  如果沒記錯的話,剛才裴陸是滑雪過來的,還滑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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