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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感覺你看起來很可憐。」

  他聽見秦湛在空隙里說出了這句話。

  周燎的下頜骨被他掐得很痛,秦湛在窗前彎下了腰身,幾乎是有些暴力地啃咬著自己的嘴唇。

  他也一樣。

  他們之間好像從來沒接過一個正常的吻,總是像仇人一般在打架鬥毆,倒也符合他們最真實的關係,充滿著對彼此畸形的怨念與仇恨。

  他緊緊地扣著秦湛的後腦勺,手背上是因為用力凸起的青筋,虬結在泛白的骨節上,像蜿蜒縱橫的藤蔓纏繞著眼前的人。那些沒吐出的煙霧便在兩個人唇齒間相渡,再順著窗外寒冷的氣息,和不知道哪家飄出的油煙味,全部融化在了空氣里。

  周燎對男人從來都沒有欲望。

  秦湛對情慾本身也不感興趣。

  但他們還是用盡全力地抓緊對方,用過去一樣的方式,暴力又扭曲地確認著對方現在依然還在的事實。

  周燎的嘴唇被咬爛了一個小口,血液順著口子不斷流出,只是每一滴都被秦湛舔舐殆盡,再在下一次,這些鐵鏽味重新被掃蕩進自己的口腔,在裡面翻卷肆虐。

  他們像兩頭瘋狂像要征服彼此的雄性野獅,偏執地扭打在一起,從窗前的沙發,到一旁的書桌,被擦得乾淨的廚台,因為被撞差點倒下的衣櫃,最後是那破舊不堪的門板。

  周燎紅著眼睛,不顧頭腦的脹痛和額頭上暴起的青筋,只知道死死地扣住面前這張依然是死人臉的人的後腦勺,想讓他的面部也因為自己而有撕裂。

  在不知道哪家的洗衣機的震動聲中,兩個男人粗重的喘息全被淹沒在了裡面。

  周燎的胸膛因為急促的呼吸在劇烈地起伏,整個人在狂風驟雨般暴虐的吻中,幾乎快要缺氧窒息。

  「操…….老子都出汗了。」

  不同於昨天的虛汗,他現在幾乎是滿頭大汗,整個人燥熱異常,因為身體在不斷的排熱,腦子也逐漸從混沌中變得越來越清醒。

  「發燒不就得出汗嗎。」

  面前的人沒有表情地盯著他看了兩秒,但仔細看又能發現那張面癱的臉上有些詭異的情動,秦湛捏著他的下巴又重新咬了上他的嘴唇,在唇上一陣撕裂的疼痛中,周燎脫掉快被汗濕的外套,用臂彎死死扣住了秦湛的後頸。

  他仰起頭,昏暗的光線里,只能看到英俊張揚的五官,和獨屬於男性荷爾蒙流暢怒漲的肌肉曲線。

  彼此喉結的每一次滾動,都帶著無盡的渴求和征服。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才從對方的唇上離開。

  「面坨了。」

  這是秦湛說的第一句話,在激烈的撕吻和沒有平復的氣息里,說出的第一句話。

  周燎突然覺得有些想笑,但心臟又變得詭異的沉甸甸的,他舔了舔嘴唇被咬破的皮。

  「沒事,能吃。」

  秦湛沒說話,他只是看著周燎的眼睛,裡面和方才不一樣。對方又變得像過去一樣,裡面盛著恣意張揚的烈焰,肆無忌憚的仿佛不在乎世界上一切的狂傲。

  就像一把燎原的大火,在他這冷硬的木質上燃燒。

  讓一片森冷的樹林也變成了放肆灼燒的火海。

  「加點水。」

  「也行。」周燎平復下激烈的心跳,他走到了桌台邊坐下,「你會被傳染感冒嗎?」

  「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也是。」

  周燎看著秦湛端著燒水壺走到自己面前,隨後面無表情地把裡面的水倒進了自己的碗裡。

  「畢竟我那麼恨你。」

  秦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幼稚。」

  明明被罵,周燎卻突然笑了出來,像是昨天的陰翳都散開了。

  他們對彼此從仇恨中產生暴力,從暴力中進化依賴,再藉由依賴走到縫縫補補的今天,重新舔舐著仇恨撕開的傷口。

  「所以得一起痛苦。」

  第69章 是什麼關係?(全文完)

  周燎在秦湛家躺了一天多才回的自己家,下午秦湛上課,他就一個人躺在床上昏睡。

  等人回來了煮點粥後吃了就睡。他身體素質本身不算太差,過了最初那兩天,後續恢復起來也比普通人快些。

  只是等周燎回去後打開手機,想點外賣把錢轉出來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卡被限額了,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他手機上還有一堆周見林的未接電話和消息,全是讓他給柳明珠道歉,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周燎才不會道歉,他憑什麼道歉。

  回學校的那天c市稍微出了一點太陽,僅僅不再是陰天,路上就多了很多出門曬太陽的人。

  中途秦湛居然還主動給他發過一次簡訊,內容十分極簡風,一看就知道誰發的。

  <好了?>

  周燎睡醒的時候還以為還在夢裡,看了好一會兒才確認的確是秦湛發來的。

  <差不多了,你今天去學校?>

  <嗯。>

  下午周燎上完課去找陳羨的時候,對方已經在球場打球了,見到他的時候還有些幸災樂禍,因為他們那一圈人都知道最近周燎和家裡鬧架,沒錢得瑟了。

  「怎麼感覺沒錢吃飯都餓瘦了?」陳羨把球丟了過去,沒忍住嘴賤。

  「滾。」周燎接過了籃球,「餓瘦了肌肉都比你多。」

  「那可不一定。」陳羨嘖了一聲,「你身體好點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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