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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成嶺昨天剛收到他發過來的郵件,郵件裡面有個連結,報導惠斯勒舉辦的WinterLasts野雪自由式挑戰賽結果,而池羽的名字赫然在第一的位置。梁牧也貼了幾張照片,鄭成嶺立刻明白了,這是他之前說的那個自由式滑雪運動員。

  「我收到你郵件了,」鄭成嶺說,「給總部發過去了,他們覺得不錯。很有潛力。但具體決定,得看有沒有預算,這個我拍不了板。」

  梁牧也已經挺滿意,這一趟也不算白來。他就說:「池羽現在就在我車上坐著。你要見見嗎?」

  池羽看著梁牧也在斯闊米什停車也不明狀況,他說去辦點事,可隨後又折返回來,讓池羽下車陪他跟朋友打個招呼。

  鄭成嶺性格穩重,見到他以後,自然是禮貌地和他握手,還祝賀他獲得冠軍。

  池羽尷尬地伸出自己的左手。

  回到車裡,他卻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昨天晚上他雖然是一時衝動,十分舉動裡面也有七分真心。梁牧也把獎盃連夜遞到他手上,還對他說是他的別人搶不走,他甚至有點被感動了。

  可沒想到,梁牧也的想法根本沒跟他在一個賽道上,自己對他的作用,也不過是路過給朋友顯擺一下。

  回去的一路,他都只給了梁牧也一個側臉。

  可到嘴邊的話憋了半天,還是沒憋住。他主動開口說:「那個……酒店帳單多少錢。昨天晚上餐廳的也一起發我吧。」

  梁牧也輕輕笑了一聲,這才回應:「又跟我算明帳,是吧。」

  池羽就不說話。

  他就又問了一遍:「怎麼了。」

  池羽情緒很不好,搪塞般地說:「我不想總欠你的。」

  梁牧也嘆口氣。前方正好是個紅燈。他借著這機會,伸手摸了摸池羽的左肩膀。

  「別瞎想,」他說,「昨天晚上挺好的。我又不是翻臉不認人。」

  池羽稍微舒坦一點。他這才說:「那以後,如果趕得上順路,我免費給你上課吧。」

  梁牧也覺得他情緒轉好,可以逗他了,就說:「池教練想要什麼回報啊。」

  池羽還是很沒好氣地說:「你自己知道的事,總逼我說。」

  往後的路上,他對梁牧也倒是沒啥意見了,只剩下自己跟自己置氣,埋怨自己因為一點小事就被影響情緒。想得多了,結就越繞越大,他解不開,眼睛一閉,就稀里糊塗地又在副駕睡著了。

  *

  梁牧也最後是打車回的自己家。說來也滑稽,他幫池羽把板子拎進了家門,池羽進門,第一件事不是招呼他進來坐坐,而是去拿毛巾去擦他那塊Team T的板子邊刃。他倒是分得清主次。為了防止生鏽,固定器應該拆下來,板刃也要擦乾淨,不留水分。昨天晚上的一片混沌之中,他竟然忘記了做這件事。

  和池羽那個半地下不同,梁牧也自己那個海港城的公寓在26層之高,早就被早晨的陽光填滿了,溫暖而亮堂。

  他在床上躺了會兒,也覺得困。這幾年他到底還是過得還是太舒坦,很久都沒在車裡睡過一整個晚上了,昨天也沒太休息好。

  他走近浴室放水,打算再沖個澡,然後補個覺。

  衣服一脫下來,他低頭就看到左手臂上原子筆的印記,幾個大圈套著小圈。池羽的簽名想法很好,估計是第一次付諸實踐,還是左手,執行得有點寒磣。給雪友簽名的時候,他也在旁邊看著,每個簽名都長得不太一樣,各有各的丑法。到了自己這裡,圓圈好像還多出來一個。那人也是真不心疼自己,用了力往皮膚上劃,他洗了兩次澡,油墨是衝下去了,可劃痕卻還在。

  好像他這個人。池羽總是很熱情,而且凶兇巴巴的,接起吻來像是咬人,一點也不溫柔,橫衝直撞,精力無限。梁牧也其實挺喜歡他這樣,握在手裡全是肌肉,特別有生命力。自己左手臂上面除了原子筆的劃痕,還有倆牙印——在床上第一次做的時候,池羽咬著他胳膊,不想出聲。

  可後來他也還是放開了。在車裡做的時候,他一直都在叫自己的名字,說再來,再深一點。

  還好那時候,車裡黑漆漆一片,他看不見對方的眼睛。他看自己的眼神實在是太危險了,梁牧也當時說不太清楚,在酒店的時候他正在興頭上,本能地居然把他翻過去從後面做。他對這個姿勢倒沒有什麼執念,只不過是不想看著他的眼睛。

  之前晚飯的時候,他可是一杯酒都沒喝完,所以清醒得很。池羽有藉口,他可沒有藉口。

  第37章 Skywalker

  高逸拄著雙拐走進雪具店裡的時候,已經接近關門時間。店裡只留了前台一盞燈,一個人都沒有。他往裡面走了幾步,才在庫房看到池羽。那個人穿著運動褲,這麼冷天也就著一件運動T恤,吊著右胳膊,正單腿站在翻轉過來的平衡球上,做左腳腳踝的穩定性訓練。

  平衡球是用來模擬滑雪時候不穩定的雪板。而左腳向來是他的弱勢腳。本來這就是右腳在前選手的通病,他的左腳腳踝還經歷過傷愈再復建。手傷是傷了,可訓練不能停。

  高逸看他一口氣做了二十個單腿深蹲,還是在晃來晃去的平衡球上,心裡叫了一聲牛逼。在班夫的時候,他只能做十個。

  等一組做完,他才又開口叫他。

  池羽這回聽見了。一看是他,趕緊出門迎接:「怎麼不打個電話,我幫你把板子抱下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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