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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邊的聲音很輕,像讀書時的那個少年,笨拙又溫柔。

  這一聲拽回了婁牧之的神識:「對不起什麼?」

  很平靜的一句話,不帶任何情緒,卻加重了那股愧疚的不舒服感。

  易知秋老老實實地說:「我情緒不好,不該那麼跟你講話,對不起。」

  婁牧之不吭聲,由他這麼抱著。

  「小木頭,」易知秋喊他名字,像是有很多話想說又說不出口的樣子。

  婁牧之打斷他,「我沒生氣,你不用道歉。」

  他輕聲說:「我不想去英國,是因為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我知道你對於未來的擔心,我也明白你的驕傲和自尊。你沒有安全感,我等你攢夠安全感,你暫時不願意出國,那我就等你願意,無論要多久,我都等。」

  這些事易知秋怎麼可能不明白,但是他越明白就越責怪自己。

  「我知道,我明白,」易知秋的眼底全是紅血絲,不知道是不是每天太晚睡的原因,他頓了頓,才說:「可是,我也不喜歡你為我犧牲。」

  「這不是犧牲,」婁牧之坐直身子,掐過他的下巴:「我們已經分開太長時間,人生沒有幾個十年,我半步都不想離開你,所有的事對我來說,都沒有你重要,你明白麼?」

  他們都太偏執,所以一個離開,一個等待。此刻也一樣,誰也說服不了對方。

  趙越的酒吧依然熱鬧,他掀簾而入,金屬飾品相撞,嘩啦響成一片悅耳清脆,但坐在裡面的婁牧之似乎很煩悶,一根接一根抽菸。

  「臉那麼臭?」趙越打趣道:「怎麼了?」

  「煩。」婁牧之叼著煙,含糊不清地說。

  趙越剪了個新髮型,染成了茶色,他一臉絡腮鬍配上小西裝,顯得格外悶騷。

  婁牧之已經和趙越,胡蝶和沈允竹混熟了,易知秋離開的第一個秋天,他時常陷入備受煎熬的思念。

  沒人能明白那是一個怎樣漫長的過程,他又歷經了多少痛苦的折磨。

  後來,他找到了療傷的方法,他去見易知秋的朋友,走他曾經走過的路,吃他喜歡的小吃,晚上抱著他留下的襯衫睡覺。

  他像一隻反射弧特別長的動物,孤獨的,沉默的穿越時間的沙漠。

  這麼一個清冷疏離的人,趙越顯少見他笑,見他皺眉,他似乎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能讓他煩悶的原因恐怕只有易知秋了。

  趙越眯起眼睛,壞笑著說:「你倆不是生活不和諧吧?」

  「滾。」 婁牧之偏頭,朝另一側吐出煙。

  「出什麼事了?」趙越伸手搭著他肩膀,吊兒郎當的說:「說說,哥們幫你分析分析。」

  桌子上擺著一個水晶製品的菸灰缸,婁牧之按著菸蒂轉了一圈,摁滅了橘紅色的星火,過了好半晌,他才開始說起最近發生的事。

  聽懂了前因後果,趙越摸著下巴,說:「我明白了。」

  「嗯?」婁牧之挑眉。

  他都不明白的事,趙越能明白?

  「你無非就是覺得易知秋躲著你,避開你,對目前這種狀態感到十分無力對吧。」

  還真給趙越說中了,於是婁牧之點頭。

  趙越感情經歷豐富,他了解易知秋的為人,聽完兩人之間的來龍去脈,他一眼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其實他是怕自己拖累你,他一沒學歷,二沒錢財,一窮二白的。說到底就是自卑,」趙越倒了一杯啤酒,自顧自喝起來,玩笑道:「其實這事好辦,要哥們給你支個招麼?」

  婁牧之:「你說。」

  趙越沒想到他真打算聽,表情一頓又迅速恢復常色,嚴肅的朝他伸出手掌:「先把你手機給我。」

  「幹嘛?」

  「廢什麼話?」趙越說:「拿來啊,」

  半信半疑,婁牧之還是把手機遞了過去。

  劃開屏幕,趙越悶頭敲字,手機用的是防窺膜,旁側的角度婁牧之看不清他打了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趙越把手機甩給他,笑得露出白牙齒:「搞定!保證一次就給他治好了!」

  那手機在懷裡滾了兩圈,婁牧之急忙點開趙越給易知秋發的簡訊,他抿著唇,眉頭逐漸蹙起。

  「過了十年,我明白我們之間不會再像從前一樣,我一直等著你,是我的偏執,可是我現在想通了,你是自由的,我也是。

  我買了去英國的機票,今晚九點起飛,如果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的話,就來機場見我,如果不願意的話,就到此為止吧。」

  後面還覆了一張截圖,兩張飛往英國的機票。

  草!

  趙越說什麼鬼話!

  隔著屏幕都能想像到易知秋的表情,他會炸毛的,婁牧之立馬坐不住了,猛地蹦起來往外沖。

  「淡定,」趙越眼疾手快拉住神色慌張的婁牧之:「放長線才能釣大魚,他活得那麼擰巴,你不一次給他弄明白了,以後受罪的還是你。」

  「不行,這辦法太爛了。」婁牧之梗著脖子要站起來。

  想到易知秋會難過的樣子,婁牧之就受不了。

  「聽我的,這辦法絕對有用,」趙越嘴巴一張,叭叭開講:「人都是賤皮子,擁有的時候不懂珍惜,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等他覺得你真的要離開了,什麼自尊,什麼驕傲,全他媽放屁,保準兒屁顛屁顛跟你走。」他湊去婁牧之耳邊,神秘的說:「而且還有後招呢,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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