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一個個小小的陳氏阿榮,敢說與太后有過過節?若不是我琅琊王氏,若不是七郎擋著,你配麼?你還能活著說出這句話麼?

  少婦氣樂了,她也提高聲音,冷笑說道:“太后贈送美人,實是一片心意。陳氏,你休要糊塗了!”

  陳蓉火氣一來,也冷冷地說道:“我的夫主,容不得別人染指,太后這心意,我可受之不起!”

  “你!”少婦一陣氣結,她與眾貴女一樣,實在無法喜歡陳蓉:憑什麼她一個要相貌沒相貌,要家世沒家世,要性格沒性格,只有一副狐媚樣,原本應該是權貴們胯下玩物,流落風塵的女子。竟然享受這世間最好的丈夫,生有這世間最孝順的兒子?

  憑什麼她有這個福氣!

  吸了一口氣,少婦沉喝道:“陳氏阿榮,你膽子太大了!”

  膽子?

  我兒子護我,丈夫疼我,若我還畏畏縮縮任你們欺負,那不是太愚蠢了麼?

  暗中冷笑著,陳蓉冷冷說道:“我的膽子,不是今日大的!”

  少婦吸了一口氣,平心靜氣地說道:“陳氏!這也是陛下的一片心意。”她威脅地瞪著陳蓉,喝道:“你不會連聖旨也想違抗吧?”

  聖旨?

  那荒唐皇帝的聖旨我以前就抗過多次了。

  陳蓉淡淡一笑,她提醒眼前這少婦,“陛下最是愛玩,他想是多年不見我,便派這些婦人來給我添堵的。”

  說到這時,她轉向那些護衛們重新命令到:“既然她們不願意留下來,你們便把她們送歸陛下。就跟陛下說“我瞅這些婦人,個個眉骨帶媚,與我少年時相似。記得陛下是喜歡這類的,何不全收下來玩一玩?”

  在一片瞪目結舌中,陳蓉笑道:“還愣著幹嘛?去呀。”

  “是是,是。”在護衛們連聲應是中,陳蓉得意洋洋地昂起一下巴,扭著小腰,娉娉婷婷,妖妖嬈嬈地走入院落。隨著砰地一聲院門被帶上,眾女這才驚醒過來。

  番外處罰

  望著那關得緊緊的門戶,眾女面面相覷。慢慢的,少婦已漲紅了臉,而那十幾個宮女,已一個個眼中含淚,臉露張惶了。

  她們是萬萬不能被送回去的。

  明明這麼簡單的事,怎麼到了這裡就這麼難?這陳氏阿容背後既沒有強硬的娘家,又沒有官至權貴的親兄弟,長得也只有這麼好,她怎麼能這樣囂張?

  齊刷刷地,她們看向少婦,一臉求助。

  少婦臉色很難看,過了一陣,她衣袖一揮,命令道:“走吧。”看來這事,還是得經過七郎了,哼,原來是內宅小事,居然非要驚動一下郎主,當真好笑。

  把宮女們在府中安置下後,少婦扭著腰朝王弘的所在走去。

  這時,幾個少婦女郎圍了過來。朝著少婦招呼一聲後,一女郎蹙眉道:“我真不知,那陳氏阿容怎能囂張至此?”

  少婦咬牙啐了一口。

  這時,另一個女郎打斷了她的話頭,冷笑道:“不錯,不管是我王家,還是謝氏,有的是不想夫主納妾的奇女子!便是我們,也沒有一個好脾性的。可是,她陳氏阿容憑什麼?無才無德無相貌,她攀上七郎,已是蒼天開了眼。攀上了他,還想獨占,簡直是荒唐可笑!”

  她斷然說道:“那樣的婦人,我連看一眼也不屑,她還如此行為,這口氣,我非出不可。”

  說來說去,她們就是從骨子裡看不起陳容。在這個門第出身決定高貴與否的時代,陳容本是她們連提也不屑一提的婦人。這樣的一個婦人,卻享受著她們都難以享受的一切,獨占著世家最優秀的女兒想獨占的人,這種感覺對天之驕女子她們來說,簡直是羞辱性的。

  想了想,少婦道:“還是先找七郎吧。”

  說罷,她與眾女一道,扭著腰朝王弘的方向走去。

  這一邊,陳容把房門關上,剛剛跨入台階,只聽砰地一聲,一個人落入了院子。

  陳容連忙回頭,這一回頭,她瞪大了眼。

  朝著眼前這個頭戴木製面具,一襲黑裳手拿長劍,英氣畢露的少年,陳容忍笑道:“軒兒,你這是?”

  王軒大步走到她面前。

  他站在地坪里,手中長劍揮舞幾下,清聲說道:“母親,我這樣看起來如何?”

  陳容笑道:“好。”

  她走到喜不自禁的兒子面前,伸手摘下他手中的長劍,輕聲道:“可是建康人,向來不喜歡舞刀弄劍。”

  仰起頭,端詳著面具下鳳眼流波的兒子,陳容笑道:“你父回來,我們問問他可好?”

  王軒點了點頭。

  他在院落里踱步開來,一邊踱步一邊說道:“母親,孩兒想了又想,覺得我這般相貌,再長大些許能改變。”

  他雙眼亮地看著她,道:“孩兒從此後,會勤於武技,會修習殺戮之術。孩子想,這粉玉妖色,如果配上威儀殺氣,一定會好很多。”

  陳容雙眸亮晶晶地聽著兒子的話,不一會,她含笑道:“是,我兒想怎樣都行。”

  頓了頓,她淡淡說道:“你也無須太過在意!你是堂堂琅琊王七的兒子,天下間,你若不想在意,誰敢在意?”

  王軒聞言,雙眼一亮。他低下頭,又在院落里蹙起眉踱起步來。

  就在這時,他聽到母親說道:“軒兒,你戴上斗笠,隨母親到外面走一走,看看如今的建康城。”

  “好。”

  當陳容來到馬車旁時,王軒揮退馭夫,自己坐在了上面,見到陳容看來,他壓了壓斗笠,已換過的灰色衣袍太過寬大,分一吹來空空蕩蕩的,倒顯得比平素消瘦許多。

  坐在馭座上,王軒佝僂著背,整個人收斂風華,倒也看起來似模似樣。陳容看著兒子的變化,欣喜地想:軒兒能這樣,他到外面歷練我就不擔憂了。

  馬鞭一甩,馬車出發。開頭幾下馬車還有點顛,不一會,王軒這馬車已駕得似模似樣。他倒不是第一次駕馬車,在決定要他到外面歷練後,王弘便要求他必須學會駕馭馬車。

  王府極大,母子倆走的是最近的側門,來到側門門口時,正好看到一個高瘦的管事前,站著幾個熟悉的身影。

  在定神一看,那些身影中,赫然是當年一道南遷的王五郎和他父親。兩個少婦打扮的胞妹。也不知道他們在求什麼事,正佝著腰低聲下氣地說著。

  十數年不見王五郎肥了些,整個臉上,也帶上了幾分市儈之氣。

  那管事說了幾句後,揮了揮衣袖。轉身離開,空留下王五郎等人。

  目送著管事遠去的身影,王五郎的兩個胞妹瞟過陳容這一輛外觀極為普通的馬車,以為是僕人外出,也沒有在意,只是驚嘆道:“父親,我們到了琅琊王氏了?好,好大,好美。”

  另一個胞妹轉過頭看向王五郎,道:“五哥,當年那個陳氏阿容想嫁你,您還看不上眼呢。早知道她能嫁給琅琊王氏,當年你應該與她親近些。”

  聽到這平庸不起眼的婦人,用這種口氣提到自己的母親,王軒眉頭一挑。

  “啪”地一聲,他馭著馬車來到眾人身邊。

  聽到陳容名字的王五郎挺了挺腰背,得意地笑道:“是啊,誰曾想當年那個騷媚的婦人,也有這樣的運道?早知道,我就自己娶回來玩玩。。。。。。”

  那個玩字剛出口,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一道長蛇從空划過,重重甩在了王五郎的臉頰上!

  “啊——”慘叫聲中,王五郎被長鞭抽得向後跌出,嘴一張,吐出一口血沫和兩顆白生生的門牙!

  幾人萬萬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一個個憤恨地轉過頭,而不遠處,王氏的僕人也因為躁動而急急趕來。

  就在王五郎的父親走出一步,正要斥罵時,王軒慢條斯理地摘下了自己頭上的斗笠。他面容這麼一露,不管是眼前幾人,還是跑過來的僕人護衛,都給呆了呆。

  面對眾人痴呆的目光,王軒嘴角一揚,他驅著馬車再向前駛出兩步,來到王五郎面前,他也不下車,便這般把帶血的馬鞭朝著王五郎臉上一指,清面冷硬的說道:“從這裡爬出去!”

  他長鞭朝側門一指,聲音沉硬如鐵,“一步一步爬出去!不願意的話,我也只取你一條腿一根舌頭!”

  少年的聲音,清脆冷漠,少年的風姿,天生高貴,王五郎等人看向四周的僕人護衛,見他們均對這少年執手行禮,哪有不明白他的身份不一般的?

  好一會,一個婦人怨毒的尖叫聲傳來:“為什麼?”她又是害怕,又是倔強地瞪著王軒,叫道:“你是誰?為什麼這樣對我們?”

  “什麼人?”王軒淡淡一笑,道:“我便是王七郎的兒子。”

  丟出這幾個字後,他斷然喝道:“爬,馬上給我爬!”

  王七郎的兒子?

  他就是王七郎的兒子?

  整個建康,這幾天談論紛紛的人?

  看來真是他,除了他,誰有這樣的相貌?明明是個少年,卻長得比他那騷媚的母親還要妖。

  憤恨,恐懼,怨恨中,王五郎聽到父親的聲音傳來,“爬吧。”

  對兒子甩出這句話後,他似乎一下子老了十歲,佝僂著腰,慢慢走出側門。

  目送著王五郎爬出側門,王軒笑了笑,他在眾人膽怯又不安的眼神中,慢條斯理地轉過頭,對著陳容說道:“母親,我們走吧。”

  母親?裡面坐著的便是曾經那麼卑賤的陳容?

  呆若木雞的王五郎等人,目送著那輛馬車揚長而去,直過了良久良久,他聽到父親疲憊蒼老的說道:“五郎,千萬別記這仇,這仇記了也沒用……琅琊王氏的嫡子,不是我們可以仰望的,你受這種羞辱,也是口無禁忌所致,記著,那陳氏阿容,也不是你我可以談論的對象。”

  說罷,他瞪大眼掃了兩個女兒一眼,又盯向王五郎,喝道:“可記得了?”

  見到兒子艱難地點頭,他無聲的鬆了一口氣“王氏本家,自有它內部的規矩,自己雖然也姓王,也忝為一個小族長,可真冒犯了不可冒犯的人,也有的是人出面收拾自己,說起來,兒子當場挨了一頓打還是好的,至少,這件事就算了結了。

  王軒一直到駛出府門,還在沉思著,不一會,他喚道:“母親?”

  陳容輕應一聲。

  王軒低沉地說道:“這些人,方才對那管事點頭哈腰,恭敬備至,便是旁邊的護衛僕人,他們也不敢怠慢。”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