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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誰也沒想到,本該死於民亂中的劉鄴,竟被忠心的乳嬤以年歲相仿的自身血骨替代,又讓他口銜通心草莖,藏身九曲橋下的湖水下,逃過一劫。

  更令人料不到的,是數年後,劉鄴竟隱姓埋名,扮作逃荒的乞兒,設法混入宮中為宦者,更是機緣巧合之下,被送至孝明帝身旁。因劉昶被廢時,劉鄴剛出生不足十月,而津州之亂,又堪滿五歲,加之深處簡出,故世人根本不知其容貌,便是孝明帝,也不得而知。

  「事不宜遲,還是儘早動手為好。」楚廣皺起眉,目光在劉珩身上來回打轉。

  劉鄴雖不滿楚廣的自作主張,卻也知夜長夢多,他對孝明帝冷笑一聲,陰柔的嗓音慢慢說道:「吾父已在地下等候陛下多時,黃泉路上,還望陛下腳程快一些!」話畢,他猛地抽出那把沒入孝明帝後背的匕首!

  鮮血飛濺,孝明帝倒地身亡,殷紅的血噴了劉鄴一臉,卻遮不住那股酐暢淋漓的快意。

  ☆、第三百零一章 慶功宴上變故生上(下)

  對孝明帝的死,殷貴妃與劉冀不為所動,劉冀緩緩的行到劉珩幾前,慢慢的伸出手,掐著劉珩的下頜用力往上一抬,望著那張俊朗的臉龐,「皇兄,軟筋散的滋味,如何?」

  舞姬的水袖沾染的香氣,乃是一種秘香,此香一旦與酒氣相混,便會生成迷藥之功,而舞姬率先到底,則是因輕歌曼舞下,氣息急促,吸入的香氣自然便比旁人多。

  當然,這股迷香,未能迷倒劉珩,是因劉珩樽中之酒摻了些許解藥,可這解藥也只能保持劉珩未失神智,四肢之力卻是如何也使不上了。

  劉冀就是要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登上寶座,方能一解心頭之恨。

  便是孝明帝倒地身亡之際,也未曾移目半分的劉珩,緩緩抬起眼,濃墨般的眸子看不出喜怒哀樂,亦映不入劉冀亢奮的面容。

  「皇兄,你說慶功宴上,太子夥同王謝等人逆謀叛亂,刺殺陛下,貴妃與蜀王拼死護駕,誅殺亂黨於御樂宮中,然陛下重傷不治,龍馭歸天,這番說辭,世人可會生疑?」

  太子不得帝心,世人皆知,宴中孝明帝收繳印符,亦是百官有目共睹,太子為此心生不敢,犯上作亂……簡直便是有條有理,容不得世人不信。

  劉冀大笑,神情癲狂,掐在劉珩下頜的手已滑到頸處,舔了舔微乾的唇,揚著振奮至忍不住發顫的嗓音,道:「皇兄放心,這大晉的江山,朕替你……」

  刺耳的話聲中道而止,只見本該軟弱無力的劉珩猛地抬手,一把抓住劉冀掐在頸上的手,反手一折,咔嚓一道細微響聲傳出,劉冀奮色未褪的面容驟然蒼白如雪,悽厲的慘叫卻沖不出被人緊緊扣住的咽喉。

  無論是楚廣還是殷貴妃,均未料到劉珩中藥之後竟還能動彈,加上劉珩身手極快,待眾人反應過來時,劉冀已被他牢牢地控在手中。

  「冀兒!」殷貴妃面色一白,楚廣更是眼疾手快,拾起身旁一隻白瓷酒樽,朝地上狠狠一砸——清脆的破裂聲霎時響徹內殿,然而安排好的龍禁衛卻一人未現,反是倒了一片的朝臣中,突然躍起幾道身影,飛快的奔向劉珩。

  姜柏,常司,蕭謹……

  楚廣後背一陣冰寒,若說劉珩未中藥,興許是巧合,可這些太子身旁得力之人忽然醒來,便不再是巧合,而是早有預謀!

  中計了!

  自劉珩率軍還朝當日起,所發生的事宜樁樁件件從楚廣腦海中閃過,臨門不入,透出周肅裡通外敵,城中童謠,率先呈於孝明帝的證據……太子,這是一步步逼著他們設下今夜之局!

  也就是說,今夜種種,早在太子意料之中!

  楚廣額前唰的泌出一層冷汗,他與殷貴妃相視一眼,驀得大喝道:「來人!」

  可惜,回應他的,是一陣遠遠傳來,若有若無的兵刃相擊之聲。

  「楚相就不必白費心機了,逆謀叛亂之人,孤已差人誅殺。」劉珩冷眼掃過楚廣等人,淡淡言道:「今日這齣好戲,未讓孤白等。」

  他這一行人入宮之前,均服下百里無崖自《丹鼎修錄》中煉出的解毒丹丸,雖不可解百毒,但對這區區迷藥,仍是極有用處,若不然,他又怎會飲下宴席上的酒。

  「霓、裳……」生死關頭,劉冀強忍斷手之痛,一邊以另一無恙的手死命掰著扣在咽喉間的五指,一邊竭力擠出嘶啞的嗓音。

  含糊的聲音未落,異變突生,原本倒地的十數名舞姬中,縱身躍起七、八名,她們均是楚氏養出的死士,此次揚香一事,便是這些人所為。

  這七、八名舞姬,出招狠毒刁鑽,招招致命,饒是姜柏蕭謹等人身手不弱,也倍感吃力,尤其是入宮赴宴,他們藏在身上的兵刃皆非平日所用,而是與舞姬等人手中一般,乃是短匕。

  劉珩手中扣著劉冀,圍攻的舞姬投鼠忌器,一行人中,他以一敵三,竟還比旁人從容幾分。

  「先救冀兒!」眼看劉冀險象環生,殷貴妃氣急敗壞的道,倘若劉冀一死,即便殺了劉珩也無濟於事,劉氏子嗣薄弱,加之當年孝明帝登基之後多有打壓,如今已是後繼無人,一旦劉冀與劉珩雙雙殞命……後果不堪設想!

  舞姬的攻勢愈發猛烈,突然,地上再度躍起一人,自水袖中抽出一把寒光冷冽的短匕,狠狠的刺向正朝她身旁後退而來的劉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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