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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輕輕碰了碰柏逸的唇瓣,「可是,這家旅店到底是怎麼回事?」

  攥緊心臟的手逐漸鬆開,柏逸呼吸變得正常,他深深埋在對方頸間,平復心情。

  半晌,用指腹蹭了蹭予一的眼尾,低聲開口:「是輪迴。」

  「死在這裡的人,靈魂無法投胎,留存於這家旅店,看起來和常人無異,實際上需要每天飲血,否則靈魂會疼痛無比,經歷生前的死亡,然後再次復活,如此反覆。」

  予一沒見過他喝血,抿了抿唇,有點猶豫:「那你……」

  「旅店的靈魂分為兩種,轉換者和被轉換者,只有被轉換者必須要飲用人血。」

  「旅店只有兩個轉換者,一個是我,另一個是——」

  柏逸耳朵動了動,聽見極其輕微的腳步聲。

  「誰?」

  柏逸突然向門口看去,空蕩蕩的一片。

  他斂下心思,親昵地在予一耳畔蹭了蹭:「等回了房間再給你講,好不好?」

  予一點點頭,摟著他脖子:「腿酸,要你抱我。」

  柏逸輕笑著應了一聲,路過查克拉房門口時不經意地瞥了眼,呼吸平穩綿長,是在沉睡。

  柏逸皺了皺眉,不是他。

  回到房間裡的予一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就拿著畫板和柏逸上了頂樓。

  日頭高照,儘管曬不到太陽,予一也覺得熱了,於是抱著柏逸撒嬌:「哥哥,我想喝橙汁。」

  只有大廳才有,他懶得去大廳拿。

  柏逸寵溺地跟他鼻尖蹭了蹭:「乖乖待著,我下去給你拿。」

  予一笑眯眯地點頭,看著柏逸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臉上的笑容頓時散去,托著腮,漫不經心地勾畫。

  隱在暗處的查克拉見柏逸一走,立馬走到予一面前打招呼:「噢少年,您的畫作真是太美了!」

  他像往常一樣讚美予一,不過表情明顯不太自然。

  予一看著勾了一半的線稿,不置可否。

  「找我什麼事?」

  他懶懶的掀開眼皮,希望這人不要讓他失望。

  查克拉一愣,聳聳肩:「我不過是見你一個人在這兒,過來打聲招呼而已,有什麼……」

  予一直接打斷:「他快回來了。」

  查克拉一僵,朝樓梯口看了看,咬咬牙:「你都知道了,所以我們想請求你幫忙,我們在這裡被困幾十年了,大家都想投胎,你有辦法,是不是?」

  予一奇怪道:「我有什麼辦法?我不過是一個客人而已。」

  查克拉捏著拳頭:「可是他什麼都告訴你了!」

  予一垂眸,淡淡道:「你是說輪迴?」

  查克拉緊緊盯著他,直覺告訴他予一接下來的話很重要。

  然而予一對著刺眼的陽光眯了眯眼,嗓音淡淡:

  「我知道在森林裡,獵物一直被捕,有時候,他們會聯合起來,殺了捕獵者,這樣他們就自由了。」

  「什麼意思?」

  查克拉不明白,見予一併沒有看他,而是盯著樓梯口,心下一凜,走到天台順著管道跳了下去。

  「在等我?」二壁

  柏逸和予一視線對上,噙著笑,把冰凍的玻璃瓶貼著予一臉頰,見他被激得一抖,笑著擰開瓶蓋,插好吸管遞到他唇邊。

  予一吸了一大口橙汁,臉頰鼓鼓的,開心地點頭。

  看到柏逸在拆一個東西,好奇地問:「你在弄什麼?」

  「顏料。」柏逸拆開包裝,把它們一一拿出來,用下巴點了點予一手裡的顏料盒,「我看你的快用完了,拿飲料的時候順便買了一盒。」

  又拿出手帕把予一沾了水汽濕漉漉的手擦乾。

  「渴了吧,讓你等久了,抱歉。」

  他眉目低垂,認真地擦著他的手指,周身的氣息溫和,暖洋洋的流淌,雙方的位置和初見相比,完全調換過來了。

  予一怔怔地,心底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

  他有點煩躁,直接抽出手,拿著畫筆裝作認真地畫畫,柏逸並未出聲打擾,而是安靜地陪在他身邊,偶爾理一理他被風吹亂的額發,閒適自在。

  ……

  「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查克拉暴躁地抓著自己的頭髮,在尤科斯的房間內走來走去。

  尤科斯抓著手杖,陷入沉思。

  「捕獵者和獵物?」他緩緩重複,「他說得沒錯,我們是獵物,那捕獵者又是誰?」

  「我怎麼知道!」查克拉大吼。

  「等等!」他靈光一閃,「我聽到他們的對話!柏逸說旅店只有兩個轉換者,他就是其中一個!他不用喝血!還可以轉換我們,他甚至…」

  查克拉陡然想起那天柏逸掐他脖子的事:「甚至能殺了我!」

  「所以,」尤科斯和他對視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眼底的驚訝,異口同聲,「捕獵者是柏逸!」

  查克拉一拍桌子:「原來如此!只要殺了柏逸就能打破輪迴!」

  他背著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我就說、我就說他為什麼說要殺了捕獵者,原來如此啊!」

  尤科斯並不如他那般激動,「你別忘了!咱們殺不了他!」

  查克拉詭異一笑:「有人可以,我們只需要推他一把。」

  二人對視一眼,開始行動。

  到了晚間,柏逸和予一下樓,予一抱著畫板,又開始撒嬌:「哥哥你先下去點餐,我放了畫板就下來,記得點橙汁呀,我還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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