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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不太禮貌的問題。

  suna呆了片刻,才勉強道:「岑董坐在後排……頭部和胸部、腹部各中了一槍,進醫院第一次搶救後還有意識,後來因為腦部受傷,記憶幾乎全部喪失,最後因為多重器官衰竭……」

  「懂了。」

  祝燈點了點頭,「那還好,臨走沒記掛我這種人渣。你把音頻發給我吧。」

  易深資本CEO岑連深在美中槍身亡的消息終於在清晨時分登上了國內熱搜。

  楊玉頂著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敲開了病房大門,接著看到了穩穩噹噹坐在床上吃早飯的祝燈。

  祝燈依舊瘦削,蒼白,脆弱,但眼底依舊流光溢彩,甚至還能顧得上在病房門開門的瞬間逗給他削平果的小護士笑出聲來。

  祝燈有滋有味的嚼著蘋果,猛吹彩虹屁:「護士姐姐真棒,不像我,只會把一斤的蘋果削成三兩。」

  他長的過分好看,很快讓小護士紅了臉頰。

  楊玉走到病床前示意護士先出去,緊接著用一種站著的,向下看的角度看了祝燈許久,才輕聲道:「先是岑連深,再是謝今。或者他們兩個你其實誰都不喜歡,是嗎?」

  「怎麼會。」

  祝燈將蘋果啃成一個好看的蘋果核,端端正正的豎在床頭柜上,「岑連深穩重,謝今新鮮,不過這都不重要。你找我什麼事?趕我出病房嗎?」

  楊玉冷笑了聲:「那倒是不敢,誰不知道現在謝家家主的手比謝天德在位時還要狠。他想你一直住在這兒,我還能趕你走嗎?」

  祝燈:「哦,懂了。你是來發泄不滿,可是謝今馬上就要來了,你要不要跟他叉……」

  楊玉:「不用。別人怕他,我有什麼……」

  祝燈指指他身後:「是不用了,他已經來了。」

  楊玉轉身去看。

  隨著謝天德的去世,謝今初次掌舵,很多人以為屬於謝家的時代很快就要落幕,然而時間很快便告訴眾人這並不是落幕,而是屬於謝今這個時代的開啟。

  上流社會逐漸開始流行起一句話,寧願得罪小人,不要得罪謝今。

  他手段夠陰,心也夠狠,除了身家背景,再沒有哪點像曾經Huk主力隊員中那個翩翩少年。

  在楊玉目光的盡頭——褪去運動服和Huk隊服的謝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換上了一身看不見任何銘牌的定製休閒西服,厚重綿軟的羊絨大衣肩上覆著幾片六瓣的雪。

  謝今站在病房門前,臂彎里是一大捧在這個下雪天依舊紅艷如火的玫瑰。

  他眉眼深邃幽冷,唇邊卻是帶著笑的:「楊主任,和祝燈聊什麼,需要這麼損我?」

  隨著謝今的走進,仿佛一併帶來了屋外透骨的寒意。

  玫瑰張狂的香氣裊裊浸染在病房之中。

  楊玉被屋外的寒意冷得一滯,壓了下來:「沒什麼。」

  楊玉頓了片刻,才轉向祝燈:「我只是來跟你說,岑連深為你準備的那顆心臟今天下午四點半就能轉送到醫院。如果你願意,我們不浪費一分一秒,最遲四點四十五就能開始手術。」

  祝燈揚眉:「那如果我不願意呢?」

  「如果不願意,那就相當於白白浪費了岑連深的命。」

  楊玉站起身,不欲多留片刻,抬腳便走。

  走到門邊卻還是停了下來,他回過頭,「祝燈,運送來的人體器官也有自己的手術保鮮期。我希望你……好好斟酌。」

  祝燈彎了彎眉眼:「你放心,楊主任。」

  「我不放心。」

  楊玉深深吸了口氣,他拉開病房門,「祝燈,認識這麼久,到今天我才發現,其實我並不了解你——但我突然知道,為什麼岑連深會那麼迷戀你。」

  祝燈乖巧的坐在床上:「為什麼?」

  楊玉伸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謝今:「你不妨問問他。」

  祝燈就順著楊玉的視線瞧過去。

  謝今將身上帶著寒意的大衣脫下來,掛在距離祝燈最遠的衣架上,語氣平和,透著種疏離的冷漠:「楊主任謬讚。」

  「不敢說是謬讚,只不過有一句話想送給你。」

  楊玉對上謝今的視線,「謝今,你還年輕,在以後長長久久的歲月里,祝你充分領悟這句話的意思——活人永遠贏不了死人。」

  謝今沉而冷的目光落在楊玉身上,半晌後頷首:「是麼?感謝指導。」

  病房門開了又合,帶進一股走廊里的涼意。

  祝燈斷斷續續咳了幾聲。

  等咳嗽聲慢慢停下來的時候,謝今將一杯溫水遞了過來,又伸手為祝燈掩了掩被角:「加了你喜歡的椴蜜,試一試。」

  祝燈懶得端杯子,就著謝今的手喝了兩口,眉梢一揚:「玫瑰不給我嗎?」

  謝今俯身吻去了祝燈唇邊的水痕:「買給你看的,沒有去花粉,不能碰。」

  心源性疾病的人要時時刻刻小心呼吸性猝死,隨著病程深入,自然也要一併提防花粉類感染。

  祝燈長長的「哦」了一聲,接著嘆氣:「感情淡了,以前都是去花粉的,現在這麼敷衍,你是不是想謀害於我。」

  「來的太急了,下次買其他的。」

  謝今在床邊坐下來,伸手將祝燈攬進懷裡,「今天感覺還好嗎?」

  祝燈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平平常常吧,說不定哪天就收不到你下次的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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