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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想過姜唱說出口的,那些幼稚的誓言。
姜唱聲音嘶啞,喉嚨沉重,一字一句都費盡了力氣:「她害怕嗎?」
陸霖澤沒聽清,他湊近,皺著眉頭問:「什麼?」
姜唱又一字一句的重複:「她害怕嗎?」
「或許是怕的吧。」陸霖澤回答。
冬天的河水有多麼的寒冷刺骨,跳下去又需要多大的勇氣。
陸霖澤也搞不清楚為什麼蝴蝶效應造成的後果如此嚴重,直接讓姜唱母親的自殺提前了這麼多天。
病房門突然被敲響。
陸霖澤沉聲道:「進。」
姜元軍推門進來,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就連陸霖澤都看不清他此時的情緒。
「稀客啊。」陸霖澤嘲諷道。
從姜唱跳河被救起來,然後送往醫院救治的這段時間裡,他一次都沒來看過姜唱,甚至也沒有出現在河邊的案發現場。
陸霖澤試過聯繫他,但一直聯繫不上,或許是躲在哪個角落裡當縮頭烏龜。
此時突然出現,更讓人不解和猜疑。
姜元軍一雙渾濁的眸子看向陸霖澤,眼裡倒是沒有曾經的敬畏,而是像一潭死水。
他的聲音甚至比姜唱還要嘶啞,語調奇怪,聽起來讓人渾身不舒服:「陸先生,我想和我兒子單獨聊聊。」
姜唱離老遠都能聞到姜元軍身上那股臭味。
是一種濃烈的二手菸,夾雜著劣質皮革的氣味。
他太熟悉姜元軍此刻的樣子,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於是姜唱死死的拽住陸霖澤的衣角,向他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陸霖澤知道姜唱的畏懼,所以他始終堅定的站在姜唱的面前。
姜元軍此刻的神情特別不對勁,他不放心把姜唱一個人留在病房中。
姜元軍看陸霖澤不為所動,又木著臉重複:「請你出去,我要和我兒子單獨說話。」
陸霖澤朝姜元軍走過去,他比姜元軍高半頭,俯視姜元軍,滿滿都是壓迫感。
「我警告你,別耍什么小心思,喬夏蘭是死是活,你脫不開干係。至於姜唱,要是讓我發現你動他一根手指頭,我弄死你。」
姜唱躺在病床上,沒聽清陸霖澤在和姜元軍說什麼。
他的手心冒冷汗,下意識攥緊被子邊緣,不想一個人面對姜元軍。
他看到姜元軍臉色一變,看向陸霖澤的眼神瞬間帶上畏懼。
姜元軍訕訕一笑:「姜唱是我親兒子,我不會對他怎麼樣。」
陸霖澤冷笑:「不會對他怎麼樣?我一次次把他送往醫院,每次他身上都是傷痕累累,全都是你的傑作,你不覺得自己的話很可笑嗎?」
姜元軍被堵的沒話說,臉色漲紅,他張了張嘴想反駁,又畏於陸霖澤。
最後什麼也沒說。
陸霖澤走近病床,伸手摸了摸姜唱的腦袋,語氣溫柔:「你聽聽他要說什麼,這是你的家事,我不好插手,但他如果打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姜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答應。
他必須要獨自面對。
這是他的責任,他不能一股腦兒全拋向陸霖澤,陸霖澤已經夠累了。
陸霖澤轉身走出病房。
這間偌大的豪華單人病房裡,此刻氣氛凝滯,兩人都沒說話。
姜唱閉上眼睛,刻意躲避著姜元軍的注視。
反正他現在躺在病床上,連掙扎和躲避的力氣都沒有,姜元軍如果要打他,他只能挨著,索性擺爛。
他的腦海中都是喬夏蘭,他最擔心的就是母親此刻的安危,根本顧不上姜元軍。
姜元軍走過來,身上刺鼻的氣味一下就變得更加濃烈。
姜唱把被子拉到鼻子,正好覆蓋著,勉強遮掩部分氣味。
這味道讓他作嘔,就像姜元軍一樣。
「你媽出去前,和我吵了一架。」姜元軍說。
姜唱瞪大眼睛,用盡全身力氣坐起身,他瞪著姜元軍:「你說什麼了?她跳河一定是因為你!」
姜唱一時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胸口因為憤怒而劇烈起伏著。
姜元軍坐在陪護椅上,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側:「我和她因為你的婚約起了爭執,我堅持讓你嫁給宋清越,她的想法和我相反,她說你的人生有資格自己去做選擇。」
姜元軍笑起來,笑聲沙啞難聽:「說什麼自由,哈哈哈哈,我自己射出來的玩意,就該由我掌控,如果不是我……」他看向姜唱,「你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呢,你媽和你很像,也是個蠢貨,非要激我說我如果硬要和宋家聯姻,就死給我看。」
「我說,要死早點死,別在這礙眼,最好帶著你那個智障兒子一起!」姜元軍像魔鬼一樣笑起來,身體顫抖。
姜元軍口中所說出的一字一句,將姜唱一點點地打入寒潭。
他覺得此刻渾身冰冷,就連心臟的跳動都快感受不到。
這一瞬間,濃濃的恨意湧上他的心頭。
姜唱死死咬住自己的牙齒,他忍住想要掐死姜元軍的衝動,問:「所以,你就任由她跑出去了,是嗎?」
姜元軍笑著,看向姜唱。
眼裡是毫不在意,語氣更是隨意:「不然呢,像個傻.逼一樣攔著她?!」
姜唱伸手拿起床頭的水果刀,狠狠地朝姜元軍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