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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羅伊就提著一個鍋子過來:「來。」
村長傻傻地端著一個冰涼涼的鍋子回去,對算命瞎子一群人說道:「你們過去吧,小正哥在家。」
算命瞎子謝過村長,就在徒弟們的帶領下往老宅走過去。
村長叫上準備扭頭跟上的小花:「小花,來。」
小花停住腳步,視線在主人和老宅之間徘徊。
村長:「……回家。再不回家,你老大的位置要被搶了。你的小弟們都不聽你的了。」
他說話的位置,有個學生在畫畫,聞言就笑:「大叔,你這麼說,狗能聽得懂?」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大狗目光堅毅地跟上了村長,一副想要去教訓小弟的表情,「臥槽,真聽得懂?」
「那是,我們家小花聰明著呢。」雖然不是村裡的狗王,「王儲」的位置也競爭輸給了白雪。但怎麼算,也是村裡的第三把交椅。
算命瞎子一群人很快就走到了老宅前,還沒走到就見姜稷在給米正餵甜品。
「不是說只有一個人在家?」
「這是生病了?」
「哪個是米小先生?」
「兩個都年紀輕長得好。」
「傻的那個應該不是吧。估計是誰家孩子,讓米小先生看病的。」
其他人一聽,也覺得應該沒錯。
干他們這一行的,也給人看病。
醫院看不了的病,醫院看了之後覺得好不了的病,各種疑難雜症,還有最普遍的重金求子。
痴傻也算「對症」。
他們會說是魂魄少了一點,才會變得痴傻。他們可以幫忙找少掉的一魄,但找不找得到……通常是找不到的。
有人看著米正覺得可惜:「長這麼好,怎麼傻了?」
他們小聲說著話,一邊把老宅的情況說給自己師傅聽,等到了一定距離之後就自覺閉上嘴。
清瘦老頭說道:「你們好,我是和永鎮上的文華居士,平時給人看看命相,不知道兩位誰是米小先生?」
「嗯?」米正下意識抬頭看了看來人。
姜稷看他不想吃了,就把碗放到一邊,拉著他站起來,對他們說道:「進來說吧。」
正門口被米正一張大草蓆給占著,他就帶他們往側門走。
一行人也不敢說什麼,覺得心裡頭惴惴的。
他們說怎麼一個毛頭小子敢和他們師傅搶生意,果然有兩把刷子。只不過姓米的,之前也沒聽說過有什麼厲害的人物。他們打聽了一些,就知道這位異軍突起的米小先生,有個在城裡開香燭鋪的大伯。
香燭鋪什麼的,確實可以和行內人有所接觸,說不定有點天賦,學了一招半式。
可一行有一行的規矩,年輕人不懂,他們可以教。
這麼想著,他們又硬氣起來,跟著姜稷從側門進了老宅,看著巨大的老宅子,看著會客廳里擺放的陳設,又盤算起來:這一單能賺多少錢?不對,這一家不是找他們算命的。
一行人坐下,有幫傭鬼送來茶水。
姜稷才開口問道:「不知道幾位找過來,是什麼事情?」
文華居士的弟子把茶盞遞到他手上,他淺啜了一口,放下茶盞:「倒也沒什麼要緊事。只是聽說米小先生在這兒開堂口,過來拜會。」
姜稷聽他們認錯了人,也不解釋。
他不太放心米正一個人在家門口,不耐心說一些彎彎繞繞的話:「居士的意思是,我們在家裡給人幫忙,得先經過你的同意?是不是還要給你抽成?」
是這個意思,但話不能明說。
一群人沒想到他說話這麼直接,頓時有點尬住了。
「您這話說的……」
姜稷這幾天也算是心情不錯,不然都不會讓他們進門,看了一眼文華居士:「我想諸位誤會了,我們不是同行,以前怎麼樣,以後還是怎麼樣。你們要是想不明白,就趁現在好好想想。」
說完,他就起身離開。
幾個年紀輕一點的徒弟倒是沒表示什麼,年紀大一點反倒沉不住氣,等人走了之後,一下就說道:「怎麼說話的?」
他們這些年長的徒弟,說是算命瞎子的徒弟,實際已經在當地「成名」多年,出門也是個個大師,到哪兒都被人捧著。被一個小年輕這麼下面子,這口氣哪裡咽得下?
年輕的弟子是剛拜入門下沒幾年的,本來在師門裡就是伏低做小,跟著學本事,明里暗裡受的氣也不少。這會兒看到有人竟敢當面懟他們的師兄師姐甚至是師傅,到也沒覺得多沒面子,反而好奇:「師傅,他們不也是給人看事情的,怎麼就不跟我們是同行了?」
文華居士正在想。
他能夠找上門來,自然是有自己的依仗的。
「米小先生」這麼不給他面子,應該不是年輕氣盛不通事理的緣故。
再說,其實米家也沒真正給人看事,至少他聽說的就不多。能說得上的事情,就兩件。
一件是曹家莊那個被拐賣的姑娘。人家姑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拐賣的,結果被人一眼就看了出來,現在已經認了回去。
另外一件更早一點,是楊莊水庫邊上的拋屍案。據說是幾個小年輕招了鬼,求到米正這兒,硬生生把一件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案子給翻了出來。
他在和永鎮上經營那麼多年,底下這些徒弟幾乎都在附近的村鎮。打探事情不說保真,至少也能有個七八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