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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夏槐對米正很愧疚,對米濉就沒什麼感想了。
她昨天就問了米正以前的生活,知道孩子爹竟然沒管孩子的生活,而是把孩子丟給了在玥城的大哥,就又是憤怒又是羞愧。
指責的話說不出口,畢竟比起米濉來,她更加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
兩個人見了面之後,發現沒什麼好聊的。
聊兒子,更像是自我檢討。
聊別的,完全沒有共同語言。
還是路夏槐先開口:「找個時間,我們把婚離了。」
米濉愣了一下:「哦,對,我們還沒離婚。」
當年熱戀、結婚、生孩子,到最後的分開,都像是摁了加速鍵一樣,他後來想起來這事的時候,路夏槐已經找不到人了。
她從事保密研究,真不是說他想找人就能找得到的。等時間一長,他也就忘記了這回事。
本來離婚最麻煩的事情是財產分割,但他們沒這方面的糾結,去辦理離婚就是去過一道手續。
倒是米濉突發奇想,叫了米正過來。
米正本來約了下午和小李出門辦案,接到電話就過來了,還是甄弘方送過來的:「你們談得怎麼樣了?」
路夏槐拉過米正的手:「嗯,我們去辦個離婚手續。」
米濉把車上米正的背包拿在手上:「對。」
甄弘方槽多無口:「……你們別把辦離婚說得像是什麼親子活動一樣啊?」搞半天這兩人竟然還沒離婚?
米正也是頭一回知道,不過他以前還以為自己媽死了:「哦,走吧。你們預約了嗎?要帶什麼證件嗎?要不要我問問小李,看看有沒有快速通道?」
米濉差點翻白眼,把背包給他讓他自己背:「你少操心。你還有門路?」
「那還是有一點的。」米正說著,突然想起來什麼,叫住準備離開的甄弘方,「舅舅,等一下。」
甄弘方看他從背包里拿出三張折成小心心的紙:「這是什麼?」
「消災解厄符。你一張,外公外婆一張。」這是他新學會的符。一天只能畫兩張。
比起除穢符,消災解厄符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平安福,能夠主動化解災厄,對靈力的消耗絕對不是除穢符能比的。
甄弘方之前帶的是一張從米正老家帶來的除穢符,現在就把小心心放進除穢符的小荷包里:「謝謝小正。」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戴上這個之後,他之前那種精神不濟的情況改善了很多。
「隔一段時間拿出來看一下,要是變黑了或者符文的顏色變淡了,就跟我說。」
甄弘方應了一聲,就開車回家去了。
路夏槐倒是對米正這些符很感興趣:「都有什麼符?有什麼作用?運作原理是什麼?」
米正就跟她講。
辦理離婚的人很多,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倒是很少。
一般辦理離婚的人都是臉色凝重,像他們這種其樂融融的壓根沒有。
米正長得很像米濉,但也和路夏槐很像。他坐在兩個人中間,一看就是親生的,還盡挑了兩人好的地方長。
他們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拿了號之後果然得等到下午才能來辦理。
一家三口加上提前過來的小李,就在附近吃了個飯。
小李還以為米正和姜稷在一起,頭一回見到米濉和路夏槐,有些拘謹,還給他們看了自己的證件,保證自己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
路夏槐了解得多一些,問得仔細一點,聽了那個地方之後,還有點不太放心:「小正,那你多聽小李的話。」
「哦。」進山他是不怕的,對她保證,「放心吧,我回來給你們帶土特產,說不定還能趕上送您去上學。」
路夏槐失笑:「你這孩子。」
小李那邊時間比較趕,等王刑警到了之後,很快就一起離開了。
王刑警這次要辦的是小紙人鬼的案子,還是先把米正帶到了銅坡巷的城中村:「小孩兒叫洪亮亮,失蹤的時候應該是8歲。我們懷疑他的屍體應該就在樓里,不知道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們確定一下位置。」
米正倒抽一口冷氣,雞皮疙瘩一下就起來了:「你的意思是,屍體砌牆什麼的?」
「很有可能。」麻煩就在這裡,總不好把整棟樓給拆了。
米正就從背包里拿出裝紙人的盒子,扒拉兩下,將小紙團一樣的小紙人拿出來。
「唉疼疼疼!」紙巾小人哀哀叫喚,被放下後不敢坐在盒子裡的其他紙人身上,爬到盒子蓋子上坐下,「我知道我在哪兒。」
小紙人帶著路,從城中村頂樓的露台花池子裡,找到了自己的屍骨。
城中村間距窄,有些地方相鄰的兩棟樓,開窗能夠握手,被稱為握手樓。低樓層的幾乎沒有採光。
頂樓除了林朋興住的加蓋房之外,空餘的地方給租戶晾曬,靠著邊上還有一排水泥花池子,裡頭房東種了幾棵月季,被照料得很精心。周圍還有幾個堆肥的桶。
根據幾個老租戶的說法,房東隔兩年就會對花池子進行修改。今年貼個瓷磚,明年換個馬賽克,後年加高一點之類的。萬萬沒想到這麼折騰的原因,是裡頭藏了一具屍體。
小孩兒的屍體小,弄碎了拌在水泥里,加上堆肥的氣味掩蓋,竟然這麼多年都沒人發現。
現在翻出了屍骨,房東馬上就被請進了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