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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正想想自己的小金庫,覺得自己又有底氣又沒底氣的,只能悶悶不吭聲。
他的小錢錢還是不少的,但還真不是他自己賺的。
姜稷原本只是隨口一說,想想倒還真是個問題。
他以前地位很高,要什麼有什麼,但現在時移世易,總不能讓這麼個小孩兒來供著他。
小孩兒又不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孩子。
一個不怎麼樣的小田莊,還在給家裡人看兩間小鋪面,正經工資都沒有。說是個天師,能畫兩張符,也賣不出幾個錢,還要被鬼當成香餑餑覬覦。
米家祖上確實也不是什麼豪富,但身為正統天師,地位崇高,普通家用也不至於像今天這麼落魄。
他這麼想著,看看吃完河蝦之後大口吃肉的貓狗,又覺得不太恰當。
時間到底過去了太久,這個時代普通人家的貓狗,都比他那會兒自以為的人上人的日子要好。
吃過飯,米正先把貓狗關起來,然後才去洗碗。
姜稷在邊上看著:「把它們關起來幹嘛?它們晚上不是要出去幹活嗎?」
貓和狗都有領地概念。
大花和大黑的領地覆蓋了整個村子,每天需要巡視好幾回,工作量很大的。
「今天大花叼了蛇,得給它洗澡。順便把黑哥洗了。」兩個毛絨絨,仗著一身黑看不太出來髒,就為所欲為。
大花倒是還好,貓貓平時會自己清潔身體,還是短毛貓,平時養在店裡,注意點擦腳和梳毛就好了。
大黑是本來就要定時洗澡的。
姜稷就饒有興趣地圍觀。
貓貓香波、狗狗香波、護毛素,各種不同的梳子、毛巾,專用的吹水機,一堆東西拿出來,大花和大黑全都縮在了淋浴房的角落裡。
大黑洗的次數多,比較認命,洗完還會乖乖趴在鋪好的浴巾上,讓自告奮勇的姜稷吹毛。
輪到大花就不行了,在淋浴房裡上躥下跳不說,還各種罵罵咧咧,看到米正拿著浴液過來塗抹,抬起缽大的拳頭,把他打得砰砰響。
擦到肚皮的時候,大花更是直接扭頭上嘴,咬住米正的手腕,發出「唔~」的威嚇聲。
姜稷剛看到的時候嚇了一跳,但是米正動都不動。
「把嘴鬆開。洗澡水進嘴巴里了。」
大花恨恨鬆口,扭頭在角落蹲成一個球。
姜稷看他被大花又打又咬的,手上連個印子都沒有,就知道大花完全沒伸爪子,也沒有真下嘴:「大花對你倒是好。」
「那是。大花是我兒砸~」米正看著第一遍壓根不起泡沫,用水一衝,流出來的水都是黑漆漆,皺著眉頭又給上了第二遍浴液,「你幹嘛去了?怎麼這麼髒?」
貓雖然也是短毛,但是毛比狗難弄得多。
姜稷把大黑都吹乾了,米正才剛給大花洗完。
姜稷就把大花也給吹乾毛。
大花也不知道是被洗自閉了,還是害怕姜稷,全程乖得像只假貓。
米正看著都稀奇:「還是姜哥厲害。我給大花吹毛,能把它吹天花板上去。」他說的不是誇張,指著浴室吊頂的一個缺角,「喏,從那兒能上去。它推了扣板,下來差點把整個吊頂都拆了。」
現在浴室的吊頂還有些歪七扭八,算算距離上次裝修的時間確實已經很久了。
家裡一些東西也有很多老舊。
這麼一想,怪不得老祖宗看不上眼呢。
姜稷吹完了大花,就出去了,留下米正收拾乾淨浴室和自己,琢磨著要是重新裝修一下,自己的存款夠不夠。
他還沒算明白,就被姜稷逮回到書房,繼續學習。
這時候,他就沒什麼學習動力了,開始耍賴:「平時我多揣幾張符就夠用了吧,鄔採薇都沒了,我還用學這些嗎?」現在當天師有啥用?他也沒見香燭鋪來往的那些個神棍有什么正經本事。
以姜稷原來的身份地位,向來是說一不二的。這樣的經歷,對他來說有點新奇,倒也算不上生氣。
「你要是個普通人,學不學這些是無所謂。」
米正疑惑:「我還不是個普通人嗎?」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我們鬼怪的眼裡究竟是什麼樣的。」
米正這時候腦子轉得不慢了:「可您也沒吃我啊。」可見他不是鬼見鬼饞的唐僧肉。他連鄔採薇那種很兇的鬼都能對付,其他的應該也不在話下?
未經社會洗禮的少年想法單純,姜稷一眼就能看穿他在想什麼,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那對鬼母子算什麼,她才殺了幾個人?外面多得是厲鬼。你這兩下子,連人和鬼都分不清,碰到厲害的傢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別以為鬼會把你一口吞,讓你死個痛快,多得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米正好奇:「什麼辦法啊?那您現在教我天師的東西,是為了讓我更好吃?」
姜稷一聽,竟然被問得懵了懵,抬手就拍了一下他的後背:「讓你學你就學,那麼多廢話!」
天師的能力越強,靈魂蘊含的能量就越高,對於鬼怪來說確實更好吃。但是他教米正這些,顯然不是出於這樣的目的。
他就沒想過有什麼目的,教一個小天師,是很自然的事情。
小小的一個孩子,剛開始被祖父和父親抱著背著到山上。
後來小孩子長大了一點,能夠自己走路了,還能牽著他祖父的手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