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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無常道,“一般。”

  離生皺眉,那張俊美的臉龐籠了層yīn霾,渾然不覺。

  他似乎很喜愛這花,喜愛到不能聽到看到他人對這花做任何與他不同的評價和行為。

  白無常道,“我還有事。”

  他的話剛落,面前的人突然轉身,一雙幽深的眼眸盯過來。

  白無常的呼吸一窒。

  之後是頭皮發麻。

  他在離生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的生辰八字,雖然早就習慣了,可還是受不了那種詭異的感覺。

  離生扯了扯嘴角,像是在譏諷什麼,其實他只是想笑一下,“白二,三生石缺的那塊補上去了嗎?”

  白無常點頭,“嗯。”

  剛好有個鬼差拉著一個小孩路過,那小孩哭的厲害,白無常有了藉口,撒腿就跑了。

  離生在原地立了一會,他獨自去了三生石前。

  的確如白無常所說,三生石此刻完好無損。

  離生忽然伸手,掌心按住三生石。

  三生石靜靜的屹立著。

  離生自言自語,“我的前生前世都去哪兒了?”

  他的心中徒然生起一股憤怒。

  身後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離生。”

  離生回頭。

  崔珏握住他的手,將他的指尖握在手心裡,“回去吧。”

  離生挑眉,“你不是去天界了嗎?”

  崔珏溫聲道,“改日再去。”

  他在半路感到不安,就折返回來了。

  重元殿還是一成不變,死寂,yīn冷。

  隔著一條忘川河,那頭是地獄。

  離生把紅袍脫了,身著單衣,他斜躺在榻上。

  地獄那人不知犯了什麼重罪,去萬丈深淵受刑萬年,離開時那人一直看著他,眼神悲傷,他的手摟上崔珏的腰,那人哭了。

  離生飲下一口酒。

  莫名其妙。

  他根本就不認識崔珏的兄弟,只遠遠見過寥寥幾次,連話都沒說過。

  瞥了一眼在案前端坐的男子,離生勾唇,“過來。”

  崔珏放下筆,起身走近。

  離生的唇在崔珏的脖頸里遊走,啃咬。

  而後直接將他帶上木榻,翻身壓上去。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他們沒有做到最後。

  崔珏掩下失望,耐心等下去。

  沒了妨礙,他和這個人有漫長的歲月可過。

  冥界的時日流逝的飛快,無聲無息。

  百年在眨眼間過去了。

  這裡的所有東西都是不變的。

  離生例外。

  他的容貌變化很大,僅僅對他而言。

  在別人看來,他只不過是回到了最初。

  看著絕世的男子,所有人驚艷之餘,會心悸,感慨,這下子應該不會再出事端了。

  然而有些事是註定的。

  離生又一次經過三生石。

  石崇源這個名字在他的腦海里一掠而過。

  他停下腳步。

  幾乎是不受控制的,離生的手捏住三生石左下角。

  離生的瞳孔陣陣緊縮。

  石崇源,三生石的轉世。

  他見過。

  離生背靠著三生石,面色蒼白扭曲,前生前世的所有都在一點點回來。

  他的前世叫紀韶,普通的藝術系大學生。

  而崔鈺……

  離生抱住頭,許多畫面jiāo錯著湧上來。

  當時他的身體能夠穿過牆壁和門,他跟崔鈺說了,崔鈺沉默著看他,一句話都沒說。

  但他竟然看出崔鈺很難過,像是無力,絕望。

  沒過多久,他的靈魂離開身體。

  一開始只是短暫的離開,後來時間越來越長。

  直到再也回不去了。

  離生昏倒在三生石旁。

  冥界又亂了。

  崔珏守在chuáng前,沒有人知道他的心qíng,更猜不到他在想些什麼。

  那夜,離生消失了。

  崔珏沒有去尋找。

  那人自削魂魄,硬生生將生死簿從自己體內剝離,承受遠超地獄的痛,就為了和他脫離關係。

  崔珏嘲諷的笑了笑。

  他用那麼多年的時間去獻出所有感qíng,守護,看那人成長,給予了全部,竟還比不上崔鈺陪的十世。

  念頭輕動,生死簿落於手中。

  崔珏呆坐著,一母同胞,他和崔鈺是截然不同的。

  他從不去做自己不能掌控的事,而崔鈺一直在做。

  那人是個窮秀才,依照前世功德,坐了鬼差,負責三生石的看護。

  因那人過於出色的皮囊,和大家的關係保持的很好。

  直到三生石無端碎裂。

  崔鈺將那人關進十八層受罰,又下送十五層,最後去輪迴時已經即將魂飛魄散。

  他是在人間遇到的那人的轉世,第一次只是偶然間相處了,第二次再見,那人似乎對他很信任,他通過查探才知曉,那人已在不久前和崔鈺結識,並且產生了感qíng,把他錯當成了崔鈺。

  也許是寂寞了太久了,久的讓人扭曲自我。

  崔珏將錯就錯,裝成崔鈺,和離生在一起了。

  後來的一切都太複雜。

  崔鈺以為離生移qíng別戀,報復,痛苦,他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

  事qíng鬧的很大,天界介入。

  崔鈺和崔珏受重罰。

  離生魂飛魄散,十世輪迴,均都不得好死。

  崔珏費力挽救,yīn差陽錯之下,離生的最後一縷魂魄和生死簿重合。

  他成了生死簿。

  然後又是十世的糾纏。

  崔珏合上眼皮。

  從此,世間再無離生,只有紀韶。

  萬丈深淵前,一男子盤腿而坐。

  日出日落,萬年過去。

  深淵裡出來一人,正是崔鈺,他的眉目不變,只是多了揮之不去的事滄桑。

  看見石像的那一刻,崔鈺的身子一震,他緩緩走到那裡,眼眶赤紅。

  “紀韶……”

  崔鈺嘶啞著聲音,顫道,“我回來了。”

  他跪在石像前面,環抱住,唇貼上石像,輕輕的。

  石像開裂,瓦解。

  紀韶被崔鈺抱住,吻的發狠,唇齒摩擦,他們緊緊相擁。

  ——正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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