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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樣怎麼樣?」

  見寧姝這個反應,秦琅整個人緊張的不行,完全是一副小孩子對夫子的姿態。

  寧姝心裡偷笑,面上卻故意擺出一副嚴肅模樣,讓本就緊張的少年更緊張了。

  「莫非很難吃?」

  不應該啊,秦琅心裡想著,畢竟楊嫂都說他尚可了。

  秦琅面上立即染上了愁緒,頗有些垂頭喪氣的。

  寧姝忍不住笑了,笑聲清如銀鈴,當即擊散了秦琅的鬱氣。

  「瞧你那樣,我唬你的……」

  「真想不到你還能做出像模像樣的吃食,真是難為你了。」

  少年眉開眼笑了起來,渾身上下都喜氣洋洋的,像是得到了誇獎的小娃娃。

  「能吃就行,能吃就行。」

  仿佛被秦琅的情緒感染,寧姝也十分歡喜,也不忍辜負秦琅的心意,竟一口氣吃了大半碗。

  秦琅兀自高興著,也忘了阻止,等發現時已經晚了。

  「哎不是讓你吃一口便行了嗎,怎得吃那麼多,這下要積食了,走,我領你去花園子裡溜溜,消消食……」

  隨即,他牽起寧姝的手,就要拉著她出去。

  寧姝沒動,還將人拽了回來。

  「不用如此麻煩……」

  被寧姝拽著,秦琅有些沒懂,直到寧姝勾了勾他的手指,說了一句話,他身子麻了半邊。

  「去園子裡忒麻煩,去床上豈不是更妙~」

  不知道是不是秦琅的錯覺,在這一句話里,他感受到了無端的逗引。

  心跳得像戰場上擂響的戰鼓,秦琅手上一使力,人就到他懷裡了。

  「此言有理,良辰美景,斷不可辜負。」

  少年語氣曖昧,眸色像是暗夜裡的狼,綠得發光。

  眼看著秦琅就要將她往床上抱,寧姝推拒道:「我剛吃了長壽麵還沒漱口,先讓我去漱口。」

  說著就掙脫開來,秦琅也由著,乾脆去床上等著了。

  等人終於上來,秦琅早脫了乾淨,就連匣子也開過了。

  寧姝還沒來得及將帳子理好,人就被捲走了。

  又是一夜紅綃帳暖,春情意濃,直叫守夜的丫頭聽得滿面羞紅。

  ……

  大曆興盛,國富民強,但不妨有無知小國偶爾挑釁。

  剛入夏的時節,烏孫國那邊傳來消息,新王即位,心有不忿,聯合鄰國龜茲,公然不稱臣納貢,甚至還將和親去烏孫的貞和長公主囚禁。

  貞和長公主是當朝陛下長姐,早年為兩國安定和親烏孫國,為兩國的和氣安寧做出了不小的功績。

  如今淪為階下囚,不僅是辱了公主,也打了大曆的臉。

  秦家父子又出征了,此番的任務,不僅是要平定烏孫、龜茲兩國,還要迎回向母國救援的貞和長公主。

  出征的那一日,天色晴明,寧姝站在仙客樓上,心緒卻說不出的晦暗。

  神佛保佑,希望這一次,他也能平安歸來。

  也許是為了安撫心中的不安,寧姝這次隨著長公主一起去了青龍寺。

  新荷隨著時節的變化漸漸枯敗,只留下一池池殘荷,偶爾落了雨,也會引得文人墨客輕舟聽雨聲。

  仲秋時節,國公府得到了捷報,大軍將不日歸來。

  寧姝早早地等在仙客樓,卻是又一次沒有等到人。

  人還是被抬回來的。

  憶起上一回中箭的場景,寧姝心驚肉跳地趕了回去。

  不知道這回又傷在了哪裡,傷得重不重。

  然當她瞧見人時,心裡既慶幸又疑惑。

  人就躺在兩人慣常親密相擁的床上,頭上繞著紗布,隱隱有血跡,人也昏睡著。

  「娘,這是怎麼了?」

  早在拜舅姑那日,寧姝便羞澀地改口了,跟著秦琅一同喚句娘親。

  如此,寧姝也算在出嫁後感受到了有母親的感覺。

  長公主也是剛從丈夫那得來的消息,解釋道:「本來是好好的,但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暴雨洪流,又是在山上,說是為了救他父親,被落石砸到了腦袋,便昏到了現在。」

  「醫官瞧過了,說是除了腦中有些淤血,其他沒什麼大礙,等著醒來就行。」

  寧姝這才放心下來。

  既沒有什麼大礙,醫官號完脈,開完方子,又叮囑了些,便被送走了。

  而照顧秦琅的任務,自然落在了寧姝這個妻子的頭上。

  寧姝耐心為其擦洗身子的時候,心裡也嘆了句風水輪流轉。

  擔驚受怕了一日,寧姝渾身也疲憊得緊,洗漱完也鑽進了被子裡。

  因為有個傷患,寧姝沒有像往常一般睡在裡邊。

  許是還有些意識,待寧姝鑽進被子裡的那一刻,那昏沉著的秦琅竟有了些反應,長手長腳地將她攬進了懷裡……

  寧姝還以為人要醒了,忙喚了幾聲,但都是石沉大海一般,半點沒有回應。

  寧姝泄氣了,也不糾結了,順勢倚在少年胸前救睡去了。

  說不定明日就醒了呢。

  正如寧姝的猜測,秦琅第二日確實醒了,但也給了她當頭一棒。

  大約是心裡記掛著事,寧姝睡得不深,感受到抱著她的秦琅似乎動了幾下,又轉醒的徵兆。

  彼時天還蒙蒙亮,鳥雀都未曾啾喳。

  對方好似魘住了,入秋的天額上開始冒冷汗,還止不住的搖頭,嘴裡還囫圇說些什麼,寧姝也沒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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