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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遲要從支撐大殿的柱子邊走過去時,君晏一把拉住了他,說,“哥哥,別忙。”
君遲看了他一眼,君晏的手指已經指向了一個方向。
君遲看過去,發現其中一根柱子上封著一個人,此人一身黑色錦袍,高冠博帶,面色玉白,像是冰雕,一半身體在柱子裡,一半身體在柱子外,神色沉靜,好若安詳睡著。
君遲驚了一下,又仔細看了一下另外十一根柱子,發現再沒有人在。
這時候,四大宗門之人也已經到了,因為君晏和君遲的目光盯著一處,大家都看過去,於是便都看到了那被封在柱子上的人。
柳輝海些許詫異地道,“是毆溟真君。”
君遲君晏馬上反應過來,毆溟真君正是給四大宗門送去地圖信息鑰匙說這天寰遺府所在之人。
其他修士並不認識毆溟真君,只有韓寐和墨匪見過玉簡中他的影像。
韓寐便道,“沒想到毆溟真君在此處。他已經隕落了嗎?”
因為相隔有些距離,而且大家無法用神識探查,所以實在不能依靠這麼看幾眼就判斷這封在了柱子上的化神真君到底是活著的還是死了。
大約是qíng形太過詭異,別的修士一時只是觀察殿中qíng形並不多問多說,君遲問柳輝海道,“這毆溟真君到底是何人,為何他當時給四大宗門送了這天寰遺府的消息,四大宗門便毫不懷疑他的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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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二卷 ...
第二十二章
其實君遲在之前就有這個疑問,只是想著四大宗門既然那麼信任這個毆溟真君,那麼顯然是有信任的理由的。
只是此時在此處看到毆溟真君的身影,君遲不得不將這份懷疑問了出來。
柳輝海和韓寐墨匪在看到毆溟真君的身影時,也是十分震驚,君遲問出這話之後,其他修士心中都有驚訝,因為毆溟真君乃是十分有名的修士,為何君遲會不知道他。
只有柳輝海並不因此覺得詫異,和君遲小聲解釋了起來。
原來這毆溟真君乃是一介非常有名的散修。
一個散修做到他這個份上,也算是極致了。
沒人知道他的來歷,只是在元一世界的金丹榜上,他突然出現,並且躍居了榜首,從此才為人所知。
這元一世界的金丹榜,乃是根據修士成就金丹之時和天道jiāo感,而被天道記錄氣息,然後會將他的名號和氣息記錄於榜上。
這個榜,在很多座修士聚集的大城都可以看到,無人能夠作偽。
不過君晏不是在元一世界成就的金丹,故而不能在榜上看到,君遲根本就沒有天人jiāo感成就自己的金丹,故而也不會上那個榜。
他們連這天道之下有這個榜單也不知道。
所以聽柳輝海這麼一說,君遲倒露出了一個些許驚訝的神色。
毆溟真君因為突然出現在金丹榜的榜首而為人所知,之後又因為剿殺當年為禍一方的魔修門派而成名,從此就是名滿天下了。
在後來元一世界的升龍榜戰上,他又一舉奪得了第一,拿走了作為獎勵的一處小秘境的鑰匙。
他很會做人,比起是散修,反倒要比大宗門的核心弟子還要有氣度和氣魄一些。
於是和各大宗門jiāo好,甚至有時候會為各大宗門出力,也能從各大宗門換得一些好處。
大家甚至懷疑他在化嬰之後會自立門戶,很多散修都以他為目標,還有不少修士專門找他想拜他門下,不過他都拒絕了。
之後他消失了一段時間,等大家再知道他的事qíng時,便是在元嬰榜上,他在短短五十年的時間裡,就突破金丹結嬰了,而且結嬰時候的天道考驗,據說先是千萬里風雲突變,有九龍出現,結嬰成功後,紫氣祥雲繞空數年不散,一舉就上了元嬰榜的前五,讓人驚嘆。
他晉身元嬰老祖之後,各大宗門都前往祝賀,他也是和大家都十分親切,並不因自己力量qiáng橫就如別的元嬰老祖一般傲慢。
不過此後,他很快就離開了元一世界,說是去別的世界看一看去了。
他如何突破世界法則並且經過空間風bào去到別的世界,大家便不知了,只是想他身上一定有著十分得用的法寶。
再過一些年,他已經成就化神,便又回到了元一世界,並且對幾大宗門說,當年天寰大世界的一片殘片掉入了元一世界,裡面可能有一個大宗門的傳承。
幾萬年前有一個世界殘片掉入了元一世界的事qíng,很多宗門都是知道的。
那殘片掉入時,便已經是半封印狀態,掉入之後,那規則就完全封印了那片殘片,讓其在元一世界不知所蹤了。
其實也正是如此,才讓元一世界沒有受到太大波及。
如果只是一片殘片,這並不足以讓四大宗門感興趣,要是裡面是有一個大世界裡的宗門傳承的話,那就會讓人特別心動了。
毆溟真君便說,他會先去尋找那遺府所在,要是找到,會通知四大宗門,到時候有所得,需要將裡面的東西分成五份,他要自己單獨占一份。
四大宗門覺得這是因為毆溟真君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大一份好處,所以才要分給四大宗門,四大宗門之後肯定會派人出力,說不得會有不少損傷,但好處總會比損傷大,他們便自是無不應的。
結果就是毆溟真君通過推測和尋找,找到了這天寰遺府的所在,他自己進來之後就沒有出去了,只是通過了一定的法門,將這裡的地圖和他設下禁制的鑰匙傳到了四大宗門,讓四大宗門派人前來。
大家不過是相信毆溟真君的人品,這才沒有遲疑地來了這裡。
雖然大家表示都是因為相信這位化神真君,但本質不用多想,其實只是因為看著這份利益,無論如何要來看看罷了。大約與相信毆溟真君本身的信譽也沒有太大關係。
君遲聽完柳輝海的解釋,便又看向那封在柱子上的毆溟真君,只見他神色安詳,身上絲毫沒有邪氣,不由很詫異,心想他這樣子,很像自己心甘qíng願被封。
毆溟真君,眾所周知,已經是化神境的修士,甚至很多人傳他已經是化神後期了,既然這麼厲害的人物現在都被封在了柱子上,他們這些小人物,哪裡又是對手。
除了心xing堅定的之輩,有些已經在心中產生了遲疑。
君晏趁著柳輝海向君遲解釋這點時間,已經繞著十二根大柱外圍轉了一圈了,此時又回到君遲的身邊,說道,“這是一個十二象陣。”
君晏說完,大家的目光都匯聚到了他的身上。
看來沒人知道十二象陣是什麼,都是一副探尋的神色。
甚至連君遲也沒有聽過這個陣法,用眼神示意君晏,這到底是什麼。
君晏便說道,“我只是在玉簡中看到過這種陣法的介紹,說是一種凝神的陣法,有些修士,若是最初便是奪捨得到的ròu身,即使渡劫飛升成仙了,但也和別的仙人不同,如何不同,我卻不知,只是說,這十二象陣,可以用以讓這種仙人度過虛弱期。”
柳輝海疑惑道,“若真是這樣,那毆溟真君為何被封在了柱子上。”
君晏道,“這個我也不知了。”
連柳君晏也不知此時qíng況,別的人也就更不知了。
大家又看了看君遲,君遲的目光在十二象陣最中央的那根冰柱上,其實那根冰柱距離大家並不算太遠,但看過去,總覺得那裡霧蒙蒙的,無論如何看不清楚。
君遲看了好一陣後,說道,“那中央冰柱中,像是封著一個人。”
其實大家也都注意了那中央冰柱,都知道裡面封著什麼東西,但卻並不敢確定就是一個人。
一直遲疑也沒有用,大家看君遲也不再給出指示,而一直站在此處也沒有危險,宸梟真人便說,“大家都是些有名號的修士,因為這麼點事便遲遲疑疑畏畏縮縮,哪有修真之人的風範,你們不動,老夫卻要去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了。”
他雖然這般說,但卻沒有及時去做,不過他的話倒讓好幾個沉不住氣的修士心動了,那九玄宗的卞臨看著靦腆異常,做事卻有些不動聲色地衝動。
沒等其他人有什麼反應,他就拿出了一塊御shòu牌出來,從裡面衝出了一隻身體矯健的豹子。
他對著那陣中一揮,那豹子就沖了進去。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警惕了起來,但那豹子在陣中卻沒有遇到危險。
大家都鬆了口氣,於是宸梟,陳伽,卞臨,以及胡玄緊接著都往那陣中躍了進去。
這可是一個仙器,而根據君晏所說,這個十二象陣,正是奪舍而修成的仙人使用的,那麼,這就更證實了,這是一個仙器的結論。
仙器對大家的吸引力可是巨大的,值得捨命爭奪。
宸梟修為最高,所以躍得最快,但即使進入了陣中,他努力去注視了那中央冰柱中的物事,他覺得裡面會是一件控制這個仙器的東西,但是卻發現無論離得多近,裡面的東西依然籠罩在一層白霧之中,讓人看不清楚。
這些事qíng發生在一瞬之間,君遲只見那毆溟真君的眼睛突然睜開了,裡面紅光一閃,繞著那中央冰柱便產生了颶風,從裡向外席捲而來。
宸梟,陳伽,卞臨,以及胡玄,根本來不及反應,已經被那颶風席捲。
“快跑!”外圍的修士已經開始大喊。
隨著那颶風,十二根柱子上伸出了黑色的鎖鏈朝眾人激she而來。
那一瞬間,qiáng大的威壓和磅礴力量襲來,因為力量太過qiáng大,修士們最初所想便沒有抵抗,只有逃跑。
但當被那qiáng大力量真正罩住之時,連逃跑也成了奢望,過於qiáng大的力量壓制,讓他們無法動彈。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君遲身體的真元也在那瞬間被壓制住無法運轉,但巨大的恐懼讓他不由自主化出了原形。
一隻巨大的灰黑色朱雀在大殿之中現身,颶風卷向他時,被遲滯了一瞬,君遲已經在第一時間用爪子抓住了幾個人,飛身從大殿中激she而出。
君遲來不及多想,朱雀的身形已經飛出了大殿,沖向天空。
再往下看,只見下方yīn氣如遇到海嘯一般,向這陣中洶湧匯集而來,yīn氣形成了洪水,急沖入了陣中大殿。
下方就如水làng翻騰的海面,那大殿則在中央穩如磐石,如同無論bào風海làng如何襲擊,依然穩固的島嶼。
君遲想,這陣受到觸發,被激發成了最qiáng的狀態。
在這種qíng況下,恐怕裡面的人無人倖免了。
被君遲抓在爪子裡的,是當時他身邊最近的幾個修士。
左邊是君晏柳輝海和司馬依依,右邊則是墨匪江流和韓寐。
當時qíng況緊急,君遲其實不一定能夠把他們帶走,韓寐完全是最後自己跳上了君遲的爪子,那一瞬間,她根本沒有判斷出什麼來,只是身體本能讓她飛躍了上去,然後抓住了君晏的巨大爪子。
除了君晏,無人知道這大鳥乃是君遲,還以為這鳥是君遲的坐騎,因為當時qíng況緊急,誰也沒有jīng神來注意君遲突然化成鳥形的qíng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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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二卷 ...
第二十三章
看到下方yīn氣如洪流洶湧的qíng景,大家都心中驚駭,恐怕也已想到,還留在陣中之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在大家還沒來得及調整好心態時,變故已生。
黑色yīn氣濃縮成黑色水流,從大殿四周激起數條水龍,往天空激she而來,很顯然,目標是君遲等人。
君遲不得不迅速躲避,灰黑色的朱雀,在yīn森森的天幕之下,不斷閃避開纏繞上來的yīn氣水龍。
因那水龍十分靈活,故而他閃得很是辛苦,說道,“yīn氣既然能形成水龍襲擊我們,想來下面當是有人在cao控此陣,不然它何以纏著我們不放。”
君遲的聲音很大,下面的六人都聽到了。
看到有如此變故,即使是這些有不少見識和歷練的金丹真人,也很是緊張。
只是他們畢竟經歷頗多,心xing堅定,故而保持了鎮定,在想著應付此陣的辦法。
知道此陣的,乃是君晏,柳輝海便問他道,“君晏,此陣被激發,你可知如何對付此陣?”
君晏道,“只是在玉簡中看到過此陣的介紹,卻不知能如何破陣。不過據我判斷,當時十二根柱子加上中央的冰柱,那冰柱,當是此陣的中心,要是破壞那冰柱,想來就可以破陣了。”
韓寐道,“但現在,我們要接近那有冰柱的大殿亦不可能,卻要如何破陣,不知柳道友有否其他辦法。”
君晏道,“其他辦法,我卻不知了,你們可有在哪裡見到過和這種陣相關陣勢的破解之法?”
江流道,“現在攻擊我們的yīn氣,乃是靠這個聚yīn陣匯集而來,聚yīn陣倒是很常見的陣法,要破壞這陣,只要破壞掉陣中就行。但現在這種qíng況,這陣中乃是由一個自主運轉的仙器支撐,這仙器又要如何破壞?即使大乘期的大能修士,恐怕也無力破壞,非渡劫期的修士用全力不可。而我們的力量都是不夠的。”
墨匪道,“現在沒法破壞這陣的中樞,那就只能破掉攻擊我們的十二象陣了。”
君晏突然道,“我們這裡現在剩下七個人,隨著我們一起到這陣中的,乃是十八人,現在,無論生死,有十一人在下面,加上那位本身就已經被封印在柱子上的毆溟真君,下面已經有了十二人。既然有了十二人,會不會因此有什麼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