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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然道:“也就是說,要尋來女媧石,伏羲琴兩件神器,才能把人救活?”

  通天卻是在想旁的事出了神,“嗯”了一聲,太子丹又道:“師父的師父……也有八十一魂?”

  通天笑答道:“不,盤古一氣化三清,我唯有二十七魂。”

  浩然與通天各想著各的事,隨口道:“那麼……盤古大神的八十一魂分給你們了……”

  通天卻道:“盤古之魂與我們無關,認真說來,應是盤古呼出那最後一口氣,成了三清元神,繼而分化為聖。”

  浩然也辨不明白這其中差別,只點了點頭,太子丹卻道:“那麼盤古的八十一魂,化成誰了?”

  浩然蹙眉道:“我倒是從未想過這事,傳說盤古開天闢地後,骨骼化作高山,血液化作江海,雙目化為日月……卻沒說過他的魂去了何處,想是散進了天地,無所不在罷。”

  通天沉聲道:“不,徒兒。你再仔細想想傳說?”

  太子丹倒是讀過山海經的,想了想,而後道:“我只記得書上說,他疲憊得很,要睡了。”

  浩然漫不經心道:“嗯,那他的魂……興許就是一直睡著了。”

  通天問道:“浩然,你來之前,東皇與你所說那陣……十神器齊毀之陣,喚作何名?”

  浩然道:“諧律。”

  通天又道:“他還說了何言?”

  浩然在記憶中搜索許久,答道:“十神器盡毀,還道於天。”

  通天輕輕吸了口氣,道:“正是‘還道於天’四字……師父險些錯過了最緊要的一句。原來三皇所說……十神器‘還道於天’的意思……”

  浩然依稀記得,第一次與聞太師正面衝突那時,似也聽到同樣的話。

  “聞仲。”浩然抬頭道:“你要殺便殺,要沉便沉,我絲毫不懼。”

  聞仲充耳不聞,只道:“我曾於金鰲島深處,三皇遺卷中,窺得上古典籍隻言片語……”

  浩然心頭一凜,只聽聞仲又道:“十神器啟虛空、失卻二陣,一為天,一為地,發動時將散去神器中蘊含天地靈氣,還予自然,取‘還道於天’之意……”

  剎那間時間的流動變得異緩慢,桃花碎瓣駐於半空。

  通天以近乎夢囈般的語調緩緩道:“原來我們都被騙了……還道於天……看來盤古已經醒了很久了。”

  絕世高手

  聞仲與子辛跑得臉紅脖子粗,扶著那桃樹不斷喘氣。

  “桃子——!”荊軻歡呼一聲,蹲下來拾了桃子,用袍襟兜著。擦了擦,餵一個給高漸離。

  聞仲道:“你……你……姬丹,你是如何……尋到……他們的……如此快……”

  太子丹道:“我用飛劍。”

  子辛:“……”

  聞仲道:“姬丹,有一事與你說。”

  浩然與通天教主漫不經心地打量聞仲,太子丹察言觀色,知道這男人不太討好,遂也擺出一副“我和你不熟”的表qíng,道:“壯士高姓大名?”

  “……&%¥……¥”聞仲氣不打一處來,怒道:“我是你太師父!”

  浩然通天恍然大悟道:“哦——”

  子辛道:“姬丹,不可無禮!”

  聞仲冷冷道:“嬴政請我與楊端和東來,言明趙韓魏三晉平後,先取燕國,求我帶你回咸陽去。”

  太子丹起身,退了一步,答道:“我不回秦。”

  聞仲道:“你必須回去。”

  太子丹看了聞仲一眼,又看通天與浩然,通天懶懶道:“你自己看著辦,走罷。”

  太子丹問道:“師父與太師父……要去何處?”

  浩然想了想,道:“我跟著師父。”

  通天笑道:“我跟著小jī蛋,有白食吃,不用做飯。”

  太子丹一聽大喜,忙道:“好好,這就回薊城去!”

  於是太子丹御劍,浩然御劍,通天御劍。

  子辛忙吼道:“要去何處?!帶上孤!”

  太子丹拖著荊軻,荊軻拖著高漸離;浩然勉為其難地帶上了聞仲與子辛,通天自御一劍,朝北方飛去。

  田光年近五旬,此刻終於拼著老命,跑到匯合處,唯一見到的是御劍小分隊破空而去的背影。

  “……”

  回到燕都薊城,一家子鬧哄哄,除去嬴政,師徒三代都到齊了,聞仲那表qíng卻似是吃了一窩蒼蠅,要求通天教主回去嘛,不願意,qiáng行架走,又沒這本事。

  太子丹的師父前來做客,外加銅先生更是“師父的師父”,那得多大輩分?

  美酒佳肴在朝浩然招手,疲於奔命這數年,終於能喘口氣了。

  眾人停在太子府後花園,浩然躍下飛劍,隨手把子辛甩到一旁,令他摔了個仰八叉,朝太子丹道:“徒弟,你派一隊人,沿著huáng河仔細向東搜索,尋徐福與白起,白起你認得的對罷?”

  太子丹應聲道:“成,師父先進來歇著,今夜我便派人出去……”

  說話間將通天等人讓進府內,太子府中卻是空空dàngdàng。

  太子丹蹙眉,道:“來人!”

  府中仿佛被洗劫一空,那傾覆的杯盤,桌几等物昭示著太子丹離去後不久,府中人便已收拾細軟,

  然而觀那薊城景象,卻是不容樂觀,荊軻與高漸離落地,荊軻便道:“喲,這地方大,汝來抓……”

  “停!”浩然道:“師父,現怎辦?”

  通天道:“我聽小jī蛋的。”

  太子丹惴惴道:“我聽……師父的。”

  通天懶洋洋笑道:“現都聽你的,你下令就是。還有那兩隻愣子,兩隻傻子……”

  浩然眼望這府邸一片láng藉,蹙眉道:“你不是養了不少食客的麼?”

  太子丹微嘆了口氣,xing格卻是樂觀,笑道:“秦軍將來,如洪水猛shòu,人都是顧著自己xing命的,徒兒有何辦法?”

  浩然吩咐道:“這麼吧,師父把府里收拾一下,聞……大師兄和子辛出去探探。你們倆,別玩了!高漸離!”

  高漸離拾了個瓦缸倒扣在地上,搖頭晃腦,拍來拍去,荊軻則在一旁煞有介事地轉圈扭動,二人自得其樂。

  太子丹走進廳內,俯身拾起一面布帛,展開看了一眼,遞給浩然。

  浩然道:“說的什麼?師父看不懂燕國的字。”

  太子丹笑著解釋道:“趙政派王翦渡過huáng河,朝燕西三郡進軍,要求父王把我……jiāo出去。”

  通天隨手打了個響指,那一廳láng藉登時桌球作響,木架立起,杯盤飛回案几上,木案擺放停當,布簾各自歸位。

  少頃聞仲與子辛回府,並帶來了薊城中的消息。

  聞仲道:“你父遣樂毅前去huáng河慶縣阻敵,此時國中空虛,王宮緊閉。”

  子辛身後卻是跟了數十名城中百姓,此刻盡數跪在庭院中,子辛道:“百姓聽聞太子丹歸國,紛紛前來託庇。”

  太子丹沉默點頭,遂出門打發來投百姓,著其於府內各尋住處歇下,又親自為通天等人清掃房榻不提。

  是夜,chūn雨淅淅瀝瀝,一院皆濕,府中玉蘭樹抽了新芽,芽孢外的碎葉零散落下,浸在泥濘里。

  浩然坐在檐下,背著房中燈光,隨手玩著一小塊碎玉。玉石晶瑩剔透,竟是自動發出微微的暗光,光芒映在浩然柔和的眉眼間。

  太子丹一手端著個木盒,另一手提著個小銅爐,在庭外站著,眼望浩然。

  “快過來,做什麼呢,仔細淋雨著涼。”浩然道。

  太子丹坐到浩然身旁,兩師徒並肩坐著,太子丹道:“給師父送吃的來了,方才遣人在城內買了幾隻活jī,親手釀的糟jī……”說畢開了食盒,內里正是兩隻huáng澄澄的油jī,散發著酒香。

  浩然搭著太子丹的肩膀,道:“你倒是有心,給銅先生送了麼?”

  太子丹笑道:“送了,銅先生正躺chuáng上裝死,大師伯勸著,見我去,師伯那臉都綠了。”

  浩然大笑,太子丹又道:“子辛師父呢?”

  浩然道:“房裡歇著,別理他,吃我們的就是,給他留點兒。”

  太子丹撥亮小爐,爐上撂了一小青銅壺,壺中煮著數片花葉,那清茶煮起甚香,太子丹又笑道:“吃這jī再喝酒,便顯膩了,師父嘗嘗茶……”

  “你倒是會享受。”浩然撕了個jī腿,邊吃邊揶揄道:“跟著你果然吃好的,喝好的。”

  太子丹看著浩然手中碎玉,道:“師父,這是什麼?給我成不?”

  浩然哭笑不得道:“此物gān系重大,萬萬不能給你。”

  說畢浩然將這崆峒印碎片來由詳細與太子丹說了,又道:“徐福如今呆呆傻傻,料想就是缺了這碎玉緣由,你這傢伙,何時也學會開口要東西了?”

  太子丹一笑道:“倒也不是貪心,成日見不著師父,討件玩意兒,權當留個念想。”

  這麼一說,瞬間便令浩然問心有愧了,收了倆徒弟,竟是一件拜師禮沒給,想當年通天教主收自己為徒,還送了只神shòu內丹制的玉塤,然而那玉塤卻早已在與子辛相鬥時毀成碎片。

  浩然嘆了口氣,道:“師父是個窮鬼,對不起你了。”

  太子丹忙擺手笑道:“師父從不愛斂財,徒兒知道的,隨口說說,切莫往心上去。”忽又道:“徐福……師叔這麼說來,要如何才能將玉給拼回去?讓他張口吃下去成不?”

  浩然心裡只想著那拜師禮之事,心不在焉地“嗯”了聲,道:“沒試過,不敢讓他亂吃,萬一吃完回不了原狀,又吐不出來,那便壞事了。”

  太子丹笑了起來,道:“這倒是個麻煩事,可怎辦好。”

  太子丹家國覆滅在即,反而毫不擔心,卻一門心思想著浩然的麻煩,這令浩然更過意不去。兩名徒弟,太子丹的xing格與嬴政實是雲泥之差,那態度更是天壤之別。

  浩然忍不住道:“別想著師父的事兒了,你呢,要怎辦?”

  “他想刺殺嬴政,這還用問?”子辛在房內沉聲道。

  田光終於回來了。

  荊軻那小兒多動症完全靠不住,於是田光在回國途中,又尋來了一名高手!

  這名高手叫做秦舞陽,五世將門之子,燕國已故名將秦開之孫,少十三歲時犯下殺人命案,逃離薊城,隱居北方。

  秦舞陽當年僅十三歲,便敢於殺人且勇於殺人,如今二十五歲,整個人更似散發著嗜血的凶shòu。荊軻則活了二十二年,連血也沒見過,對比之下,優劣立判。

  秦舞陽站在花園中,滿臉戾氣,打量太子丹等人,末了開口冷冷道:“你便是本國太子?”

  太子丹拱袖,一躬到地,恭敬道:“正是,節俠請先生來,想必先生擅於武技。”

  秦舞陽擺手道:“罷了,你本是我後輩,叫秦叔便是。”

  子辛低聲道:“這人就是……史書記載中,見了嬴政嚇得……腳軟的那廝?”

  通天蹙眉道:“什麼?”

  浩然小聲朝通天解釋了一番歷史,最後道:“看不出口氣還挺大。”

  通天點了點頭,道:“確實口氣挺大。”

  數人站在一旁打量秦舞陽,那眼神像在觀賞一隻被綁在長桌上,嗷嗷待宰的豬。

  秦舞陽被看得背上發毛,怒道:“緣何如此看我?!”

  浩然理也不理那秦舞陽。直朝太子丹道:“徒弟,你可想好了?”

  太子丹靜了一會,那時間平地起了一陣飛風,攜著庭中玉蘭樹無數碎葉卷過,陽chūn三月,和煦日光照在太子丹安靜的臉上,

  千古瞬間,凝於此刻。

  “徒兒知道師父不能說。”太子丹輕聲道:“但……徒兒還是想問,能成麼?”

  滿院皆靜,通天道:“說就是。”

  浩然看了通天一眼,而後道:“成不了,別去了。”

  太子丹笑了笑,道:“成不了,會如何?”

  浩然道:“嬴政震怒,著燕國將你jiāo出,你父賜你一杯毒酒,再將你人頭割下……”

  一陣悶雷敲響,仿佛有無數閃電沿著雲層滾滾而來。

  通天翻了翻白眼,道:“劈你個頭。”

  雷聲靜了。

  “……”

  通天道:“沒事,chūn雷,繼續說。”

  浩然哭笑不得,通天又解釋道:“你大師兄吃了姬丹送的jī,很是滿意,今日回九天雷部當值去了。”

  浩然滿腦袋黑線地點了點頭。

  秦舞陽冷嘲道:“巫蠱邪惑,妖人妄言,怎當得真?一國太子,難道便是如此懦弱之人,便是如此易受把持之人?!”

  太子丹想了想,道:“請荊軻先生來,我有計較。”

  浩然完全無視了秦舞陽,在場數人隨便一個伸根手指頭就能將他給揉死了,倒也不計較其無禮,只朝太子丹道:“成不了還得去?”

  太子丹微笑道:“終我一生,今兒知道,師父是幫著我的,縱然成不了,也是無憾。”

  荊軻刺秦

  荊軻站在院裡,斜著眼,秦舞陽被荊軻上下眼皮一夾,擠剩半截。

  荊軻道:“怎麼?昨天答應幫你去殺那勞什子嬴政了,今天又有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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