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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語氣太惆悵,孟恪走近了,意味深長睇她一眼,她斂眸。他輕易摸到鳥糧,單手托下,放到原來的位置。
「沒有特殊情況的話,它不會回歸野外了。既然溫暖富足的生活觸手可得,又何必自討苦吃。」
李羨抬頭看他,認真地問:「它萬一真的走丟了怎麼辦。」
孟恪掠了眼四周封閉的門窗,盎然春色被阻在外。
「它現在應該沒能力飛出去。」他說道:「去洗手,該吃飯了。」
李羨應聲。
-
晚飯後陳平簡單收拾了一下,想起裙樓那些花,於是出門一趟,抱進來,上了樓。
臥室套間的小書房亮著燈,她走到門口,敲門。
篤篤篤。
李羨正縮在椅子上抱腿看小說,茫然抬頭,看到她懷裡的花,霎時露出驚喜,「陳姐。」
陳平抱花走進來,「今天園藝師過來,說花太密了,剪下一些,我覺得你可能喜歡,就留下來了。」
「喜歡,謝謝陳姐。」李羨笑眼彎彎,電影也顧不上了,繞出來接花。
陳平又去給她找了幾個花瓶和剪刀,兩個人聊著天開始插花。
「剛才看什麼呢?」
「一本小說,湊單時隨便買的。」
「孟先生也喜歡看小說,你可以找他一起看。」
這個轉折讓李羨猝不及防,她低下頭擺弄剪刀,將掉落一側的綠葉拈起,丟進垃圾桶。
陳平觀察她的表情,「不喜歡跟他待在一起?」
她搖頭,「不是......」
「那你們是夫妻,就應該多多相處嘛。平時工作忙,不是這個出差就是那個加班,現在有機會,幹嘛不待在一起呢。」
陳平神色誠摯,總是帶著點女性長輩的慈祥和憐愛,李羨招架不住。
「不知道跟他在一起要幹嘛。我們本來也......成長背景不一樣吧,沒什麼共同語言。」
「那你配合他一點,他配合你一點,這不就有了嗎。」
看著陳平懇切的眼神,李羨脫口而出:「我們這是在家,又不是在外面。」
「什麼意思?」陳平不解。
李羨笑說沒什麼。
她只是想起那天辛嘉提起自己十五年的婚姻,只有一句可悲。
明明過年時和孟雋表現得非常恩愛。
外面演戲就算了,回到家還要演戲,太累了。
陳平一再追問,李羨只好實話實說。
「這怎麼是演戲呢,孟先生又不是不喜歡你。」
咔噠,花莖被剪出尖角形狀,花朵枝葉跟著顫簌。
李羨把花插進花瓶,笑吟吟無奈地看向陳平,「我們從認識到現在也才這麼點時間。」
陳平也覺得自己的話不妥,改口道:「他對你不一樣,你不覺得嗎?」
李羨說:「我確實更難讓他滿意。」
陳平笑:「我哪是這個意思。孟先生不好麼?」
李羨張口結舌。
陳平:「也不是不好,對吧。」
最後一朵花插進花瓶,陳平非要將李羨拎出去,拖到書房門口。
篤篤篤。
書房中間放了個博古架隔斷,隱約能看到另一側。
「進。」
李羨手撐房門跟陳平拉扯,口型求饒,陳平推她,推不動,自己趔趄一下,嚇得她哎呦一聲。
「有事麼?」孟恪問。
陳平站穩,笑吟吟看著李羨。
李羨硬著頭皮:「那個,你在忙嗎?」
「不忙。你說。」
「那我就不打擾了。」
李羨想溜。
陳平揚聲,「孟先生,羨羨聽說你有很多書,想借書看。」
沉默片刻。
孟恪問:「要我送過去麼?」
「不用。我自己拿吧。」李羨用手背蹭一下鼻尖,慢吞吞走過去。
孟恪在書桌後處理文件,沒抬頭,「想看什麼自己找,西面這堵牆都是小說。」
李羨應聲,隨便抽出一本書。
「陳姐說你中午就到連城了。」
「嗯。下午山下學棋。」
孟恪一頓,看了眼手機日期,隨口問:「學得怎麼樣?」
李羨輕輕靠著書架,翻開第一頁,「老師從棋具開始講,講得很詳細......我現在大概,可以看懂規則了吧。」
孟恪唇角勾起弧度,「慢慢來,學這個需要下功夫。」
「嗯,我知道。」李羨低頭看書,「我在棋社看到你的照片了。」
「是麼。應該是很久以前拍的了。」
「你經常去嗎?」
「小時候常去。這幾年沒大有時間,偶爾去幾次。」
「喔。」李羨點了點頭。
桌面手機嗡響。
孟恪翻過手機,接起電話。
李羨無意聽他講電話,轉身走向隔斷另一側,找沙發坐下。
「餵?......沒見......確定麼?......嗯.....申城那邊交割清楚了?......」
他略顯低沉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過來,李羨搖頭,將指尖抵到第二行重新往後走。
掛斷電話,孟恪抬手,食指抵著領結左右鬆了松,看向隔斷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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