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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羨想了想,拈起一塊酸梅果脯塞嘴裡,輕快道:「可能是習慣吧。不管是什麼,我都喜歡多多的。」
「你真有意思。」周周說。
周周和她年齡相仿,看言談舉止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兒。
李羨聳肩笑了笑,她知道自己是異類,也糾結過要不要改變,然而人生是帶著慣性的,許多東西從出生那一刻就註定了。
從店裡出來,沒走幾步路,周周面有難色,「嘶。」
李羨:「哪裡不舒服嗎?」
「有點肚子疼,可能是因為那杯冰拿鐵。我去廁所,你去嗎?」
「我在這裡等你。」
周周離開前千叮嚀萬囑咐,叫李羨不要走遠,不要搭理陌生人尤其是吉普賽人的搭話,看好手機,隨時聯繫。
李羨應了,一個人站在異國街頭,看著來往的人流,心中幾分新奇與惘然。
書店的舊招牌被風吹得嘩啦響,門口擺了幾盆鮮花和一套白色桌椅,玻璃牆後書架若隱若現。
李羨鬼使神差地越過人群,走了進去。
-
巴黎行結束在第四天下午,孟恪忙完這裡所有的事,帶李羨啟程去慕尼黑。
飛機起飛那一刻,她看向窗外,默默跟這座歲月厚重、底蘊浪漫的城市說了聲再見。
慕尼黑之行,孟恪依舊忙碌,李羨則整日跟當地嚮導閒逛。
原定回國的前一天,他提前回到住處,遣散嚮導,問李羨想去哪裡玩。
李羨在網上看過攻略,報了個地名。
「新天鵝堡?」孟恪取外套的動作緩下來。
李羨偏頭問:「不可以嗎?」
「可以。」
從慕尼黑坐火車去菲森阿美爾高地,路程大約兩小時,窗外時常會路過荒原一樣的景觀,時值冬末,遠方雪峰未消融,整個國家帶給人冷寂肅穆之感。
李羨如願見到心心念念的新天鵝堡。
下山時遇到一個觀景台,可以遠眺阿爾卑斯山的皚皚白雪和天鵝湖的煙波浩渺。
湖面有一座浮橋,連接湖中心的建築。
「那兒是什麼?」李羨伸手指過去。
「一個音樂廳。」孟恪說,「今天周四,應該有演出。」
李羨將手抄進棉服口袋,仰頭看他。
「要去看看麼?」
她點頭。
李羨在過來之前聽說過這個音樂廳,這裡只每周四周天營業,且只演同一齣劇。
孟恪打了一通電話,等來了接駁車,接兩人下山,換成另一輛車,到了湖邊,從湖邊走到音樂廳,大約一刻鐘。
很不巧,演出已經接近尾聲了。
-
演出結束後,侍應生引孟恪與李羨進了客人的休息包廂。
房間牆壁掛著這座音樂廳的夜景照,照片下幾行小字,李羨仰頭仔細辨認,是段德文。
「Die oper "ludiwig ii.".......」低沉冷靜的聲音在耳後響起,李羨心頭一震。
孟恪繼續將這段德文念完,翻譯道:「菲森新天鵝堡音樂廳從2006年開始演出歌劇《路德維希二世》,歌劇以新天鵝堡的建造者路德維希二世的故事為主線。」
李羨說:「我們中午看到的那個新天鵝堡嗎?聽起來像個悲劇。」
這場歌劇開始之前她沒有聽過任何一場音樂劇,在交響樂和古典唱腔在耳側變得清晰時,幾乎立時被震撼得渾身緊繃。
「不知道你還會德語。」她說。
孟恪抄兜走向窗邊,「兩三句。應付平時來往的生意。」
李羨也走過去,在他身後兩三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
太陽已經收盡最後一絲餘暉,天色濃藍,深冬的湖面倒映音樂廳明橙色燈火。
「你好像來過這裡。」李羨說。
孟恪:「嗯。」
「一個人嗎?」
孟恪回頭說不是。
李羨抱臂靠在沙發扶手旁,低頭擺弄天鵝擺件,手指刮一下點一下,聲音輕輕的,「和誰一起?」
孟恪看著她,響起敲門聲。
他走去開門。
門外是個白鬍子男人,五六十歲的模樣,身材高大微胖,穿了件皮夾克。
他先haha兩聲,熱情地將手搭到孟恪肩頭拍了拍,後者笑著回應。
他們用德語交流,李羨聽不懂,站起身走到孟恪。
聊了兩句,孟恪回頭看她,大概在介紹她的身份。
大鬍子非常友好地揮手,「泥嚎泥嚎。」
李羨微笑道:「你好。」
孟恪介紹道:「這是Sean,本地人,我們晚上會歇在他那兒。」
李羨點頭,用蹩腳的德語說道:「Guten Morgem,Sean。」
Sean咧開唇角露出兩排白牙,「Beautiful voice!」
「你們剛結婚嗎?真的結婚了嗎?上帝的名義起誓,你沒有在騙我。」Sean不大相信似的,用英語反覆求證。
孟恪說當然。
「True love ?」
孟恪只一笑,叫人進來坐。
「她伯父曾昭荃你應該認識。」
Sean想了想,恍然大悟,「Andy Zeng。」
曾昭荃在京市任職,是曾家實權人物。
李羨讓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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