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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完就起身揩了揩眼角,笑著道:「下次來看你就是你醒來的時候。」

  韓喆這時開口道:「齊伯,我能不能單獨和他聊聊?」

  見齊伯沒有一口應下繼續道:「聊聊藺墨。」

  想到醫生說祁柏的身體機能已經逐漸修復,建議他們多和他聊聊天,外力喚醒意識,齊伯緩緩點頭,退了出去。

  韓喆幾步來到床頭的矮櫃前,伸手撥了撥玻璃花瓶里的花束,「不用猜,今天的花肯定是藺墨換的,向日癸搭配藍、黃色玫瑰意外的好看,他這是順帶把插花藝術也學了。

  「誰能想到當初冷若寒霜的人,現在會是這個模樣。

  「你說你怎麼這麼大膽,說起來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真是對你們夫夫倆服氣,一個賽一個的厲害,你當時從高速橋掉下去,藺墨二話不說就要跳,要不是我攔著指不定怎麼樣。

  「之後的事我至今都不想回想,我沒有見過那麼瘋魔的藺墨,醫生宣告你心跳停止的時候他……你這樣也帶走了他半條命,還有半條命就懸在這守著你醒來。

  「你剛出事的時候大家都覺得他會一蹶不振,可實際上他還沒等祁書桁父子兩蹦躂就將人摁死了,祁書桁被判了無期,這輩子是出不來了,祁君淮偷渡去了M國,票還是我出的呢,聽說上個月打黑拳被打斷了三根肋骨。

  「我們找回來的老和尚在你出事後沒多久就暴斃了,死前不知道和藺墨講了什麼,差點把他逼瘋。

  「你確實瘦了很多,藺墨也是,上個月胃出血住院,聽言秘書說他不僅作息亂來,吃飯也亂來,有時候一天不吃就這麼扛過來。

  「祁叔也住在醫院裡不走,再加上齊伯,一家子都住醫院了。

  「上個月我和藺墨去了趟老宅,人還是那些人,卻全然變了樣,走的時候花房的女傭還追了出來,哭著問起你。

  「小嶼那幾個也發展的很好,唱歌、跳舞、演戲都很不錯,採訪的時候不止一次提起你,可把藺墨那陳年老醋罈子打翻了,你快點醒來吧,不然我都不敢嘲笑他,他現在的狀態真的不對。」

  韓喆和唐柔離開的時候在護士台剛好撞上孔明和南呈,「韓少。」

  韓喆點點頭,「今天的探視機會被我們搶了先,你們是白跑一趟了。」藺墨定的規矩,為了讓祁柏和祁臨安好好休息,一天最多探視一次。

  孔明笑著搖頭,「沒事,我們明天再來。」他示意南呈將花放在護士台。

  藺墨推開房門的時候病房裡祁臨安正鬧騰著,「小柏已經睡了很久了,我去把他叫醒,一會兒要吃晚飯了,今天中午他還說想吃糖醋小排。」

  齊伯一邊攔著他一邊哄道:「小少爺累了,我們讓他睡醒了再吃好不好?」

  祁臨安拍了一把大腿,「胡鬧,胃餓壞了怎麼辦?」

  「小少爺病了,先睡覺再吃飯。」

  「病了趕緊叫醫生啊,快,快打電話叫醫生。」

  「我們這就是在醫院呢,醫生剛剛看過了。」齊伯繼續哄。

  祁臨安這下安靜了,不過片刻卻紅了眼,問齊伯:「醫生看不好的對不對?他們治不好小柏,小柏一睡覺就醒不來,我們出國,去國外看。」

  齊伯一陣心酸,「能看好的,他們說小少爺會醒過來。」

  「真的?」

  「真的。」

  「那我就等著,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裡等著。」

  齊伯:「我們邊吃飯邊等也一樣的。」

  祁臨安搖頭,「不吃,等小柏一起,小柏醒來要餓的。」

  藺墨關門的聲音引起了倆人的注意,祁臨安一臉戒備的看了過來,「你是誰?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父親。」藺墨往前走了兩步,他想先看看祁柏。

  「就站在哪裡!」祁臨安的聲音陡然變大。

  「老爺子,這真是您的另一個兒子啊。」齊伯連忙道。

  祁臨安:「我什麼時候多了個兒子?老齊,你糊塗了。」

  「我是祁柏的合法伴侶。」每次都要長篇大論的解釋,這次藺墨說了個更容易理解的。

  祁臨安聽完後卻氣的不輕,粗著脖子指揮齊伯:「把他給我打出去,我兒子還是個未成年你就敢追到家裡來,欠教育的玩意兒。」

  齊伯怕把老爺子氣出個好歹連忙拉著藺墨出了病房,「我先把老爺子哄出來,你照舊先在衛生間躲一躲。」

  正說著,房間裡突然傳出一陣輕淺的笑意,一開始誰都沒有注意,直到祁臨安的聲音傳來:「小柏,小柏醒了,老齊,端糖醋排骨。」

  祁臨安的聲音剛落,藺墨就闖了進來,速度快到祁臨安根本來不及阻止他就已經來到病床前。

  床上那個昏睡近一年的人真的醒了過來,那雙眼依舊那麼明亮,瞬間看到他的心底,藺墨內心一片柔軟,他抬手想要靠觸感來告訴自己這不是他的幻想。

  看出他的驚疑不定,床上的人彎著眉眼開口說了句什麼,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藺墨立馬彎下身湊了過去。

  「藺墨。」

  「是我,我在,我一直在。」短短的兩個字讓藺墨眼眶一紅,天知道他想著、念著多久才有的這一天,他終是等到了。

  只這麼一會兒祁柏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氣,眼皮越發的重,最後堅持不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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