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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舊是月夜高照, 空中繁星點點, 裴家集依舊是遠避城中繁華,獨自在這冰山雪地中僻居一隅成一集市, 靠著賣魚賺錢, 今日是十五月圓, 月亮本應該像是白晝一樣的將裴家集照的連一個銅板的正反都分的清楚。

  今日卻是被黑霾籠罩, 隱約中透著腥紅血氣, 平日裡那人與人之間的言來語去聽聞不見, 在死一樣的寂靜中野獸般粗重的喘息聲,撕咬聲,互相交織著, 為裴家集中的人奏響了哀章。

  一節斷肢在撕咬中重重的落在了平日裡蓄水的缸上, 砸出悶響。

  妖獸一個猛撲踩在水缸之上接著啃食起斷臂來,猩紅的血液透過陳年的木蓋中的縫隙滲透下來,黏膩的滴在水缸中躲藏的一個小孩臉上。

  他有些微胖, 顫抖的雙手緊緊的抱著另一個同伴,手緊緊的扣著他的胳膊, 像是打氣,又像是鼓勵自己的在他耳邊輕聲顫說:「別, 別怕, 我會保護你的。」

  他這句話讓身旁的哥哥聽到與否暫且未知,反倒是驚擾了正在啃食屍體的妖獸。

  只聽見妖獸粗重的喘息聲越來越近,忽的一爪拍下,尖銳的指甲將水缸上木板給拍了個粉碎。

  露出一胖一瘦兩個蜷縮在缸內的孩童出來。

  半身高的水銀鏡中倒影著這樣的畫面, 看的直叫人身臨其境。那是在一間四合院的正廳之內,身邊還能夠聽到異獸的嘶吼,一聲疊著一聲,直叫人膽子都要嚇破了。

  站在廳內的黑袍人都悄無聲息,只有中間一個普通人模樣的人眼睛直直的盯著水銀鏡,簡直要滴出血來,像是一個破陋的風箱,沙啞的喊出:「你放了他們。」

  「你這話說的不對。」屋子中站著的一群黑衣人中站出來一個說了話:「這可是異獸乾的,又和我們尊主有什麼關係,我們尊主心善救了你,不一定要將你整個寨子的人都要救了啊。」

  「他們,他們是我的孩子。」那壯漢跪在了地上,膝行去攀這個屋內唯一坐著的人的腿:「求求你,好心救救他們。」

  坐在主坐上的那名男子看著年紀比這個壯漢還要小些,頭頂用玉冠束不住的髮絲垂落在臉的兩頰處,蓋住了他比屋外白雪不成多讓的顏色。

  他的眼中有暗光浮現,雖看著水銀鏡,眼底卻已經是呆滯麻木的,已經見多了這樣的場面。他唇薄並且並無血色,像是用潭水溶開了一塊硃砂,再用毛筆將那一抹顏色染在雪上一樣。

  冰冷的沒有一絲一毫的人氣。

  「我還是那句話。」他的聲音伴隨著水銀鏡中的哭喊在那壯漢的耳邊響起:「告訴我那位仙人在哪,我才會救。」

  那壯漢聽了他這話,眼睛不由的看向面前這位「人」手中垂著的青黑色的布條,那是他們家用來墊在門檻的破洞裡面的布子,許多年了,今日忽然來了許多穿著黑衣的人圍在他們家門口,恭恭敬敬的只等著面前這人。

  就在他以為這人尊貴無比的時候,他忽然蹲身從自家的門檻處挖出了這個布條。

  後面發生的事情他連想都不敢想,他讓家人逃難,又怎會知道,最安全的竟然是這裡?

  「大人!」他一個頭一個頭的磕在地板上:「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記憶中就住在這裡。只聽老人說這裡原先是個空房子的,真的沒有見過您口中所說的那個人!」

  他一個大男人哭音已從破風箱的嗓子中跑了出來,聲聲悽厲。

  但是他所說的話,和前幾次問的並無差別。

  他面前的人只說了兩個字:「撒謊。」

  手指輕輕一動,自有人壓著壯漢到水銀鏡前撐著他的眼睛硬逼著他看下去。

  「想清楚,再說……」譚青的髮帶在他的家中發現,這個寨子中的也有傳言說幾位仙人走進了這個門裡頭,他一定知道譚青的下落。

  水銀鏡中那個小胖子驚恐的看著嘴角一片猩紅的妖獸,整個身體愣在那裡,反倒是掐著身邊同伴的胳膊不由的越來越緊,簡直要掐斷他的胳膊一樣。

  他的那個同伴也不喊疼,左胳膊任他掐著,右手背在身後,小小的手裡握著一根老奶奶納鞋底的錐子,抬頭看著頭頂的妖獸,嘴唇緊緊抿住,黑色的瞳孔對上妖獸那雙貪孽的雙眼。

  妖獸如何能理解的了他眼中的怒火,本能的想要舉起爪子拍進缸內,將兩個美味的食物夠出來。

  卻見那男孩跳起來,將手中的錐子狠狠的刺向了那妖獸的眼睛之內,暗紅色額瞳孔瞬間血光一片!

  「嗷」的一聲,妖獸發出一聲長嘯,包含著腥味的氣息沖鼻不已,小胖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身邊的同伴用力舉出了缸外,重心一個不穩摔了個大馬趴。

  他輕巧的翻出缸內,正要拉著小胖子找另外一個能夠躲藏的地方的時候,忽然聽見許多沉重的低吼。

  迷霧中許多雙暗紅色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內。

  含著腥臭味的呼吸也越來越濃。

  「無咎!」壯漢抬高了聲音怒喊,恨不得穿入水銀鏡中將他的孩子護在身下。

  他的話音未落,只見空中乍然出現了一道藍光,直直的向他們所處之地砸了下來,地面猛然一陣,原來是一柄無刃的劍胚,不知是什麼材料做成,銀身的劍胚周身還流動著藍色的光澤,像是將天上的雷電印入劍中一樣。

  屋內人的聲音終於有了人氣:「弟子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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