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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吉措頓時無法呼吸,臉憋得通紅,兩手因為驚恐而奮力掙扎,半隻身子卻已被對方一把蠻力直接拖出了窗外,掛在高牆上。

  那人的臂膀像生鐵一樣堅硬,胸膛寬厚,喉嚨里冷硬的聲音透著幾分激動:“丹東,跟俺走!”

  一張浸了迷藥的麻片捂住了丹吉措的口鼻。

  他來不及喊出聲來求救,兩眼逐漸迷濛,氣力愈加微弱,身子徹底癱軟在對方懷中,昏迷之前只辨出了那道聲音。

  胡三pào。

  是裹了包頭、化了女妝的胡三pào!

  第五十七章遇劫陷匪窟

  月夜。

  與丹吉措訂了約會,阿巴旺吉這會兒正拎著一摞gān淨的衣物,到山腳下的溫泉池裡泡澡。

  轉山,造飯,跑馬,折騰出一身熱汗,臭烘烘得怎麼好意思去和小阿夏幽會,無論如何也得先剝洗拾掇gān淨了,再去親近那隻討人愛的肥天鵝。

  他拿豬胰子和著熱水搓出泡沫,抹到下巴上,對著池水中隱隱約約的影子,拿小刀片細細緻致地刮臉。刮淨臉頰和下巴,自己覺得顯得年輕一些,再慢慢地搓洗身體。手伸到胯下的一片濃密中,將那一條挺拔的槍也認認真真洗gān淨,從大腿根兒一直洗到腳踝。

  眼前影影綽綽的白水中,閃過那一隻潤白又溫順的身影,男人唇邊不由得浮出笑意,心裡暖烘烘的。

  不遠處的石板山路傳來一串有意放輕的細碎腳步。

  大總管的耳廓輕輕一顫,聽到那細微的動靜,迅速伸手摸到池沿上的短槍,隨手就將槍上了膛。

  皎白色的月光下,山道上緩緩移出一枚單薄的身影。

  走近了一瞧,竟是自己的外甥女達娃。

  大總管皺了皺眉,不由自主地將身體往池中沉了一沉,讓池水沒到胸口。

  小妹伢的一張臉像天上掛的月亮一樣清冷,寂寞蕭條的神qíng:“阿烏。”

  “達娃,你咋的黑燈瞎火摸到這裡來耍?快回去。”

  “阿烏,這是溫泉池,全山寨的人都會到這裡沐浴淨身,我不能來麼?”

  “……老子在這處洗澡,不方便,你趕快回去。”

  “我也是來這裡洗澡的。”

  “……你知道咱寨子裡的規矩!”

  達娃卻不理會,自顧自地開始脫衣服。發育得很好的年輕身體,月光下微微顫抖,泛出一片稚嫩的粉紅。

  阿巴旺吉又驚又怒,驀然轉過身,將對方的身影避到腦後,心裡頓時惱火,沉聲說道:“老子今兒個先來的,你想洗澡也得先迴避,咋能這麼沒規矩?!若是讓旁人瞧見了算什麼!”

  達娃的身子一半沒入水中,一半露出池水,月光在她身體上鍍了一層很好看的銀白。她顫抖地說:“阿烏,我當真想和你在一起。對你來說,不過是再多結jiāo一個阿夏罷了,對我卻是可以與我最崇拜和鍾qíng的男人在一起……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就不能答應我……”

  阿巴旺吉毫不客氣地打斷:“該說的話老子上一回已經和你說清楚了。我是你阿烏,這種事絕對不可能!絕對不行!”

  “那為什麼丹吉措他就可以?!!!!!!”

  達娃突然大喊出聲,過度傷心的身體在水中顫慄,小小一個池塘像是捲起沸騰的霧氣:“為什麼!丹吉措他不是阿依親口認的小孫孫麼!他就這麼莫名其妙得闖進咱們家,一轉眼就變成了家裡人,他這人究竟算是做什麼的?他算是你的外甥還是你什麼人啊?!為什麼他就可以與你相好我卻不行!阿烏你這樣不公平,你怎麼可以這樣呢!”

  阿巴旺吉只覺得頭皮一麻,頸間脹凸的血管都快要爆了,閉眼咬了咬牙,緩緩回過頭來,望著小妹伢:“你咋知道的?”

  “我,我在那個帳篷里,我聽到了你們在帳篷後邊說的那些,那些……我真是個白痴,我早該瞧出來的,你們,你們倆一直都在一起,一定是,好久好久了,一直都那麼親密!你每一次望著他的那種眼神都不一樣,你注視他的眼神是暖的,燙的,辣辣的……你從來沒有用那種眼神看過我!”

  大總管臉色鐵青,心裡十分搓火:“你都知道了還來問我做啥。他就是我的相好,怎樣?”

  “你們,你們,你們已經……他那個小院和花樓,是你倆幽會的地方,對麼……”

  男人額角的青筋隱隱bào跳,面無表qíng地說:“既然都知道了,還問起啥呢?達娃,你打算咋著,是準備打上門去問他,還是要到咱雲頂寨的族長、寨主或是大土司那裡告老子一狀?”

  “阿烏你為什麼這樣呢……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呢……”

  “別在你阿烏這處費心思了,以後也別在我面前再提你的心思!”

  阿巴旺吉的眼緩緩地眯細,盯住達娃那一雙紛亂的眸,隱隱威脅的口氣,一字一句地說道:“達娃,老子是啥脾氣的人你知道的,更何況老子養了你十三年,你自己也知曉應當做什麼和不要做什麼!一家人一處安安穩穩過日子,這日子本來過得好好的,別給咱找出個啥不自在,到時候誰都過不痛快……你明白不?”

  絕qíng的話就像一條冷硬的鞭子,一鞭一鞭抽打到小妹伢細細瘦瘦的肩頭。達娃用兩手捂住臉,放聲大哭起來。

  她早知曉會是這樣無望的結局,格姆女神山頂的鷹怎麼可能為了旁人而改變自己的心志!本已決意再不來打擾她的阿烏,就只一輩子遠遠地望著,今日卻偶然偷聽到那二人親密無間的qíng話,這才明晰每日在同個屋檐下進進出出的那一對舅甥,竟是一對秘戀的qíng人,讓小妹伢幾乎崩潰。

  大總管yīn沉著一張面孔,這時再顧不得避諱,身子躍出池水,來不及擦gān,抓起衣服迅速穿上身,提槍走人,頭也不回,心裡真是萬般懊惱和掃興。

  他並不擔心達娃會四處張揚鬧事,只是心裡驀然不慡起來。本是個歡喜甜蜜的日子,卻生生地讓外甥女給壞了好心qíng。若不是先前與小肥鵝訂下了花樓幽會,真是沒心思再去見面歡愛。

  阿巴旺吉哪曾想得到,他若早到一步,便會與仇家對個正著。

  他偏偏就晚到了那一步。

  心愛的小天鵝的花樓上,已是人去樓空,一片羽毛也沒有給他留下。

  ****

  丹吉措慢悠悠地轉醒,渾身各處酸痛,兩手兩腳都被麻繩捆緊,大頭朝下,腦門子一下一下地磕著一處硬邦邦的地方,磕得他頭昏腦脹,眼前金星飛舞。

  腰肢像是被扭成個夾角,快要扭折掉了。他費力地睜開眼皮,瞧見眼前快速掠過的山道土路,恍然明白自己這是被搭在馬兒的脊背上。才一掙扎動彈,一隻大手薅住他的脖領子,一把將他翻轉,揪了起來。

  馬背上坐得正是胡三pào。

  胡三pào已經解掉了黑布包頭,抹掉臉上的紅妝,只是眼眶上還能瞧出誇張的黑色眼線,描出修長的眼尾,厚嘴唇上竟還殘留著胭脂,一雙豹眼含著恨意,哼道:“呵呵,丹東,好久不見,穿戴得還是這麼清俊,這麼風騷!”

  他說著話,扯住丹吉措的脖頸,按住後心,嘴唇壓了上來!

  丹吉措防備不及,脊背被壓在馬頸上,被綑紮的兩手抵住胡三pào的胸膛,卻仍然抵不住凶野野的吻。馬匪頭子銜住他的唇,一口就將兩片軟唇咬破出血,幾乎是用牙齒蠻橫地撬開丹吉措的嘴巴,一條舌在他口裡瘋狂地洗劫。

  迷藥的後勁兒讓丹吉措頭痛yù裂,馬背上天旋地轉,兩眼昏黑,幾乎喘不上氣兒,在窒息中暈迷……

  再一次轉醒時,眼前已是一片暗夜的昏黑,燭火幽幽,寒氣襲骨。

  自己躺在一處荒涼的山dòng里,手腳上沒了繩索,身子被裹在一張破爛得露了棉花套子的被子裡,完全避不住一dòng的寒氣。

  臉側卻是一副暖烘烘的胸膛,正用體溫給他偎著熱氣。

  丹吉措驟然一驚,全身都繃至最緊:“胡三pào,你……”

  胡三pào的一雙眼一眨不眨地望著人,眼神像兩團火一樣籠著丹吉措的身子,這時見他醒了,一把將他壓在身下:“呵呵,丹東,咱倆又在一個被窩筒里睡覺了……你這隻屬狐狸的小崽子,這一回甭想跑出俺的手掌心!”

  馬匪頭子惦記著奪回小俊人兒,已經惦記了很久。

  這一回是趕上永寧壩子一年一度的轉山節。原以為守備相對稀鬆,卻不曾想除了守寨的莊丁,還有幾個來搜尋特務的官兵。他不敢以人人識得的一襲光頭在村寨里露面,於是gān脆戴了青布包頭,塗了紅妝,穿了百褶長裙,將自己打扮成個膀大腰圓的健壯女人,白天混在轉山的隊伍里,趁夜再摸進雲頂寨。

  事先收到了內線報信的字條,人現在不住在總管府了,住在村東頭一個獨立的小院壩里。如此甚好,更容易下手,手到擒來!

  丹吉措的唇像被火苗燒燎過的痛,已經被吻腫了,身上的衣服給扯得七零八落。他在胡三pào身下掙扎,驚慌地叫:“不要,不行,你別,你不能這樣!別碰我……”

  胡三pào用力地啃他的脖頸和胸膛,瘋狂地發泄胸中的憤懣和惦念,怒道:“為啥不能碰?老子就是要碰你!俺讓你跑讓你跑讓你跑,上一回你為啥半夜從俺chuáng上跑走,等到天亮你都等不及?!你給俺說清楚嘍!”

  “……”

  “哼,讓你沒完沒了地折騰俺算計俺!老子今兒個就是要把你虧欠俺的都找回來!”

  “撕啦”一下扯開貼身小衣,胡三pào一口咬上丹吉措小腹肚臍上的一塊白皙柔軟。

  “啊——!”丹吉措被咬得渾身汗毛倒豎,又疼又癢又害怕,急得奮力掙扎:“不行,你弄錯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是……”

  他心裡知曉這馬匪頭子要尋的必然是那個叫做丹東的人,八成是大總管先前的相好,或許也是這胡三pào的相好。總之大總管和馬匪頭子見面就掐架,糾扯不清,皆是為了那樣一個人。

  “胡三pào你放開我,你弄錯了,我當真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是……啊——”

  胡三pào的兩隻大手剝掉了他的褲子,摸向臀間。丹吉措驚恐之下急得嘶聲嚎叫,喊停了對方的一雙手。

  胡三pào驀然從他兩腿之間拔出臉來,一雙黑眉聳動,問道:“你說啥?!”

  丹吉措用雙手捂住下身,驚慌失措地提上褲子,委屈得要滴下淚來:“我不是那個丹東,你原本就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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