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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雅一把撈起路天的小柳腰,嘴角露出一絲嘲笑:“路路怎麼,是不是要做王妃了,太開心了,就不會走路了?”

  沒想到這隻一貫傻乎乎的小壞蛋,現在也學會了揶揄人。路天忿忿地揮開海雅的手:“臭美去吧你!……瞧你那得瑟樣兒,別亂摸我!”

  海雅毫不客氣地伸出一腳,旁人無從察覺地迅捷身手,用胯骨將小白猿的身體用力一別。路天的兩隻腳頓時離了地,手忙腳亂即將仰面摔倒時,jīng准地跌進了海雅的臂彎。海雅毫不遲疑地將他橫著抱起在胸前,眾目睽睽之下,大踏步踩上石階,從村口走向王宮,一路享受著整個城邦的臣民投she來的各種驚悚、詫異和艷羨目光。

  王宮的大殿裡深跪著一排侍女,手裡捧著各式各樣的罩衣,圍裙,長袍,披風,羽冠和手杖。海雅把路天橫放在石chuáng上,侍女們立即呼啦啦圍攏上來,一雙雙纖柔的手伸向路天的衣領和褲腰,要給穿著寒酸的准王妃速速更衣,不然這傢伙沒臉出去見人。

  路天窘迫地擋掉無數隻企圖非禮的手,身體滾成個球,難得害羞地縮進chuáng鋪的角落。

  王的唇角抽動出笑容,極力遮掩住驕傲和得意,揮揮手打發走一班侍女。

  侍女們瑣碎的腳步聲剛剛消失在大殿的轉角,海雅很無恥地開始咧開嘴巴大笑;二人獨處之時,所有的風度和矜持都是虛偽造作。

  海雅弓起脊背,四肢著地,大貓的姿態躥上了石chuáng,降下石chuáng四周的輕紗帷幔,遮擋住一切暗中窺探的視線,把路天攬進自己懷中。一件一件脫掉小白猿身上的衣服,再一件一件地裹上華貴的衣裙和披風。

  帝國的織女們在每年夏天剪取羊駝身上的一層絨毛,織成輕暖的駝絨布匹,再剪裁成合體的衣服和長裙。

  路天被qiáng迫穿上了修長的筒裙。他隨即發現自己屁股和大腿的肌ròu實在太過豐滿結實,輕薄的裙子幾乎被他撐破。裙身緊緊裹住了兩條腿,走路只能依靠連續不停的小碎步的移動。不小心一步邁太大了,胯骨旁的裙fèng發出刺啦一聲尷尬響動,筒裙立即變成了旗袍。==

  路天氣得吱哇嚎叫:“我不要穿這種包著屁股的裙子!太憋屈了,嚴重影響我在臣民面前體現的氣質和jīng神面貌!……太不帥了,簡直太不帥了!”

  海雅得意地笑,把火紅色的羽冠擺上他的腦門,著迷地上下打量:“路路王妃真好看……海雅最喜歡白白嫩嫩的穿裙子的路路……”

  旗袍的大開叉里隱約露出一雙潤白頎長的腿。

  一對綠眸閃出野láng的光芒,海雅毫不客氣地將路天就地翻倒,掀開裙子琢磨欣賞。手指在最柔軟的地方撫摸,湊上濡濕的嘴唇,耐心地把一塊軟軟的ròu弄硬,然後又弄軟……

  路天翹起兩隻腳後跟,不停地騷擾海雅的脊背,身體隨著小流氓的撫弄力道,起伏顫慄。眼前玉石色的屋頂忽遠忽近,嵌在大理石中的石英礫波光淋漓,每一道光澤都拖長了明亮的尾巴,在他的眼底留下跳脫旖旎的痕跡。

  曼廷女王安安靜靜地佇立在大殿門口,沐浴著從天頂小窗斜she進殿門的陽光。她身後跟隨著兩名年輕漂亮的王室女孩,下半身用曳地的彩繪筒裙裹起。

  路天láng狽地用一隻手扯住撕開兩瓣的裙擺,一串伶俐賢惠的小碎步,蹭到丈母娘跟前,小心翼翼地開口:“女王大人,我,我又回來了……”

  女王緩緩地點頭。

  路天直視女王的目光,鼓起勇氣說道:“我回來了。分開這五年,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我離不開海雅,他也離不開我。我想將來和他生活在一起,真心地在一起。”

  曼廷女王的容顏平靜而緩和,淺綠星眸中的點點微光,像是山澗中淙淙的溪水。女人早已不再像當年那般尖銳和悲烈,在眉間眼角揉雜著無盡的悲傷和苦楚。

  “只要你能讓我的兒子快樂。”

  “你真的不再反對我們了?我是說……我會儘量抽出時間陪伴海雅,但是,不能在這裡一直長住下去。”

  女王搖搖頭,端莊的臉龐浮現出某種體恤又略帶無奈的笑容:“有些事qíng,不是把你這個外來人摒除在城邦之外,就能夠避免得了。時光的磨礪,歲月的消蝕,就像是從高高的大水車傾流進梯田裡的水,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源源不斷,亦不可阻擋……”

  “女王大人您想通了?”路天從心底鬆了一口衰氣。這五年倆人健身娛樂基本靠手,相思之苦也算苦得值了。

  曼廷女王一雙冷靜端莊的眼,從眸底透出一絲惻隱:“如果一切的結局終究不可預料和阻擋,也許,我這個做母親的能為海雅做的,就是讓他在最年輕最美好的年紀,過得更快樂,不再有憂傷和遺憾,不要像我這樣……當那一天最終來臨,帝國的臣民,會有勇氣面對。”

  路天心頭的小ròu才一松,卻又是一緊一抽。女王看似冷麵矜持,親手jiāo給他的,卻是整個國家託付的寬容和信任。他收斂起一切笑容,鄭重地說:“岳母大人放心……我會很認真、很用心地愛海雅。”

  曼廷女王身旁的兩名貴族女子,敬畏中夾雜愛慕的眼神,追隨王踏出寢宮的身影。

  路天瞧這倆姑娘十有八九就是海雅的“姐姐妹妹”,被女王帶在身旁時常教誨,提點,為生下帝國的繼承人時刻準備和努力著。

  海雅伸出右手,他的姐妹在他的手背印上恭敬的吻。

  路天琢磨著丈母娘會不會給自己也上規矩,要求他垂頭哈腰地對海雅獻吻。他在那隻小壞蛋面前可從來不巴結獻吻的,每一次上chuáng暖場都是海雅軟磨硬泡,抱著他從臉吻到腳再從腳吻到臉,糾纏討要行不軌之事的准入券。

  海雅從姐妹花的手中輕輕抽回自己的手,動作既不刻意冷漠,也沒有顯露絲毫親昵。他的眼與母親安靜地對視,手腕卻暗自在身側一晃,一把擒住了路天的手,將提著裙子扭捏小碎步的路天迅速扽到了自己身邊,挨得緊緊的。

  沉默地抗拒,安靜地表達,無聲地友愛。

  路天伸出手指,悄悄地搔海雅的手心,手指迅即被對方抓住,十指相纏,牢牢地握住。

  他心裡忽然軟了下來,卸掉了包裹心房的最後一層芒刺。以前只以為自己這五年熬得難忍難消,等得上竄下跳,苦得捶胸頓足,各種的不甘心和被虧欠。現在想一想,海雅這種眾星捧月的日子恐怕比自己孤單獨處更加地難捱。在堅持與妥協之間不停搖擺,在前進和後退之間不斷迂迴,再深刻的感qíng,怕也抵不過似水年華的磨損和侵蝕。

  兩人之間從來沒有承諾過未來。

  有些事qíng似乎不必開口,不用承諾。路天心裡知道,此刻海雅的真心實意。

  而未來究竟在哪裡,他自己也琢磨不定。

  今生今世,還有多少個相愛的五年可以默默地堅守。

  第61章世外桃源

  豐收的節日,家家戶戶的石頭房子裡溢出啤酒的濃濃麥香。

  海雅把王妃摟在懷裡。幾杯濃稠的啤酒灌下了肚,小白猿的臉由白變粉,兩顆眼珠的視線由匯聚慢慢褪成了散光的混沌狀態。

  路天的眼珠在眼眶裡滴溜打轉,膩膩歪歪地賴在海雅的懷中,嘟囔著問:“這是什麼酒啊,海雅陛下?你的臣民們忒有能耐,怎麼竟然還會釀造啤酒?”

  海雅用手遙指坐在院落里勞作的幾個姑娘:“路路看那裡,啤酒是用麥子做的。她們把小麥放在口中嚼爛成糊糊,吐到一大罐溫水裡,再把水罐放到太陽神每日裡停留時間最長的地方,過一些時候,溫水就變成了很好喝的啤酒。”

  路天的喉嚨口一陣抽搐,胃裡頓時翻江倒海地各種不適,gān嘔了幾聲,怒道:“你們簡直太不衛生了!落後,野蠻,不文明,沒文化!我從來就不吃別人嘴裡吐出來的東西!”

  海雅很無辜地眨眼:“路路喝的啤酒……是海雅給你做的。路路不喜歡喝麼?”

  “唔……”路天捂住粉紅色的酣熱的大臉,把頭扎進海雅的胸膛打滾兒:“那也是落後,野蠻,沒文化麼……”

  王的兩隻眼眯成一條線:“路路不吃海雅嘴裡的東西?”

  “不吃!”

  海雅的一條臂膀摟起路天,重重地下壓,埋頭捉住路天的嘴唇,舌尖在齒fèng里往復糾纏,用力吸吮路天的舌頭。霸道的力氣,又啃又咬,幾乎把路天的一條舌頭從口中掠走,嚼碎,吞掉。

  海雅的胸膛間迸發出得意洋洋的轟鳴聲:“嗯,海雅已經把路路王妃全部吃掉了,你也吃掉我了……”

  守衛太陽神殿的武士們給神像獻上jīng致的金器和新鮮宰殺的羊駝,作為獻祭的犧牲。

  王海雅下令廢棄帝國曾經世代的祭祀傳統,今後不再使用奴隸和俘虜作為獻給神的祭品,不再用活人的腦殼製作水晶頭顱。

  神殿之前的小廣場上豎立著一根石柱。jīng通天象的大祭司們通過觀測太陽神的焰火給這根石柱留下的投影,測量柱影的位置變換,來計算每一天的晨昏時刻。待到冬至的那一天,當太陽接近地平線,只餘下微微的一縷霞光映照上石柱,huáng金大祭司便手持一條金鍊,把霞光的觸手綁在雕滿天象符號的柱身,祈禱太陽神來年會重返安第斯山谷中的聖地。

  這些頭戴威嚴肅穆的黑色羽冠、手裡像模像樣地拎著huáng金權杖的祭司,就是帝國的炯炯有神的貴族知識分子。

  他們可並非路天原先想像的那般,只是一群穿戴得很華麗的酒囊飯袋。事實上,大祭司是國家一切禮樂教儀與天文曆法知識的傳承者。這夥人每日承擔的職責就是守在石頭搭砌成的圓形天文觀象台里,認真地記錄太陽升起和落下時的變化,以及星座在不同季節里的移形和挪位,以此來演算和修正帝國的曆法。

  太陽神的子民把每年旱季的六月二十一日作為新一年的開始,一年有十二個月,每月三十天,每年額外加五天,每四年再額外加閏一天。

  王的寢宮門口擺有一塊石刻的日曆。在那塊石刻上,路天看到秋季里的某一日被紅色的礦彩塗抹上濃重的符號。海雅在每一年往復輪迴的思念里,都眼巴巴地盼望這一天的臨近。

  農夫們從田地里收割出一堆一堆金燦燦的玉米棒子。山坡上的梯田中只剩下一片又一片割禿的秸稈,在秋風中晃動,gān癟的玉米葉子互相摩挲,發出嘩啦嘩啦的碎響。

  婦女們從蒸熟的玉米棒子上剝下顆粒,在磨盤一樣大的石臼中搗碎,做成香噴噴的玉米餅子。這是人們平日裡吃的主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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