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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角向上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眉目間滿是溫情。

  蘇斂這人向來吃軟不吃硬。

  徹底瀉下氣來,呆頭呆腦的應聲。

  主動放棄了撫養權。

  賀詞不費吹灰之力拿捏。

  趴在窩裡的雲胡也很滿意這個新的監護人,小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擺著。

  午後,賀詞留在別墅里和溫硯喝茶。

  電視新聞里報導著「沈氏宣布破產」的消息。

  「小硯,謝謝你。」雖然溫硯並未在賀詞面前提起過自己和沈焉的事情,但賀詞總歸是在一眾消息里東拼西湊出了完整的故事。

  「我沒有做什麼。」溫硯笑著搖搖頭。

  「我那天,看到沈焉了。」賀詞感慨著,「他像個流浪漢似的,鬍子拉碴,在車行當車,和經理討價還價。」

  「在國內?」

  「嗯,我知道你們家不許他回國,但沈氏徹底破產之後,他好像就回來了,幫著他爸清算資產。」賀詞點點頭,眼中的情感起伏並不見什麼波瀾。

  「我突然就不恨他了,我從前一直都不明白,佛學裡說的『由愛故生憂,有愛故生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賀詞笑,是全然燦爛的笑,不帶一點掩藏的和陰影,「Mechl醫生和我說,要讓那些不好的事情和人都穿過去,穿過去就好了,我想我是真的好了,小硯。」

  從前他還對沈焉有愛,所以恨著,怕著,惱著。

  現在,沒有愛了,自然所有的恨也好,悔也罷,也就消失殆盡了。

  光線從藍天上灑下來,一縷一縷的,散出耀眼滾燙的光芒。

  隔著落地窗,透進客廳。

  打在溫硯的側臉上,暖烘烘的,很舒服。

  他也勾唇,一對梨渦甜甜的:「歡迎你回來,賀老師。」

  一直坐到傍晚時分,賀詞才起身,帶著雲胡離開。

  雲胡還是第一次要離開溫硯這麼久,被裝進貓包前,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對著溫硯奶呼呼地叫:「喵~」

  溫硯捨不得的揉著它軟乎乎的小腦袋:「我過兩天就來接你啦。」

  像是送小孩去幼兒園的家長慣用的話術。

  隨即狠心的把貓包鏈子給拉上了。

  賀詞走後不久,處理好最後一點工作的季知遠也從書房裡出來,問著:「雲胡送走啦,撫養權歸誰了?」

  「那肯定是給小詞啦,阿斂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哪是小詞的對手……」

  季知遠聽著,微微勾唇:「晚餐想吃什麼,我去做,明天去了美國就得吃洋人餐了。」

  「想吃餃子!豬肉大蔥的。我們一起去超市買材料。」

  「好。」

  -

  歷時十三個小時三十二分鐘,跨越一萬五千公里的距離。

  終於在紐約時間凌晨一點半,飛機準時著陸。

  因為體質的原因,溫硯很少去這麼遠的地方和國家。

  前二十多年的時間裡,除了去參加各地區的書法比賽和一些書法活動,他似乎並沒有專程去哪裡旅遊過。

  這次來紐約,季知遠也是做了很多的準備。

  生怕溫硯會在做飛機的時候就不舒服。

  好在近年來,溫硯的身體調理的還不錯,只要不是受了涼,基本不會動不動就難受。

  季知遠一周會抓他三天起來晨跑鍛鍊,體能上也是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所以,這趟長途飛機坐下來,溫硯除了覺得有點迷迷糊糊,沒覺得哪裡不舒服。

  兩人從機場出來,坐上車準備去季知遠在紐約買下的那棟小別墅。

  夜色漸深,街上也是燈火闌珊。

  溫硯看著車窗外異國情調的街頭和建築,才漸漸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在紐約了。

  從機場到別墅,耗費了大概一個半小時,等計程車停在門口的時候,溫硯已經睡得昏昏沉沉。

  季知遠柔聲將他叫醒:「小硯,起來了,我們進屋再睡。」

  溫硯眯著眼,將靠在男人肩上的腦袋抬起,恍惚的點點頭。

  深夜裡,室外的風吹過來,有點涼。

  季知遠一手提著行李,一手攬住溫硯,匆匆往別墅里走。

  溫硯迷迷糊糊的,低頭看著腳下帶著水汽的草坪。

  進了屋,季知遠就把他抱上床,讓他能安穩的睡。

  在回來之前,他就拜託了國外的好友找時工把別墅的衛生打掃一下,並且鋪上了新的床單被罩。

  這樣,他們一到,就能有落腳的地方。

  這一覺,溫硯睡得很舒坦,醒來的時候,床邊的時鐘恰好指向九點半。

  剛剛好,他連時差都不必倒。

  身邊的男人還在睡,呼吸聲綿長。

  他輕手輕腳的將壓在自己腰上的大手挪開,翻身下床,迫不及待的想要逛逛這棟屋子。

  床邊貼心的放著一雙居家拖鞋。

  不過碼數稍稍大了一點,大概是季知遠的拖鞋。

  溫硯將鞋穿上,床邊鋪著復古樣式的地毯,恰好能消除鞋底和地板摩擦的噪音。

  屋子的整體風格和臥室一樣,簡約大方,挑不出哪裡不好,但溫硯卻總覺得冷冰冰的。

  和他第一次見到季知遠在國內的那棟別墅是全然不同的體驗。

  這裡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是流水線上生產出的房子,所有的格局設計都不像是出自季知遠個人的手筆,牆上掛著的畫,一看就是一些隨處可見的裝飾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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