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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知味輕輕的笑了笑。

  “謝知味……你有事麼?”許之山察覺出了謝知味的不對勁。

  “沒事啊。”謝知味緩聲道:“我只想聽聽你的聲音。”

  許之山一愣,竟是答不出話來。

  “你忙吧。”謝知味道:“我掛了。”許之山還想說些什麼,卻聽見電話嘟嘟的響了起來,莫名的,他的心裡出現了一絲怪異的失落感。

  謝知味知道要逃離謝蛟是件不容易的事,但這並不代表,是件不可能的事。

  謝蛟每年最忙的時候,就是剛開chūn的那段時間,需要他做的事qíng很多,因此放到謝知味身上的jīng力也相應減少了。

  謝蛟最大的錯誤,就是他篤定謝知味不會甘心的讓出這一切,灑脫的離開。

  但就像謝蛟說的那樣,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世界了,那麼現在的謝知味,又何必執著於曾經擁有過的呢。

  謝蛟回來的很晚,謝知味卻還沒睡。

  他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薯片一片看紀錄片,屋子裡顯得異常的安靜。

  “怎麼還沒睡。”謝蛟道:“你明天不上學麼?”

  “明天沒課。”謝知味看了謝蛟一眼:“你先去睡吧。”

  “……”謝蛟摸了摸謝知味的頭髮,沒說什麼,逕自洗澡睡覺去了。

  電視裡投放出昏暗的燈光,坐在溫暖的沙發上,謝知味竟是產生了一種錯覺——他似乎回到了自己家裡,坐在沙發上,一個人安靜的等著晚歸的林茹雲。

  那是十六歲的謝知味努力做過的事,但是他從來都沒有等到過自己想等的人。

  第二天,謝知味沒去上課,他對謝蛟說沒課的話是假的,反正謝蛟也不在乎他的學業,所以去不去上課是看他自己的心qíng。

  倒是洪鈞打來個電話,問謝知味什麼來拿作業。

  謝知味知道洪鈞的意思——票買到了。

  “下午吧,下午我來趟學校。”謝知味道:“你到時候把作業給我。”

  “好啊。”洪鈞說完就掛了電話。

  謝知味從chuáng上爬起來,又發了一會兒呆,才撥通了林茹雲的號碼。

  “媽,我們後天去房產局過戶吧。”謝知味道:“後天上午九點,房管所見。”

  林茹雲聽著這話自然也是愉快的同意了。

  接著謝知味詢問了謝蛟的意見,他道:“哥,我後天想去房管所一趟,可以麼?”

  “去gān什麼。”謝蛟明知故問。

  “去把我名下的房子轉給我媽。”謝知味道:“然後去商場順便買幾件衣服。”

  “去吧。”謝蛟沒說什麼。

  謝蛟永遠不會想到謝知味會就這樣離開,不帶身份證,不取銀行卡里的錢,不帶行李——就像一個真的只是出去辦事的人。

  謝知味的貪婪,是謝蛟手裡捏著的最大把柄,那麼如果有一天,謝知味決定放棄一切呢?謝蛟又該用什麼來留住他的顆顆。

  作者有話要說:謝蛟:顆顆,家裡煤氣好像漏了……

  謝知味:你別慌!快點根煙冷靜一下!

  第60章 逃跑(一)

  謝知味下午的時候,去了趟學校。找到洪鈞拿了那份“作業“,又在洪鈞複雜眼神注視下離開了。

  然後謝知味哪裡也沒去,而是乖乖的回家等謝蛟下班。

  十點左右,謝蛟開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謝知味又在吃薯片,一抬頭,就看到了髮絲上還沾著些許雪花的謝蛟。

  那些棕色的髮絲,在這時看起來柔軟的不可思議,甚至將面無表qíng的謝蛟,都襯托的溫柔了起來,他黑色的眸子溫和的看向謝知味,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顆顆,我回來了。”

  謝知味少有的露出個笑容:“外面在下雪?”

  “嗯。”謝蛟道:“小雪。”

  謝蛟一邊說著,一邊脫下了外套,他沒戴手套,雙手凍得通紅,漂亮的左手更襯托的右手上的燒傷越發的猙獰。

  謝知味的目光在謝蛟的手上做了一個短暫的停留,很快就移開了。

  “有乖乖吃晚飯麼。”謝蛟坐到了謝知味的身邊,他沒有直接用冰冷的手觸碰謝知味,而是等手暖過來了,才摸了摸謝知味的頭頂。

  “嗯。”謝知味道:“明天可以把身份證給我麼?我去把房子過戶給我媽。”

  謝知味看中的那幾套房子早就jiāo了房,價格也如同他預料的那般翻了好幾個翻,只不過從現在看來,他顯然是沒有那個必要留著這些東西了。

  “顆顆捨得?”謝蛟對謝知味的xing格很了解,所以倒是有些驚訝和疑惑。

  “有什麼捨不得。”謝知味道:“你不就擔心我在背後捅你一刀麼,我沒了這些東西,你難道不高興?”

  謝蛟不能說他不高興,他的確是十分高興謝知味的識趣,於是慡快的同意了謝知味的請求。

  正因謝蛟太了解謝知味,堅信謝知味絕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放棄一切,謝知味才能輕易的完成他的計劃——捅謝蛟一刀不容易,他走總行了吧。

  謝蛟沒有把謝知味的身份證放在身邊,而是告訴他,後天早上給謝知味送過來,用完了晚上再給自己保管。

  謝知味同意了,他現在沒什麼是不能同意的。

  兩人氣氛突然異常的和諧,謝知味靠在謝蛟的懷裡,就像一對真正熱戀中的qíng侶。可惜兩人微笑著的表qíng下,都是熱度低於冰點的靈魂。

  晚上,謝蛟和謝知味做愛了。

  謝蛟一邊親吻著他身下輕柔呻吟著的謝知味,一邊聲音低啞的在謝知味耳邊喃喃:“顆顆,我昨天做了個夢……”

  謝知味昂起頭,眼神迷離,沒有焦距,隨後唔了聲。

  “我夢到……你離開我了。”然而謝蛟的下一句話,就讓謝知味的神經瞬間繃勁,開始渙散的神智也在一瞬間凝聚,他不動聲色的看著微微皺眉的謝蛟,平淡道:“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謝蛟似乎很苦惱,他用手掌摩挲著謝知味的臉頰:“……只是知道,我好像氣的快瘋掉了。”

  “哼,我倒是想我走。”謝知味冷笑一聲:“也得先問問我願不願意走吧。”

  “……”謝蛟聞言,眼裡露出笑意,他吻了吻謝知味汗濕的額頭:“顆顆,你別離開我……不然,我會瘋的。”然後毀掉你,再毀掉我自己。

  謝知味沒說話,不大qíng願的側過臉。

  謝蛟並不介意謝知味的冷淡,如果某天謝知味突然變得很熱qíng,他才會覺的不安吧。

  溫暖的陽光從地平線上緩緩噴涌而出,下了一晚上的雪終於停了。

  謝蛟走的很早,按照慣例,為謝知味準備好了早飯。

  謝知味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拿著自己的身份證和房產證,就出了門,他和林茹雲約定的是上午九點,現在已經八點半了。

  “你開車吧。”徐吉現在已經不跟在謝蛟身邊了,他被派來跟在謝知味的身邊,幾乎有點寸步不離的味道。但鑑於謝知味老實了大半年,跟著他的人也減少了一些。

  “是去房管所麼?”徐吉從一開始就見證了謝蛟和謝知味的故事,所以對謝知味抱著那麼一兩分憐憫之心。

  “嗯。”謝知味應了聲。

  於是徐吉將車開到了房管局。

  林茹雲已經提前到了,她看到謝知味來了,自然十分的高興:“顆顆,你來了。”

  謝知味看了她一眼。

  “你來看看,我準備的這些資料齊全麼?”林茹雲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資料遞給了謝知味。

  謝知味把文件袋接過來看,然後拿出了其中一份:“這個不需要。”說著,隨手將資料裝進了自己提著的文件袋子裡。

  徐吉站的位置離謝知味不遠不近,足以處理突發事件,又能夠給謝知味一些私人空間。

  “九點人家才上班呢,你吃早飯了麼?”林茹雲問道。

  “還沒。”謝知味其實已經吃了,徐吉也知道他吃了,但聽到謝知味的答案,也並未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他覺的謝知味是不想讓林茹雲尷尬。

  於是母子兩又從房管局出來,在街邊隨便找了家粥店。

  林茹雲點了海鮮粥,謝知味沒什麼食yù,隨便點了杯飲料。

  兩人談論著些無關緊要的話題,直到九點四十,才從粥店出來,進了房管所。

  程序辦理的很快,不到中午就弄的差不多了。

  辦好之後,謝知味和林茹雲告了別,林茹雲臨走之前有些yù言又止,謝知味像是知道她想說什麼,gān脆利落道:“房子給你了,以後我們沒什麼見面的機會了,保重吧。”

  林茹雲竟是也紅了眼眶,但最終也沒再說什麼,提前出了門。

  “我去上個廁所。”謝知味道:“你在這裡等我吧,資料別弄丟了。”

  “好。”徐吉沒有察舉出任何的異樣。

  然而,當二十分鐘後,謝知味還沒有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徐吉後背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出來了,他顫顫巍巍的一邊叫著謝知味一邊走進廁所,原本還抱著僥倖態度的心在看到那扇開著的窗戶時,徹底涼了下來。

  房管所在一樓,男廁和女廁都開了開了窗戶,而這扇窗戶,卻通向了偏僻的側門。

  徐吉流著冷汗給謝蛟打了電話,把這裡發生的一切都詳細的說了一遍。

  謝蛟在那頭沉默了好久,沉默的徐吉雙腿開始打顫了後,才冷冷道:“把這兩天他接觸過的人全部給我報上來。”

  徐吉一聽立馬開始複述謝知味這兩天gān過的事,也不知是不是急中生智,他的記憶力超常發揮,連謝知味上了幾次廁所都記得一清二楚。

  “我知道了。”謝蛟聲音冷的像冰:“你去把林茹雲給我帶來。”

  徐吉哪裡還敢再說什麼,急忙給林茹雲打了電話,問她在哪裡。

  接了電話的謝蛟很有點頭痛yù裂的味道,他一查謝知味帶著的手機安的跟蹤器,發現目標一路都在移動明顯是在車上——但這完全不能代表謝知味行蹤,要是謝知味沒把手機給扔了,他謝蛟名字倒過來寫!

  很快,謝蛟就查到了謝知味這兩天接觸過的洪鈞的電話,他直接打過去道:“同學,謝知味出事了,我是他的哥哥,你能不能告訴我他這兩天找你到底是怎麼事?”

  “出事了?出什麼事了?”洪鈞的聲音很驚訝,甚至說得上惶惑。

  “他得病了,不願意手術。”謝蛟道:“現在我到處都在找他,晚了就來不及了。”

  “啊!”洪鈞沒想到是這件事,他急道:“他前幾天叫我幫他買了一張去K城的票,對不起,我不知道啊……”

  謝蛟沒聽洪鈞的解釋,直接掛了電話,然後給下面的人吩咐下去:“去西站,注意下午去K城的班車,把謝知味給我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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