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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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會陸愛國聽得到陸愛兵那樣厚臉皮的「搶功勞」簡直不知道能說什麼好了--也不錯,他既然願意得瑟就得瑟好了,也免了自家被懷疑上。

  不過陸愛兵到底還是「很有良心」的,至少他沒有獨霸「功勞」,還說還多虧了嫂子夏媛,當年一知道張彩懷孕就開始毫不吝嗇的給她各種補身子,督促她多走路鍛鍊,最後才叫孩子順利的生下來。

  陸二伯娘也不無感慨的附和了句,直道是夏媛旺他們老陸家。

  這話說的,不止陸愛國聽了得意,就連陸芸也心裡對奶奶佩服的五體投地——媽媽可不正是旺老陸家麼,如果沒有媽媽怎麼會有她的存在?沒有她哪來的各種實用的藥劑?沒有藥劑,二嬸肚子裡的小表妹就照樣活不了。

  至於蘇家的那個如今不知道魂歸那處的親爹,陸芸照例忽略了,即使他還活著這輩子她也不會認。兩輩子的老鼠藥就已經徹底的斷絕了她跟蘇家的一切親緣。她陸芸擁有的所有天大的機緣和好處跟蘇家再也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了。

  夏媛看一眼陸愛國再看看陸芸,「離小芸的生日還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先通知爸媽來,就按照告訴錦昇一樣的也告訴他們,我們背後的人是小芸的『神秘的師傅』。

  只要爸媽認定了我們起家是受益於小芸的師傅的緣故,那樣他們就容易接受將來陸氏會傳到小芸手上而不是錦昇手裡了。這事事關重大,我想按照爸媽的性子,哪怕就是我們不交代他們,他們也不會說出去的。」

  「哪怕他們不會說出去也還是得交代一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就這麼說吧。其他的人到時候提前一個星期通知了就行,到時候要記得把郊區的那棟別墅叫人再收拾一遍。那地方夠大,等大家來了全部住進去也夠住。」陸愛國拍了板。

  「嗯,不過那一處會不會遠了點?還有一兩個月聽著時間不短,但是其實也很快過,得開始慢慢籌備了,你說我們把生日宴會開在哪家酒店比較好?」夏媛微微頜首徵求陸愛國的意思。

  「不算太遠,到時候多調幾輛車幾個人過去,讓他們方便出行就行了,酒店要不就在.」

  陸愛國和夏媛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認真討論上了,陸芸在旁邊聽了沒兩句也覺得興趣缺缺,終於能體會到剛才弟弟的那種覺得無聊的感覺了,於是沒一會也開口表示自己要回房間。

  「去吧去吧,我和你爸可是還期盼著你能早日讓我們長命百歲呢。」夏媛不在意的揮揮手隨口就答應了,一個兩個的都這樣,對不感興趣的事情是半點耐性也沒有她早就習慣了。

  陸芸「噗」的笑了一聲。

  回到房間,陸芸鋪開信紙,把今天野炊的趣事寫下來,又說了「流言」事件以及陸愛國和夏媛知道以後提出來今年要給她大辦生日,以及把整個陸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轉到她名下的事兒--

  除此外她還寫了不少日常的瑣事,自從兩人的關係挑明之後兩人的通信愈加頻繁,說的事兒也多起來。不止是她,實在是沒東西寫了,石頭甚至連自己哪天多吃了一塊饅頭都會寫封信來跟她匯報一句。

  對此陸芸覺得好笑的同時,心裡也忍不住覺得甜滋滋的。

  洋洋灑灑,不知不覺她就寫了十來張的信紙才收筆。

  ——

  裴家。

  一樓的花廳里。

  張敏靜靜地靠在搖椅上,她手裡捧著一杯茶,大拇指輕輕地摩挲著杯子的把手,視線移到窗台上,那裡有一束陽光正看起來躍在那裡,金黃的顏色很溫暖。

  「還是沒有消息嗎?」

  忽然,她喃喃的低語,似是在自言自語又似是在問話。

  正帶著老花鏡在看書的裴慶原頓住,目光盯在他手上翻開的書頁的某段文字處,再也無法繼續往下,好一會他才嘆息一般的合起手裡的書,用帶著無奈、愧疚和憐惜的眼神望向老妻。

  「這些日子都在查,可惜.一直沒有頭緒。」

  偌大的京城想要查一個沒名沒姓,只有外貌跟他年輕時候相似的人談何容易,簡直比大海撈針都難。

  「我這些天總是忘不了,怎麼想都覺得他就是我們家的孩子。太像了,那氣度站在那裡那身姿挺拔的樣子,真就跟你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這兩天眼前都是那影子,越想就越覺得特別的熟悉.」

  張敏失神地低語著,忽然她抬起頭來,閃著淚花堅定地看著裴慶原:「慶原,我不會看錯的,他一定就是少傑的孩子。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在我們都覺得這輩子不可能再找到少傑的時候忽然出現,我覺得這就是老天爺在心疼我們。

  肯定是老天爺也覺得我們可憐,所以把讓我看見了他。你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他,找到他就一定能找到我們的少傑了。

  少傑,當年他還那么小。我都還沒能多抱他幾次。你說我怎麼就那麼沒有用呢?怎麼就在那時候病了?如果我不生病,我們就不用把他給放下,寄養在別人家了。

  或者是當年如果我能再堅強點,早點把病給養好了,我們早點回去接他回來,或許,或許」

  張敏哽咽著怎麼都說不下去了,大滴大滴的淚珠滾落下來,砸進她手上的杯子裡下雨一般濺起朵朵的水花。

  裴慶原聽不下去了,放下書,摘掉老花鏡走過去,蹲在她的面前輕輕的拿走她手裡的茶杯,伸出滿是繭子的大手輕柔地替她擦掉淚水,然後握住她的雙手,盯著她的眼睛異常鄭重地承諾:「我答應你,我一定會盡全力去找到他的。」

  他眼睛裡帶著悲哀,聲音是同樣的哽咽:「不能怪你,都怪我,當年如果我能夠再堅持一下,不管多不容易,強撐著把他也給帶上就好了。所以這不能怪你,應該是要怪我才對啊。」

  「不怪你,不能怪你。你那時候已經夠不容易的了.」張敏的眼淚怎麼擦都擦不完,因為裴慶元的話終於徹底的放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搖頭,「這是命,都是命啊。」

  想著自己雖然讓裴慶元一定要找到那個孩子,但是她心裡太清楚了,人海茫茫,希望依然太渺茫了。

  想到轉眼四十七年過去了,他們都老了,卻連自己的大兒子長的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點線索,偏偏--

  張敏不敢繼續的往下多想,靠著裴慶元,兩人最終抱頭痛哭。

  聽著兩人的哭聲,回來的裴家其他人也都靜默了,站在花廳跟著默默的掉眼淚,並沒有人敢進去相勸,事實上他們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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