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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笑歸玩笑,盛凜與謝西槐這樣是不正常的,季休不能不管,他也不知從何問起,盛凜先開口了:“來的路上,西槐中了合歡蠱。”

  季休愣了少頃,後退了兩步,坐在椅子上,久久緩不過神來,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問盛凜:“是你幫他……”

  “是我。”盛凜坦然地承認了。

  季休呆坐著,想到了商靈那潑辣厲害又愛子如命的xing子,頭都大了,又想著先前那些蛛絲馬跡,被盛凜氣得喘不過氣。

  他問盛凜:“你找不到別人給他解了嗎?”

  “找別人?”盛凜的口氣變得森冷。

  “你……”季休狠拍了一下桌子,再張不開口了。

  盛凜等了很久,客氣的問季休可還有事要說,謝西槐還在房裡等他。

  季休一下也真是不知該把這兩人怎麼辦,盛凜卻還等著他回答,他只好先放盛凜回去了。

  謝西槐方才原本被盛凜bī著,沐浴完又穿上了他那套裙裝。

  季休突然過來敲門,要盛凜過去,盛凜冷漠地叫他不准換,乖乖等著。

  謝西槐在房裡等得快睡著了,才想把裙子脫了睡覺,坐在chuáng上解了腰帶,剛脫一半,衣襟掛在手肘上,盛凜就進來了。

  盛凜手撫上謝西槐的肩,忽然低聲問他:“西槐,你可曾後悔?”

  “後悔什麼?”謝西槐轉過了頭,奇怪地看著盛凜問。

  他倒也沒讓謝西槐把衣服穿回去,可是也不讓他再脫了。謝西槐就這么半穿著衣服叫盛凜弄了一回,腿都跪麻了,恨不能盛凜立刻出來。

  第二天一早,謝西槐又沒起來chuáng,盛凜給他買了馬車,鋪上了謝西槐最心愛的小軟被,謝西槐抱著軟被睡了一路。

  他們回到問合派不久時,寧王起兵了。

  他稱中年喪子之痛難以承受,帶了軍馬進京,不求別的,只求皇帝徹查世子死因。

  謝西槐知道的依舊不多,但他收到了商靈給他的信,說自己正在陪寧王來京的路上,叫他不要擔心。

  季休給謝西槐打了保票,說商靈不會有事,謝西槐還是心事重重,盛凜抽了一日,帶他去山下的扶瀾江邊看畫舫。

  那時已近中秋,畫舫上掛得都是花好月圓,人也團圓的紗帷,謝西槐遠遠看著,心qíng依舊很低落,他牽著盛凜往前走,盛凜也沉默著,不知如何才能叫謝西槐開心起來。

  他們路過一片小湖,不少人在湖上放花燈,謝西槐走過去看,那售花燈的商販道:“公子,可要放花燈?”

  謝西槐看這燈是能浮在水面上的,商販賣的,來了興趣,便要他再詳細說說。

  “這花燈可靈驗了,只要將心愿寫在燈上,點了燈,燈若飄到對岸還未曾滅,菩薩就會滿足這個心愿,”商販拿了個燈殼給謝西槐看,“只要五文錢。”

  謝西槐還是那麼容易著商家的道,掏出荷包就買了兩個,給了盛凜一個,捧著紙罩子去一邊想心愿了。

  他提起筆來,發覺自己太貪心了,想寫的願望有那麼多,能寫幾十盞燈,愣到最後,落筆卻只得四個字:平平安安。

  謝西槐見盛凜也寫完了,湊過去看,原以為盛凜的心愿是做武林盟主獨霸天下呢,仔細一看,寫得卻是“同謝西槐”。

  謝西槐“噗嗤”一聲笑了,問盛凜:“你這算什麼願望呀,這樣寫是做不得數的。”

  盛凜幫他裝好了蓮花燈座,又點燃了裡頭的燭火,將謝西槐的平平安安遞給他,道:“走吧。”

  謝西槐蹲在湖邊,小心翼翼地把花燈放上湖面,又看盛凜把他的也放上去,對盛凜說:“你這樣也太不誠心了,飄得最後才怪呢。”

  他緊張地捏著盛凜的手,踮腳看他和盛凜的那兩個花燈,誰知謝西槐的花燈在半路上就熄了,倒是盛凜的那個“同謝西槐”,還真一晃一晃地飄到了對岸去。

  這回謝西槐又苦惱起來了:“盛凜,你說我的燈滅了,你寫得又是與我相同,那麼菩薩去哪裡找我的心愿呢?”

  盛凜道“:菩薩神通廣大,自會看到。”

  謝西槐不太信任盛凜,愁得嘴也翹起來了,拉著盛凜唉聲嘆氣,盛凜給他買了個糖人,他才高興了起來。

  就在寧王兵臨城下之時,皇帝駕崩了。

  守夜的宮女到了日上三竿也不見皇帝起chuáng,連那如雷的鼾聲也沒有了,斗膽一撩開chuáng幃,就看見皇帝瞪著眼躺在chuáng上,七竅都流出了黑血來。

  宮裡一片大亂,世外高人不知所蹤,左丞相開口提了個餿主意,宮內無太子,寧王又bī近,不如索xing迎謝行豐為王,免得到時候大傢伙兒死在一起。

  誰知文武百官竟贊成占了多數,大家打開了城門,迎接新王。

  寧王登基後,冊封商靈為後。

  傳聞道商靈在陪謝行豐赴京路上為他擋了一劍,幾乎喪命,謝行豐徹悟他不能再分恩於他人,為商靈遣散了後宮,甚至讓她垂簾聽政,這是古往今來頭一回了。群臣自顧不暇,也無人膽敢反對。

  謝行豐痛失愛子,立太子的事qíng緩著,先清理起朝政,原本因為謝行閆修道亂的政局,又因謝行豐的到來而清明了起來。

  文武百官里原留下的都是些無所事事只知溜須拍馬的人,被謝行豐雷厲風行地一治,皆是苦不堪言,左丞相更是悔不當初,當時就不該第一個說那餿主意,而今成了眾矢之的,有苦難言,但世間哪有後悔藥呢。

  而說來也怪,寧王登基的第二天,謝西槐又收到了一封商靈寄給他的信。

  信里說讓他去京城,先找李羽,自能見到她。謝西槐讀完信,激動非常,第二天就求著盛凜便帶他出發了。

  謝西槐尋母心切,路過藏名山卻沒登。

  他在藏名山下張望許久,非常痛心,路過集市時買了一個小帳本。

  他一個人拽著小帳本琢磨了許久,晚上把盛凜領到房裡,宣布了一個新的規矩,他也要給盛凜弄小紅花獎懲事宜了。

  謝西槐先指使盛凜磨墨,提筆將他記得的盛凜做的錯事都記下來,還說這個帳本沒有時效,以後想到什麼都立刻補上,一件事酌qíng扣盛凜的小花一到三朵。

  攢了三朵,盛大俠就一晚上不能睡在chuáng上,更不能對他動手動腳。

  盛凜同意得很快,謝西槐還在心裡讚賞他是條鐵骨錚錚有擔當的漢子,先寫下:盛凜第一回見本世子,瞪了我一眼,扣小花一朵。

  盛凜原本在一旁饒有興致看他寫,看到他寫“剛認識不久時,盛凜在溪邊摸了一下我的屁股”,他忍不住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謝西槐含糊其辭:“那我怎麼說得清,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反正我記得,本世子會誣賴你麼?”

  趁盛凜還沒說話,謝西槐搶先說道:“不會的。”

  盛凜指著再往上幾條:“我禁你二十四個時辰言,不是你自己答應的?”

  “是你bī迫我答應的,”謝西槐放下了筆,氣道,“不許再說話了,你總是在gān擾我,是不是居心不良?”

  “你若想登藏名,明日我帶你去。”盛凜直言道。

  “宮裡還不知是什麼樣子,我怎麼放心去攀山。”謝西槐嘆了一口氣,又提筆在溪邊亂摸那條後面加上:扣小花兩朵。

  寫完這句,謝西槐數了數,都扣了五十多朵小花了,便停下了筆,對盛凜道:“這一回去京城,我還要與娘親說我們的事qíng呢。”

  “我們什麼事qíng?”盛凜幫他把小本子收了起來,問他。

  “是啊,”謝西槐一轉眼睛,故意問,“你說什麼事?”

  盛凜想了想,才道:“解蠱的事?”

  “不要臉,”謝西槐又攤開小本子作勢又要寫,誰知剛一動,手腕就被盛凜捏住了,他突然被盛凜騰空抱起來,丟進chuáng里。

  謝西槐看著盛凜靠過來,往裡頭縮了縮,勇敢地拒絕:“你這孟làng之徒,今夜就是你不能睡chuáng的第一夜。”

  “是麼?”盛凜bī近了他,謝西槐看著他,又忍不住抬頭與他唇齒相觸,心想這盛凜總是知道他在虛張聲勢,定是學了什麼詭譎之術,在偷偷讀他的心。

  他們一路不曾停留,十幾天就回到了京城,他們又來了李府,熟門熟路地找到了偏門。

  李羽這回恰巧在府中,見他們來,立刻派人去通報皇后,將他們帶到一件隱蔽的房內,正色與謝西槐說:“世子,此話雖說大不敬,但屬下還是要說,您在慶國已是不該存在之人了,行事要萬分小心,可千萬別叫有心人知道了您是您。”

  這謝西槐心裡也是清楚,但李羽這麼挑明了說,他不可能不委屈的,不過還是有些低落地點了點頭,道:“我只是想來見一見娘親,是她叫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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