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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沾沾自喜的表qíng超級可愛,眾人連烈中流在內都忍不住笑了。

  容恬更是忍不住把他拉到自己身邊,擰了他的鼻子一下,笑罵道,「得意忘形。」

  「剛才只是說了一半,還有另一半。」

  笑過之後,烈中流又侃侃道,「若非鳴王遇上西雷王,後果更是堪憂。」

  鳳鳴奇道,「我有什麼堪憂的?」

  烈中流含笑打量他一眼,答道,「白是所有顏色中最潔淨的,卻也是最容易被污染損毀的。要不是有西雷王在,鳴王早就不是現在的鳴王了。鳴王想想,你要是從小在離國長大,身為離國人,落到離王若言的手裡,他縱然疼愛你,卻絕不會像西雷王這樣顧慮你的心qíng,順著你的想法。以他的為人,必千方百計銼磨你的銳氣,直到你對他千依百順。那個時候,你還能像現在這樣輕鬆快活嗎?」

  想到這個可能xing,鳳鳴頓時打個冷顫。

  腦海浮起的,是那個曾因為和自己相貌稍有相似而被若言召去侍寢,後來無緣無故遭若言折磨,小腿被吃ròu魚咬得血淋淋的美貌婢女。

  烈兒「哈哈」笑了兩聲,道,「果然如此,就是大王離了鳴王不行,鳴王離了大王也不行,這樣很好啊。但是丞相剛才為什麼又嘆氣呢?」

  烈中流淡淡抿唇,「我嘆氣,是因為老天實在偏心,很多苦的人,卻連鳴王一分的好運都攤不上。」

  他心裡感慨良多,卻不想對眾人細訴。

  微嘆一聲,轉過身,也學鳳鳴容恬那樣撩起袖子,親自將大椅子搬去了飯廳。

  現在小飯廳桌旁位置終於夠了,眾人排位坐下,秋藍剛好又領著侍女捧了很多糕點過來,進門環視一周,含著笑問,「怎麼都還沒吃?難道是等著我們的貴客?」

  「什麼貴客?」

  「當然是這一位啦。」秋藍把身子一讓,讓出後面的人來。

  一道窈窕身影婷婷立於門外,鳳目秀眉,臉頰含chūn生色,絕美一個佳人,原來竟是衛秋娘大駕光臨。

  眾人都是一愣。

  烈中流「唉喲」一聲,從椅子上猛跳起來,簡直是蹦到衛秋娘面前的,笑得眼睛眯成兩條fèng似的,激動地搓著手道,「娘子你來了?嘿,我見天已經大亮,還不見你過來,還以為你……」

  衛秋娘最恨他嬉皮笑臉的樣子,惡狠狠瞪他一眼,「以為我什麼?既然答應了你,我當然會來,難道像你一般沒有信用嗎?」

  烈兒坐在鳳鳴身邊,湊過頭低語道,「怪不得他今天變老實了呢,說什麼不能動手動腳,原來知道母老虎會到。」

  鳳鳴一想烈中流剛才假裝正經的模樣,忍不住抿唇一笑。

  不知道烈中流用了什麼辦法,居然把態度比石頭還硬的衛秋娘勸得肯出來和他們見面了。

  「呵呵,娘子你當然比為夫有信用。對了,你今天越髮漂亮,一定是打扮花了點時間。嗯,打扮得好,女人就是要打扮的,何況是娘子這樣的美人。」烈中流一邊領著衛秋娘過來,要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當時椅子是按人數搬的,衛秋娘既坐了他的,他自己便沒有位了。

  烈中流也不理會,站在衛秋娘身邊,慇勤地幫她挾了一個形狀像小紅棗的小糕點放進碗裡,「娘子餓了吧?這個點心很好吃的。」

  衛秋娘哼道,「分明你根本沒有吃過,還敢哄我說好吃。」

  烈中流甘之如飴,連忙認錯,「是是,我說謊了,還是娘子厲害,我瞞你不過。不過你生我的氣也沒什麼,千萬不要餓著自己。」

  衛秋娘又哼了一聲。

  這次卻拿起筷子,把那個小糕點塞進了檀口,細細品嘗起來。

  烈中流站在一邊,看她輕嚼慢嚥,一臉歡欣愉快,直比自己吃了還高興。

  他們夫妻此刻己是全場焦點,眾目睽睽下,西雷丞相愛妻心切之態,讓所有人都起了一身jī皮疙瘩。

  「再嘗嘗這個。」等衛秋娘吃過了一個,烈中流又小心翼翼挾了另一個糕點,柔聲道,「這個形如桃,色美紅豔,娘子吃了,臉蛋一定會更紅更漂亮。」

  烈兒猛打了個冷顫,又湊到鳳鳴那邊,「媽呀,這個烈中流簡直比鳴王你和大王還讓人受不了。」

  他聲音雖低,但大家都是同桌而坐,容恬就坐在鳳鳴隔壁,也聽見了他的不遜之語,當即揚了揚眉。

  鳳鳴發覺得早,連忙伸手在桌下按住容恬,示意他不要嚇唬烈兒,環視一周,露出笑臉道,「不要都呆坐著,大家都開始吃啊。」自行拿了一個包子塞給烈兒,語帶雙關道,「烈兒你乖乖吃東西,不要再亂說話了。」

  遲鈍如他, 也感覺到烈兒今天很不對勁。

  恐怕和昨天衛秋娘提起的那個余làng大有關係。

  鳳鳴心裡真的很想知道關於這個人和烈兒的事qíng,但想起這也許是烈兒的傷心往事,揭人傷疤已經不好,更何況當事人是和自己如此親近的烈兒。

  三番兩次記掛著,又只好三番兩次忍住。

  有鳳鳴帶頭,早就秋藍的jīng美點心誘惑得肚子咕咕叫的眾人立即開動,各自取了早就看上的漂亮點心開始吃早點。

  子岩本來和烈中流坐在一塊,此刻見烈中流站著陪娘子,始終覺得不太好意思,站起來道,「丞相,你坐我這邊吧。」

  自行又去別的房間取了兩張椅子過來,一張給了秋藍,一張自己坐了。

  吃了一會,桌面上可口的糕點已經被消滅了十之八九,不知不覺又開始討論起國家大事來。

  「丞相,昨天丞相所說的暫時不回西雷的策略,確實jīng采絕倫。但是我有一個問題,還要請教丞相。」千林吃完了手上最後一個花卷,抹抹嘴巴,興致勃勃第一個挑起話題。

  「你說。」

  「如果暫時不奪回西雷王位,我們目前就不能去西雷了。那麼,我們要去什麼地方才好呢?」

  這個問題一提出來,大家都紛紛點頭。

  這也是眾人在被烈中流猛然貫注了新戰術的理念, 興奮的頭腦在一夜休息後漸漸清醒後,想到的第一個重要的問題。

  天下之大,何去,又何從?

  烈中流親手幫衛秋娘倒了一杯熱荼,殷切道,「娘子,喝點茶水潤潤嗓子。」才轉頭讚賞地看了千林一眼,反問道,「依你看,我們應該怎麼辦?」

  鳳鳴暗暗叫好。

  他被烈中流提問提得怕了,生恐自己已經上了烈中流的提問名單。現在蹦出一個不怕的千林,有他引起烈流考量的興趣,自己被抓出來問問題的風險係數立即大幅度降低。

  他越想越得意,忍不住抿著唇偷笑。

  容恬在他身邊看一清二楚,立即明白這個小腦袋在轉什麼念頭,大掌在桌下伸過來,往他腿上重重摸了一記。

  千林是和子岩同一批被容恬從年輕人中挑選出來的心腹,當然天份甚高,仔細思忖了一下,沒有立即回答問題,反而問烈中流道,「丞相曾經住在越重城,對這個城市應該非常熟悉。不知道丞相有沒有畫過越重城的地圖?」

  烈中流微愕,片刻之後,眼中笑意更深,點頭對千林夸道,「果然不錯。」便伸手去懷裡掏。

  掏出一卷布帛,往清空了碟子的桌子上一鋪,赫然是一幅越重城的地圖。

  單獨的城市地圖,和昨天的十一國又大有不同。

  鳳鳴伸長脖子一看,烏黑的眼珠瞪得大大。這幅地圖用七種顏色的細筆繪成,細緻得簡直就是一幅藝術品。嘖嘖驚嘆之餘,縮回頭去,低聲和容恬道,「我們的丞相真是比哆拉A夢還厲害,袖子裡好像要什麼有什麼。」

  容恬壓低聲音回道,「他一定猜到今天會有人問越重城內之事,若問此事,則必是有地圖才好分析的。這地圖說不定是他昨晚連夜畫的。此人謀略預算,真讓人不敢小瞧。」又問,「哆拉A夢是那一國的人?」

  「大概是貓國的吧。」鳳鳴吐吐可愛的小舌頭,重新坐好,繼續聽重要的國家大事分析。

  千林此刻也正為烈中流jīng湛的地圖感嘆,指著其中藍色的細線道,「我巡城多日,未曾見過這條路。」

  烈中流從容道,「你沒見過也不奇怪。藍色標示著越重城內的絕密地道,沒有人帶領,就算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的人也未必可找得到入口,何況你才剛剛巡視了幾次城防。」

  千林一震,驚道,「什麼?這個一個小小的越重城,竟然有這麼複雜的地道?」

  千林眯起雙目,仔細端詳了複雜jiāo錯的藍線,驚喜地指著地圖上一處道,「快看這裡,地道還可以通到城外。天啊,挖這麼一個龐大的地道,要耗費多少時日才行啊。」

  衛秋娘似乎對這令人驚嘆的地道十分熟悉,冷冷開口道,「這是從前越重城剛剛修築的時候一道完全的,當初耗費了不少心血,可惜一直無所用處。」

  子岩站了過來,和容虎並肩端詳地圖,忽然道,「當初興建這個地方的人一定心懷大志,打算日後用這個地方作為一個軍事堡壘,謀劃大事。瞧,這個城市有天險可倚靠,前面是茂密的山林,出林即是阿曼江,後面直通西雷。」

  「嗯,如果要對付的是西雷……」容虎話到了後面,心覺不妥,聲音遏然而止,看向衛秋娘。

  衛秋娘還是那副冰山美人的表qíng,直接秋和容虎目光相撞,答道,「不錯,此城當年確實是為了對付西雷而暗中花重金修建的。可惜永殷王一代不如一代,空有勇將堅城,卻一直不敢出手,到現在,越重城反而變成了一個被人拋棄的偏僻小城。呵,真是有趣。」

  她嘴上雖然說著有趣,語氣卻悲憤莫名。

  眾人一聽,都知道她和此城大有關係。

  容恬想起一人,瞳孔驟縮,盯著衛秋娘,沈聲道,「不知夫人和衛潛將軍是什麼關係?」

  衛秋娘聽見這個名字,嘴角逸出一絲苦笑,答道,「他是我的曾祖父。」

  此言一出,不但容恬,就連坐在旁邊優哉游哉的鳳鳴也頓時渾身一震。

  衛潛這個大名,他在被容虎教導各國歷史的時候可是聽過很多次的。

  十一國紛爭上百年,英雄豪傑如雨chūn筍,此起彼伏,叱吒風雲,而最令人印象深刻者,卻是一個奴隸出身,憑藉不世戰功,將幾乎被滅國的永殷從亡途扭轉了命運的永殷將軍衛濳。

  當時永殷國力比現在還弱小,遭受到鄰近三國的侵略,衛潛家鄉受襲,悍然帶領六百奴隸起義反抗,竟以其天賦的軍事才能,硬是迫退同國三萬人馬。

  永殷王族當時幾乎就要在王宮中悲壯地集體自盡了,卻忽然接到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在任的永殷王永斂為表彰衛濳的護大功,不顧重臣反對,決然將身為奴隸的衛潛提拔為貴族,並且將永殷所剩無幾的兵力全部jiāo給衛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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