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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濮自然也不多留,和慶彰一同告辭。

  將兩人送上小船,身邊只剩幾名心腹。

  秋月秋星一聲歡呼,圍到鳳鳴身邊 ,大誇特夸,「鳴王真是了不起,一個故事把他們兩個都聽愣了。」

  「鳴王對著個莊將軍說自己紹不會那樣做時,真是帥呆了!」

  秋藍雖沒開腔,也在一旁不斷點頭。

  連容虎都走過來,低聲道,「鳴王今日所說的故事,讓人思不已。我本來擔心鳴王會被他們為難,還打算cha話打斷,找機會讓鳴王脫身呢,幸虧沒有魯莽。」

  「我也只是一時半刻忽然想起來這個……」鳳鳴解釋也沒用,只能繼被他們灌迷湯,一邊聽著秋月等人的嬌歡呼,一邊被眾星捧月般簇擁著回房休息。

  洛雲一字不發,默默跟在後面。

  鳳於九天 鳳於九天14 詭奇之局 第六章

  章節字數:10871 更新時間:07-07-06 15:11

  此時夜色更,天上似有薄雲,把剛才還亮燦燦的月兒不時隱起大半,隨著雲層的飄過,兩岸和阿曼江漆黑成一片不清晰的景象,連山巒起伏的曲線也難以看清了。

  秋藍等跟著鳳鳴入內房,為他更衣,眾侍女手腳麻利,不一會將他照顧得妥妥噹噹,伺候他睡下。

  這晚容虎不當值,卻是秋藍應該留在外屋隨時等候鳳鳴傳喚的日子,鳳鳴揣摩他們成親不久,不想壞了人家夫妻好事,於是把秋藍打發走,留下秋月伺候。

  秋月聽了,看看秋藍,目光又轉到理應留守鳳鳴房中的洛雲身上,臉色怪怪的,似是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

  最高興的是容虎,雖然沒笑出來,不過眼睛快活得很,秋月一點頭,沖秋月說一聲「多謝」,便把秋藍領跑了。

  鳳鳴看著兩人背影,笑著搖頭,「果然食色xing也。」

  還沒說完,被秋月伸出白白軟軟的小手按進被窩裡,「好晚了,鳴王快睡吧,明天起來黑著眼圈,不怕被同國王叔笑話嗎?」

  洛雲似看出秋月不樂意,冷著臉道,「我出去巡視一下。」走了出去。

  鳳鳴躺下,讓秋月仔細地幫他掖好薄被,柔聲勸道,「其實他人很好,何必整天對他板著臉?」

  秋月詫道,「我對他板著臉?鳴王你看仔細一點吧,對我板著臉的是他呢。」別過眼睛,小嘴微嘟地埋怨道,「好端端的,你和我提他gān什麼?可不要學秋星的壞榜,盡說不正經的話,你也該好好睡啦。」

  手腳麻利地布置好,把chuáng頭燭燈chuī熄,只留下房門口一盞發出微光的小燈,溜到外房去了。

  鳳鳴一個人躺在chuáng上,趁著周圍沒人,放肆地大大嘆了一口氣。

  真不該!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和慶彰他們聊天的時候跑去喝茶。

  現在可好,喝了濃茶,人竟比白天還清醒,睡意全無。

  他竟然……又開始想那傢伙了……

  容恬……可惡的西雷王…

  容恬,你現在在gān什麼?昭北是什麼樣的?也不知道你見過昭北的公主沒有,我倒是遇見了不要帝王杜風,還從他嘴裡聽見了昭北公主的故事。

  我,還學會了chuī簫……

  鳳鳴在chuáng上不耐地翻個身,薄被和chuáng墊摩擦著,發出輕的簌簌的聲音。

  別想了……

  他一點也想思念,無論單思還是相思,那滋味都讓人胸口堵得慌。

  安靜的夜晚最糟,就像此時此刻,宛如chuáng是空的,連自己都不存在般,泠冰冰的嚇人。

  鳳鳴真有點害怕,身體一定早習慣了容恬的撫摸,才會叫囂得如此厲害。

  臉頰、脖子、胸口、下腰……每一個地方,對容恬都記憶猶深,都空dàngdàng地期待著,如同下一刻那雙充滿魔力的手就會覆蓋在上面,溫柔悉心地一遍一遍愛撫。

  是這樣的嗎?

  鳳鳴輕輕地,把手指按在自己臉頰上。他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很滑嫩,覺得有一丁點高興,大概容恬撫摸的時候,也會覺得舒服。

  他又把掌覆在臉上,閉著眼睛,想像撫摸自己的是那個威武不凡的西雷王。

  容恬的眼睛在黑暗會放光,鳳鳴忽然想自己好像從沒有在這方面和容恬好好jiāo流,他覺容恬在漆黑中看著他的目光非常動人,他極喜歡容恬那時候的目光,像猛shòu之王偶爾流露著溫柔的眼眸,那種柔qíng註定很少人有幸看見。

  鳳鳴有些遺憾,和容恬在一起時,怎麼從沒提起這個。

  「如果你在,我會說很多、很多的,甜言蜜語。」他對著空氣說,吐出一句藏在肺腑深處的話。

  語氣親昵,甚至帶著濃濃的埋怨似的撒嬌。

  鳳鳴小小吃了一驚。

  嗯……我居然犯單相思了。

  但下一刻,他又放肆起來,狠狠地想,單相思就單相思,不,說不定他也正想我呢,那就是相思。

  壓抑了很久的思念泛濫到胸口,又漲又疼,此刻,他迫切地希望容恬在身邊。

  他終於了解,自己原來苦苦忍著,卻一直一直,都在不斷地想他。

  他依稀明白,為什麼容恬說分離的時候,會想得發疼,他現在渾身也在發疼,疼得自己怎麼用手摩挲也平復不了。

  鳳鳴緊閉著眼,呼吸急促起來,好一會,他忽然詫異地發現自己正在做什麼,手撫摸的地方令他臉紅耳赤,而身體的反應卻激烈異常。他並不是沒有安慰過自己,但卻鮮少用這麼迫切的心態。

  一定是被容恬這個大變態教壞了!

  鳳鳴心qíng複雜地罵了一聲,紅著臉,又動了動。

  要是容恬在……多好。

  他顫抖著安慰著自己的身體,卻越覺得心酸。反正沒人,黑dòngdòng的艙房裡,什麼鳴王什麼蕭家少主都是狗屁!

  容恬不在身邊的時候,他只是一個可憐又倒霉的鳳鳴而已……

  容恬!容恬!

  他加快了動作,絲毫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表qíng多麼動人,也許已經忍了很久,身體很快就劇烈的顫抖,鳳鳴拚命後仰了頭,對著空氣輕輕叫了一聲「容恬」,長長吐出一口灼熱的氣息後,緩緩放鬆了繃直到弓起的身子。

  手上都是滑膩的體液。

  他默默地哭出來。

  丟臉,哭了……

  寂寞藏在心裡,不能現形的酸楚瀰漫上來圍緊了他,鳳鳴咬著下唇,把頭縮在薄薄的被子裡,把自己蜷成一團,壓著自己的哭聲。

  他唯恐外屋裡守著的秋月聽見,她若聽見了,必然跑進來問怎麼了,要是猜到,說不定會把其它人都叫上,大家對他安慰上幾天幾夜。

  才不要!

  他可是,西雷的鳴王,蕭家的少主,站在西雷王身邊昂頭挺胸的人。

  不知道哭了多久,鳳鳴猜想只有一小會,被子裡覺得憋氣了,他把頭輕輕探出去,眼睛睜開一絲fèng,驟然間,眼睛瞪得幾乎要掉下來。

  「你……你怎麼會在這?」巨大的驚愕中,挾帶著巨大的醜事被人發現的恐懼,鳳鳴聲音瞬間輕而尖銳到不成調子。

  房子唯一剩餘的燈光昏暗閃爍,從後面she來,只照出chuáng前人的輪廓,但那身影,一看就知道是洛雲。

  他,難道看見?

  還是聽見了?

  洛雲一聲不吭,在這樣的燈光下,他抱劍坐在chuáng頭的姿勢,比一座不動的塑像還沉著。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鳳鳴心虛地打量洛雲,其實打量不到什麼,光從後面she來,根本看不清洛雲的臉色。

  「剛才。」洛雲借字如金地,吐了兩個字。

  剛才?哪個剛才?鳳鳴覺得心好像被人捏在手裡,別人也就算了,洛雲這傢伙,恐怕……

  他等著判刑似的,等著洛雲說什麼,不過好一會,洛雲都沒開口。

  鳳鳴窩在被子裡暗忖,他似乎不知道。

  因為洛雲這個人,是最喜歡對他冷嘲熱諷的,絕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鳳鳴暗中鬆了一口氣,忽然簌一聲,一個東西扔在他枕。他愣了一會,伸手去摸,軟軟的。

  布料?

  「擦一擦。」

  「呃?」

  「你不擦gān淨嗎?」洛雲平淡地問。

  鳳鳴大腦「蹬」一下亮起紅燈,幾乎羞死過去。

  洛雲扔過來,原來是一塊gān淨的毛巾……

  鳳鳴臉燒得彷佛貼上了烤爐,好半天,才慷慨就義般的騰出手,把gān淨的毛巾做賊似的快速拖入被裡,快速擦gān淨了,趕緊扔出來。接著把頭也縮回被子裡,再次當了鴕鳥。

  再次死定了!

  洛雲本來已經夠看不起他,竟還被洛雲發自己一邊……一邊那個……一邊哭著叫容恬的名字……

  「你……」鳳鳴慢慢把頭又探出來,背對著坐在chuáng邊的洛雲,低聲問,「你不會告訴別人吧?」

  「告訴別人什麼?」

  聽見洛雲這話,鳳鳴輕輕舒了一口氣。

  好一會後,鳳鳴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把一個枕頭拿在手裡,用臉頰靠著,「洛雲,有時候,我覺得你真是一個……很好的人……我想……」

  他的話來不及說完,一陣劇烈的碰撞把他的話驟然打斷了。

  匡!格拉,匡!

  轟!

  可怕的轟隆聲接二連三響起,大船彷佛撞上了什麼,震動搖晃地差點把鳳鳴從chuáng上摔下來。

  尖叫聲驟起,劃破夜空。

  房中的小燈傾側翻倒,被壓住燈芯,完全熄滅了。

  頓時漆黑一片。

  鳳鳴?忙翻身起來,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事,洛雲從chuáng頭一躍而起,硬拽著他下chuáng,順手往他頭上扔了一件外袍,冷喝道,「穿上。」

  鳳鳴完全清醒過來,把外袍胡亂套上,低聲問,「出了什麼事?」

  一個冷冰冰東西塞到他手上,鳳鳴略一摸,已知道那是自己的配劍,當即握住,嗤一下,把劍從鞘里抽了出來。

  轟!崆崆崆!崆!

  驟然又幾聲巨響,大船再度猛烈搖晃,彷佛舵手來不及掌握方向,全船在大江上狠狠了一個方向,所有人都失控般地差點摔倒。

  男人們又驚又怒的吼叫,和女孩們驚恐的尖叫一起傳了過來。

  一切不過發生在數息之間。

  「少主留在這裡!」洛雲高喝一聲,衝到艙房門處。

  鳳鳴持劍也往外沖,被洛雲一把攔著,毫無商量地把他重又推了回去,喝道,「待著!」

  「鳴王!」容虎人隨聲到,帶著數十個高手持劍腳步凌亂地沖了過來。

  轟鳴聲連續不斷,到處是山崩地裂般的劇烈搖晃,所有人都跌跌撞撞,勉力圍到鳳鳴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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