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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拂菱收到之時,怔了怔。

  許是怕她不肯直接收金銀,只送了首飾,但裡頭的都是足金之物,算不上文雅,但拿去換錢卻是夠夠的了。

  鄧顯為班馥辦事,回來說,沈姑娘收下了,對著皇城方向遙遙行了一禮,說對娘娘銘感五內,且對自家妹妹對娘娘行的不義之舉致歉。

  班馥澆花的手一頓,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什麼。

  這日元君白下了朝,卻沒有穿朝服,只穿了尋常公子的衣裳。

  班馥迎出來之際,打量著他,忍不住笑:「殿下這是準備去何處?」

  元君白過來牽了她的手,溫柔一笑:「今日元宵節,都說是闔家團圓的日子,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他們這一路走了兩日,元君白也不告訴班馥去何處。

  等到了地方,班馥抬頭看著門匾,見上頭寫著「攬一芳」,這才恍然回想起來,此處乃是元君白生母,靜端皇后生前最喜歡的別院。

  當年,也正是在此處,她發現了元君白的「秘密」。

  到了別院,他帶著她徑直去了別院的後山之處。

  竹林幽幽,一座墓碑靜靜立於其中。

  應是常有人打掃,墓碑前的供奉之物十分新鮮,四處亦沒有雜草,打理十分妥帖。

  元君白和班馥先後上了香。

  元君白對著無字墓碑娓娓而道,面含淺淺笑意:「母后,兒臣帶她來看您了。您曾言,生於帝王之家,不幸大於幸。過去,兒臣亦這般想,但今日,當兒臣站在雲端,身側有她相伴,卻已覺十分知足。於外,天下如今大安,黎民不必飽受戰亂之苦,於內,兒臣必不會重蹈前人覆轍,會盡心當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班馥的臉騰地紅了,小聲道:「殿下,什麼好父親,八字還沒有一撇。」

  元君白笑了笑,見班馥上前跟墓碑恭敬地見禮,絮絮叨叨說個沒完,眼中的笑意更深。

  見完靜端皇后,元君白牽著班馥在竹林中漫步,一邊走一邊說道:「其實方才的墓碑裡頭只是我母后的衣冠冢,她的屍身早已被一把大火葬送在鳳儀宮。」

  班馥怔了怔。

  元君白的臉色顯得十分平靜:「當年我母妃乃是太子少傅之女,自小與一個清流文官柳家定下親事,可因當年還是太子的父皇對母妃一見鍾情,便使了手段,恩求天子賜婚。父皇登基後,母妃亦為皇后,十分艱難得我一子。幼時,我便記得,他們二人總是時常爭吵,並不如外間所傳那般恩愛。父皇視柳家為眼中釘,當年,亦有梁家從中作梗,編出了一出母妃與柳家公子有染的傳聞。天家最怕醜聞,天子的威嚴更是不容觸犯,柳家被尋了由頭抄家、流放,柳家公子更是死於流放途中。」

  「出事那晚,我六歲,只知久居『攬一芳』的母親忽然帶著我回宮,兩人在鳳儀宮大吵了一架,我在偏殿睡覺,再醒來之時,是鄧顯跌跌撞撞跑進來將我抱出。那一夜,鳳儀宮火勢竄天,我想去救她,可是父皇命人將我死死架著。」

  「再後來,下了很大一場雨,」他深深閉了閉眼,「雨砸在身上生疼,我到廢墟中找了許久,我找不到她……所有一切盡成焦土……」

  他的手緊緊握捏成拳,緊到青筋迸露。

  班馥將手放上去,眼裡也跟著他蓄了淚水,輕聲道:「殿下這些年一直在自責,對麼?」

  他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恨這個禁錮她的牢籠,但他的責任令他依舊克己奉禮,逐日忍耐。

  也許正是如此,物極必反,便催生了另外一個「他」。

  班馥抱著他,安撫道:「殿下,這非你之過,若是娘娘尚在,只會希望你平安喜樂。」

  安慰的話顯得空白無力,但她卻不知還能如何寬慰他。

  元君白回抱住她,片刻後,方低聲道:「我無事,此遭變故,是你讓我有機會迫使自己面對,肩上這些責任不是枷鎖,若能讓天下臣民安泰,換千萬人自由,方是大道。往日種種,皆不可追,父皇已逝,他縱有諸多過錯,但作為父親來說,他待我不算差,更遑論尚有生養之恩。」

  他似真的看開了許多。

  班馥抬頭看他,元君白亦回之一笑。

  從別院出來,他帶著她登臨城頭。

  元宵佳節,街上人流如織,萬家燈火,歡聲笑語不斷。

  漆黑的夜空忽然一聲詐響,荀燦的煙火朵朵綻放。

  他望向她的眼中,有星光倒影,有她無憂笑臉,他忽而低聲道:「朕已下詔,命禮部準備皇后加冠事宜,你可願,做我的妻子,做我唯一的皇后?」

  班馥燦然一笑,一下跳到他身上,元君白慌忙托住。

  在煙火轟鳴聲中,她在他耳邊笑吟吟地連聲道:「我願意願意願意!」

  他緊緊將人抱住,柔聲低語:「謝謝你。」

  她是他的萬家燈火。

  是黑暗中踽踽獨行唯一見過的星光。

  謝謝你,願意留在我的生命中,長伴此生。

  作者有話說:

  也謝謝你們,很長一段時間我不敢看評論。

  這文我寫得太久了,真的很對不起,萬幸能完結。

  不準備寫番外啦,謝謝大家。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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