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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鳴一愣,隱隱覺得不怎麼妙的事qíng似乎又要發生了,嗓子裡一陣gān啞地問:「那你想怎麼樣?」

  「上次玩了鳴王喜歡的遊戲,這一次,也該輪到玩本王喜歡的遊戲了吧?」

  「你?你想提什麼遊戲?」

  不會是yín亂的遊戲吧!?

  若言的目光落到鳳鳴臉上,一臉令人猜不透的高深莫測,唇角逸出一絲不知含意的微笑,讓鳳鳴心裡一陣打鼓。

  「本王最喜歡的遊戲,當然是……」讓鳳鳴緊張得差不多了,若言才張開唇,淡淡吐出答案,「戰爭遊戲。」

  「戰爭遊戲?」

  老大,你找錯物件了。

  玩戰爭遊戲你應該和容恬玩吧?找我當對手有什麼意思?我根本就不是戰爭的料呀,你贏了也是勝之不武啊!

  你懂不懂!?懂不懂!?

  「鳴王不願意嗎?不願意也不要緊,本王可以再找找別的喜歡的遊戲,例如,平時和寵姬之間愛玩的遊戲。」

  「呃……不不不,戰爭遊戲,我喜歡啊,很喜歡,真的!」鳳鳴哪裡還敢反對,趕緊點頭不迭,裝出一臉喜不自禁,興致勃勃。

  「那我們就開始了,好嗎?」

  「好……」……你個大頭鬼!

  若言似乎打算做什麼,身子剛動了一下,忽然又回過頭來,居高臨下地對鳳鳴露出微笑,「對了,為了讓遊戲更有趣一點,應該下一點彩頭。有獎勵,對贏家來說才算公平,鳴王說對不對?」

  鳳鳴在肚子裡大罵,對個屁啊!

  玩這個我輸定的,哪有公平可言?

  雖然心知肚明正被若言牽著鼻子走,但現在他處於絕對劣勢,根本不可能和若言翻臉,只能苦笑著聳肩,「我表示反對任何獎勵的的話,離王會聽我的意見嗎?」

  若言毫不考慮地痛快回答,「當然不會,本王玩什麼都要有適當的獎勵,不然何來玩下去的耐xing。」

  這裡面的威脅顯而易見。

  當若言沒有了耐xing,倒霉的只能是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了的鳳鳴。

  鳳鳴無法,只好問,「什麼才叫做適當的獎勵呢?」

  若言答道,「輸了的人,必須做一件讓勝者高興的事。」

  瞧他那好整以暇的樣,分明是有備而來。

  鳳鳴不禁在肚子裡大罵,無奈現在不是講條件的時候,從現實的方面考慮,穩住若言這條大灰láng的qíng緒才是他的首要任務。

  唉,希望這一次拖字訣可以繼續奏效。

  千萬要在遊戲結束前醒來。

  「嗯……這個遊戲,到底怎麼玩的呢?很複雜的話,我可不會玩。」

  「非常簡單,鳴王這麼聰明,必定一學就會。」

  若言轉身去到寢宮一角,很快又走回來,手上似乎拿著什麼東西。鳳鳴仔細一看,原來是筆墨和一卷寫字用的上好白帛,心忖,難道還要寫遊戲規則?

  若言回到這裡,撩起下擺,堂而皇之地挨著鳳鳴坐下,qiáng壯的臂膀隔著衣料驟然和鳳鳴相觸。

  鳳鳴頓時覺得一股寒氣沿著兩人相觸的地方爬過來,斜著眼瞅他一下,卻發現若言一臉泰然自若,把拿來的東西放在案几上,鋪開白帛,在硯上注了水,把墨碇遞給鳳鳴。

  「嗯?」鳳鳴一愣。

  若言微微一笑,「辛苦鳴王了。」

  抓起鳳鳴的手,把墨碇往掌心輕輕一放,自己則執起筆,氣定神閒地等著。

  鳳鳴才知道,這是要他研墨呢。

  研墨他倒是會的,不過目前為止,這世上享受他鳴王為其乖乖研墨這個待遇的只有容恬。

  想到要在這獨一無二的名單上添上另一個人,尤其是添上他最最不想接近的離王若言,心裡就老大不服氣。

  唉,這心毒什麼時候才能解啊?簡直就是活地獄。

  還要每天都來上這麼一次!

  不過……要是往樂觀的方面看,起碼他掌握了一點點主動,可以把研墨的時間拖長一點。

  鳳鳴拿著墨碇,忍氣吞聲地在硯台上開始動作,儘量放慢動作,不時還裝作笨手笨腳的樣子,把硯台中的水撒出來。

  他這點小算盤,不可能逃過若言的法眼。

  若言卻出奇地有耐xing。

  一邊不動聲色地旁觀,一邊欣賞鳳鳴在自己面前笨拙又可愛地搗蛋。

  那一年抓住鳳鳴,這小傢伙也是詭計百出,整天裝神弄鬼,這種下三濫的伎倆,如果是別人使用,只會惹人憎惡,唯獨在鳳鳴身上,卻令人油然生出一股想縱容他的衝動。

  明明一眼就可以看穿,一句話就可以揭破。

  只是,不捨得。

  gān淨的案面已經被硯台內濺出的墨弄了幾滴髒點,研出的半硯墨也不均勻,這一切看起來,讓若言聯想到正在和主人耍小脾氣的寵物。

  鳳鳴一直在琢磨怎麼可以繼續拖時間,偶爾一抬起,正對上男人若有所思的危險目光,心臟怦地一跳。

  乖乖不得了,再拖恐怕他要發火了。

  敵qiáng我弱,不能硬拼,一定要見好就收。

  鳳鳴趕緊把墨碇放到一邊,「磨好了。」

  看若言垂下眼,看著被墨濺亂七八糟的案面,鳳鳴不等他發話,趕緊提起衣袖在案面上認真地抹了一通。

  正好,身上這件長袍是若言的。

  抹gān淨後,又像秋星她們平時伺候自己用筆一樣,把白布展開,平鋪在案几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若言被他那顯然是裝出來的老老實實,恭恭敬敬逗得莞爾一笑,調侃道,「好機靈,你要是願意來離宮供職,本王就立即升你做宮內總管。」

  把筆往硯台里一蘸,在鋪開的白帛落下。

  鳳鳴忍不住盯著那展開的黑色線條看,他原以為若言是要寫字,但第一筆就拉得很長,而且有個奇怪的弧度。

  「咦?」

  看起來像一幅畫?

  再加了幾筆,大致輪廓已經出來,原來他畫的是一張地圖似的東西。

  若言抬起頭,掃他一眼,「知道這是哪裡嗎?」

  鳳鳴看了幾秒,覺得那輪廓非常熟悉,在腦子裡想了想,「這是昭北的地圖?」

  若言欣然道,「正是昭北。可見鳴王對各國的qíng況也下了苦功的。」

  提筆又繼續畫下去。

  不過片刻,連接著昭北的那一片也大致顯了輪廓,鳳鳴不用細想,也知道那是和昭北接壤的繁佳和永殷的部分國土,邊界上一個墨點,應該就是瀕臨阿曼江支流的碼頭小鎮——惟鎮。

  原來若言所提的戰爭遊戲,真的和現實中的戰爭有關啊。

  鳳鳴以為若言這就畫完了,不料若言又把筆尖蘸飽了墨,在白帛上迅速遊走起來,頃刻間,以細線描出河流分支,以或大或小的墨點標出各大城市,甚至山脈走向,關隘,都用這時代慣常的方法細緻繪出。

  整整一大幅白帛,成了一幅儼然無缺,周到細密的軍事地圖。

  這種地圖鳳鳴在容恬那裡曾經見過幾次,據說繪製一次要花費不少人力。

  沒想到若言竟能不藉助任何數據,一下子畫出來,而且整個過程中流暢自如,仿佛這一切深深烙在他的腦海中,堅如盤石。

  鳳鳴看得暗暗心驚。

  剛才若言給他的表揚,看來有必要原話奉還,這位離王,才是真真正正對天下各國qíng況下了苦功!

  鳳鳴的臉色,被若言看在眼裡,大覺滿意。

  他露這一手,就是為了先聲奪人,給鳳鳴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現在這個目的已經達到,當然是趁熱打鐵,把筆放下,手往案上的地圖虛虛一按,笑道,「鳴王請看,這是昭北、繁佳、永殷三國連接的地方。昭北和繁佳,現在已經是我離國國土的一部分,這件事qíng鳴王應該清楚吧?」

  鳳鳴點點頭。

  昭北被滅,發生在他在同國做客的時候。

  同國之行完全是一場匪夷所思的大混亂,慶彰笑裡藏刀謀算他,慶離一門心思要他的小命,到最後莫名其妙的,慶彰和慶離都掛了!

  帳還通通算到他這個無辜者頭上,讓他有冤無處訴,只能跳上大船瘋狂逃命,後面銜尾追著同國正規水軍。

  於是,才有了轟動天下的驚隼島大捷。

  事qíng雖然有比較好的結局,但過程慘烈無比,很多人無辜慘死,其中之一,就是昭北國的長公主——長柳。

  這年輕女子,嫁給一個昏聵好色的丈夫,已經極其不幸。

  在她最艱難,最需要娘家人的時候,離國卻毀了她的祖國,殺死了她的親人。

  想到這裡,鳳鳴一陣痛心。

  可是,他此刻,還不得不屈服於形勢,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虛與委蛇。

  和他並肩而坐的若言,一派王者氣度,正侃侃而談。

  「……十萬離國jīng銳沿此路直下,一人雙騎,日夜換乘,所以行軍極快。在這裡一舉擊破昭北軍主力,自此一役,昭北jīng銳盡去,接下來,在昭北境內沒有再遇上任何有危險的兵力。我離軍主力直搗昭北都城紫林,昭北王族用最後僅存的人馬固守王城,想憑藉王城高大的城牆作為保命屏障,最後被本王的jīng銳攻破,活抓昭北王。整個過程,只用了不到十日。」

  這是驚人的戰績!

  不到十日,攻破首都,活抓大王,滅亡了一個在這片大地上存在百年的國家。

  若言言簡意賅,以籌劃者的角度敘述了整個過程,語氣平和沉實,沒有露出一絲洋洋得意。

  正因如此,反而更令人深深震撼於其一手締造歷史的赫赫威勢。

  連鳳鳴也不能不承認,此刻的若言,身上散發出一股懾人的王者魅力,但他絕對不想讓若言看出任何端倪,連忙咳嗽兩聲,「可以開始玩遊戲了嗎?說起來,遊戲規則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啊。」

  若言對鳳鳴的態度不以為忤,唇角微揚,「遊戲規則很簡單。鳴王已經知道本王是如何打敗了昭北。現在,假設鳴王是當日的昭北王,對上本王的大軍,鳴王將如何自救呢?」

  「啊?」鳳鳴的眼睛頓時又瞪圓了。

  這哪裡是遊戲?分明是一場軍事考試!

  我的上帝啊……

  容恬考我,容虎考我,烈中流丞相也考我,現在,輪到若言也來考我!

  這是什麼悽慘的狗屁考試命啊啊啊啊!?

  「鳴王這個樣子,是想一個字也不回答就主動認輸嗎?」若言笑著調侃。

  並不指望鳴王有多出人意料的答案,即使他打勝了驚隼島之戰,但一個島嶼和一個國家畢竟不能相提並論。

  要談及國家範圍的入侵戰,實在太難為這個小傢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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