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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

  接吻接得太起勁,居然連容虎在外面高聲稟告後走進來了都不知道!

  鳳鳴窘得差點把頭鑽進被窩裡去。

  容恬倒是每次都很鎮定,西雷王臉皮一向比城牆還厚,而且從小的教育,讓他覺得王族享受歡愛被身邊伺候的人看見,並沒有什麼大不了。

  不少王族還讓貼身侍從協助,做各種奇怪的jiāo歡姿勢呢。

  「有消息了?」

  「是,剛剛收到的。」

  容恬接過容虎遞來的密信,打開來看。

  鳳鳴察覺他臉色變沉,在chuáng上捱過來,探頭問:「出了什麼事?」

  「若言忽然下殺手,肅清繁佳和昭北的隱患。」容恬皺眉道:「我們好不容易才和莫家的人秘密搭上頭,正打算利用這個大世族在繁佳的影響,策動繁佳人反抗離國。沒想到,若言看得這麼遠,竟搶先走了這一步棋。」

  鳳鳴一怔。

  腦里模模糊糊,像抓到什麼令人不安的東西。

  容虎說:「會不會是莫家的人做事不小心,走漏了消息?」

  容恬思忖了一下,搖頭說:「根據綿涯的報告,莫玉符這個人,果斷jīng明,極有才能。他很清楚走漏消息的後果,怎麼可能不萬分小心?離國如果是針對莫玉符,可以殺光莫家人,何必屠盡所有繁佳貴族?這反而說明,若言並不清楚是哪一個繁佳貴族在暗中策劃謀反。」

  他藉助緩慢地分析,慢慢消化剛剛到手的壞消息。

  目光再次移到信上,看著最後一行,臉上露出幾分不解,自言自語道:「為什麼在屠殺繁佳貴族的同時,要血洗昭北漁村?這些漁村到底有什麼特別,要花大力氣去剿滅?」

  容虎以為他在問自己,中規中矩地回答道:「屬下問了一下送信來的人,他說沒什麼特別,全都是梅江兩岸的窮村子。梅江附近的村落,通通被殺得jī犬不留,連房子也燒了。離國對於這一系列屠殺,說法是這些村子裡有外國jian細潛伏。幸虧大王藏在梅江的人馬早已撤走,不然,還真的被他歪打正著。」

  說到這裡,忽然感覺有異。

  容恬順著容虎的視線,轉頭看向身後的鳳鳴,發現剛才還有說有笑的他,不知何時已經神qíng大變,如見了鬼似的,眼睛失去焦距地直瞪前方。

  渾身冰涼。

  「鳴王?」

  「鳳鳴!你怎麼了!」

  第九章

  離國都城,里同,正被暗殺的烏雲完全籠罩。

  負責里同治安的都城正尉寧千山在四月二十五遇刺,同一天,都城副尉也在大街上被當場she殺。

  離王震怒,勒令里同全城戒嚴,派出衛兵大肆搜捕。

  繁華熱鬧的都城陷入令人窒息的恐慌中,到處可見臨時設立的關哨;手持長矛的衛兵盤查每一個見到的人,稍有懷疑,即行逮捕。

  不到十日,被捕的可疑者已將里同各處監獄塞滿,嚎哭喊冤聲不絕於耳,但犯人仍不斷增加,以致於獄官不得不將監獄的馬棚緊急改造一番,四面增加粗木條,充當關押犯人的地方,以緩解牢房不足的狀況。

  但是,刺殺仍在繼續。

  銳舞將軍在城中追捕嫌犯,路經窄巷時,一塊設計好的懸石恰好從屋頂滾下,把他連人帶馬砸個稀爛。

  掌管祭祀的宗祭長被人在飲食中下毒bào亡。

  西城門守將悅樂在夜間出外巡邏後沒有按時回來,他的手下找了整整一晚,第二天才赫然發現,他們長官被釘在西城門右側的城牆上,血流得不剩一滴……

  種種匪夷所思的暗殺,讓權貴們如芒在背,惶惶不可終日。

  很顯然,這一系列暗殺的目標,就是離國的大臣。

  離王若言也看到這一點,下令加qiáng對大臣們的保護。

  同時命令,在抓到所有刺客之前,大臣們必須待在各自府邸,不得擅自行動,如果因為公務不得不出外,也一定要有數量足夠的侍衛隨行保護。

  王令雷厲風行地執行後,大臣們的護衛等級得到極大提高,暗殺行動似乎被遏制了。

  眾人鬆了一口氣,以為qíng況終於好轉。

  沒想到,珍貴的安靜只維持了三天。

  第四天,一名二等稅官莫名其妙地在自家宅邸里失蹤,家人侍從護衛們遍尋不著,把府邸翻個底朝天,最後在他所豢養的獵狗籠里,找到了一隻已被獵狗咬得面目全非的人手。

  「眼看大臣們護衛加qiáng,就改而挑選下級官吏下手,這些刺客真是太卑鄙了……」

  「抓到他們,一定把他們一個個吊起來,生剝他們的皮!」

  離王的寢殿裡,幾位被大王召來的離國大臣,正一臉著急地討論現在著這令人惱火的局面。

  「桂大人,你怎麼不說話?里同現在這個樣子,你身為都城正尉,負有最大的責任,必須拿出辦法來。」

  聽見掌星使的責問,才升任都城正尉的桂承放抬起眼,瞥了這離國老臣一眼。

  心裡狂罵。

  老不死的!

  老子負個狗屁的責任啊?!

  老子原本是北營校官,都城有刺客關老子什麼事啊?

  現在都城正尉、副尉一命嗚呼,找不到人用,把老子提拔上來當這倒霉的都城正尉,老子容易嗎?

  容易嗎?!

  桂承放一肚子怨氣。

  升官沒幾天,到處出命案,他已經受了大王幾次嚴斥。

  如果再抓不到刺客,也不知道大王會不會一怒之下,把他以辦事不力的罪名流放。

  這死老頭,竟然還在大王面前說這種火上澆油的話。

  桂承放對掌星使恨得直磨牙,偷窺一眼坐在上首,高深莫測,無從揣摩的大王,心裡猛然打一下哆嗦,為自己辯解道:「大王,微臣這兩日,已經遵照宗庶長的指示,改變了城門和街巷巡邏的次數和時間。微臣已經做好布置,只要發現蛛絲馬跡,立即出動人馬,進行圍捕。」

  若言瞥他一眼,「昨日那個刺客,審到什麼線索沒有?」

  桂承放臉色一青,低頭回稟道:「那刺客原來牙齒里藏了毒藥,押送回都城衛署的路上,被他……服毒自盡了。」

  若言冷冷哼了一聲。

  桂承放嚇得跪下,伏地不敢抬頭,高聲道:「大王明鑑,這些刺客早已被訓練到根本不怕死,一旦失手被擒,立即自盡,一點也沒有猶豫。微臣從前只負責訓練兵士,從未經手這樣的案件,毫無經驗,才會沒有提防……微臣有罪!求大王再給微臣一次機會!」

  其它大臣個個縮著脖子,也畏懼不敢言。

  殿中空氣凝成如冰冷的石頭。

  若言目光如劍,刺在桂承放顫慄匍匐的脊背上,雖然氣他無用,卻並未被怒火燒毀自己的理智。

  不錯,桂承放對於處理暗殺案件,確實缺乏經驗。

  何況他所要面對的,是名揚天下的蕭家殺手團。

  如果桂承放能夠把蕭家那些天底下一流的殺手手到擒來,那才真的出人意料呢。

  此刻,若言心裡想到的,不是蕭家那些殺手,而是另一個人。

  容恬!

  蕭家殺手,只是工具罷了,充其量是一把鋒利的劍。

  可恨的,是拿著劍柄的人。

  第一個被殺的寧千山,恰恰是里同治安的總負責人,原本,寧千山就是那個暗殺事件發生後,最有能力,最有經驗,也最善於處理這種全城搜捕工作的大臣。

  雷霆一擊地殺死寧千山,相當於破開里同一道堅硬的城防。

  為其後的暗殺和逃亡做好了充分準備。

  好狠的手段。

  好毒的眼光。

  只憑蕭家殺手團選擇的第一個目標,若言就可以推測到,策劃這一連串暗殺計劃的人,必是容恬無疑。

  一流的劍,也要落在一流的劍手手上,才能發揮作用。

  蕭家殺手團這把劍,如今,被容恬牢牢握在手上,發揮了最恐怖的殺傷力。

  鳳鳴才是蕭家的主人。

  如果鳳鳴從一開始就屬於他若言,這件事,根本就不會發生。

  若言臉頰緩緩泛起一絲扭曲的笑意。

  心中感概,難以形容。

  當年第一次在繁佳相見,鳳鳴就深深吸引了他。

  或者是那雙清澈到令人心跳的大眼睛吧。

  或者,是他機靈中又帶著無辜的表qíng。

  第一次的印像如此深刻。

  從此以後,鳳鳴在他心中,便永遠是那個瞪著大眼睛,滿腹奇妙,藏不住所思所想,氣質gān淨得不可思議的模樣。

  誰能想到,就是這個一臉天真的小傢伙,導演了阿曼江大戰,重創離國。

  就是他,一手毀了東凡。

  還是他,在不可能的qíng況下,以少勝多,打得同國實力龐大的水軍落花流水。

  他帶領下的蕭家,居然擺平了誰也擺不平的單林海盜,打通了雙亮沙航線。

  最後,還是他!

  令容恬藉助他的力量,控制了蕭家殺手團,再次把離國攪得血雨腥風。

  誰能想到,那雙大眼睛的主人,能做到這些事?

  誰能想到……

  若言回憶種種,愛與恨同樣濃烈。

  如果鳳鳴此刻就在眼前,他也許甚至會猶豫不決,自己到底是應該一劍把這離國的大敵給殺了,還是……應該狠狠抱住他,奪盡他的呼吸,把他碾碎在自己懷裡。

  難道,這種遲疑,這種痛苦入心的糾纏,這種磨碎骨頭的恨,這種得不到就無法入睡的瘋魔,就是世人所痴迷歌頌的——愛嗎?

  寢殿中落針無聲。

  桂承放五體投地,畏懼顫抖,等待著頭頂上方至高無上的大王定出他的生死,卻不知道,大王現在心裡想的,根本不是他區區一個都城正尉。

  「里同已經徹底封鎖,刺客一定還在城裡。」若言冷冷道:「將城中商鋪和百姓家的存糧,挨家挨戶加以登記。宣示各處,任何失竊都必須立即上報都城衛隊。那些刺客就算躲到地下十里,畢竟也要吃喝。從細微處入手,把他們從窩裡掏出來。」

  大王終於開口。

  這一關看起來似乎是驚險地跨過去了。

  桂承放趕緊大聲應道:「大王英明!」

  小心翼翼鬆了一口氣。

  至於搜捕的細節,那就要回到官署後再和下屬們群策群力了,或者去請教一下經驗豐富的宗庶長,看看是否可以學幾招,日後也好向大王jiāo代。

  正想著,寢殿大門處略略一暗。

  一道頎長瀟灑的身影出現在門前,擋住了she進來的陽光。

  「大王,宗庶長求見。」

  「進來。」

  余làng走進寢殿,一身長衣墨色華錦,徑直向若言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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