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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顫巍巍指著地上的刺客,有些心有餘悸:「他是怎麼了?」

  沈慈看著她說不出話。

  他這是, 回到了三年前, 初見她那夜麼……

  「你怎麼了?還好吧?」她伸出手來在愣神的他面前晃了晃,還小聲嘀咕了句:「也沒傷到腦袋啊……」

  沈慈沉默許久後,微笑道:「我是沈家的家主,沈慈, 這人麼……」

  他搖搖頭, 有些惋惜, 又有種劫後餘生的畏懼:「……是來殺我的刺客, 是惡人。」

  她這才「噢」了一聲, 聽得是壞人,看著是沒什麼心理負擔了,又似是在認真思索「沈家家主」這名稱的含義。

  同他記憶中一般,她眼中發光,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忽然拽著他開始攀起關係來,大咧咧坐他旁邊,一副義氣至極的模樣:「咱們是過命的交情,以後可就是一家人了!千萬別和我客氣哈!」

  說著,那小手還拍了拍他的肩。

  活像一隻邀功討賞的小野貓。

  沈慈的目光暗了暗,聽見自己的聲音說:「你有慧根。」

  她眨了眨眼,點點頭:「是啊,不過我是五靈根來著,和沒有其實也大差不差……」

  他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一個,改變他們結局的可能。

  他低聲道:「你資質算不得好,境界低微,若是貿然在修真界闖蕩,反而很是危險。」

  又環顧了一下四周,打量了周圍的環境,更是壓低音量:「方才你的靈力泄露溢出,多半會引來邪祟。」

  她果然被嚇住了,那殷紅的小嘴抿了抿,顫巍巍道:「那,那我該怎麼辦啊……」

  哪來的邪祟,他只是不想她再次被蒼和發現罷了。

  沈慈勾唇,拿出個手鐲來,套在她纖細的手腕上,告知她,這可以暫時擋住靈力,只是日後切莫再度使用靈力了。

  小姑娘狠狠點頭,他的心中又是一動。

  怎麼這麼乖,怎麼他說什麼都會信呢。

  她好奇打量著腕間的玉鐲,沈慈猶豫了片刻,終是忍不住:「救命之恩,難以言謝,姑娘可願……」

  他未說完,這小姑娘就瘋狂點頭,像是早就等他這麼說一般,眼睛假裝不經意往他腰間玉佩那瞥。

  沈慈瞭然。這小傢伙是個貪財的,似乎還……還很好色……

  他淺笑,繼續說著,上一次沒來得及說的話:「……可願隨我回沈家,沈家定會保姑娘一世衣食無憂。」

  她眼睛閃了閃,接著是壓不住的笑意,又強迫自己強壯鎮定,抖著嘴角擺擺手:「無憂不無憂的,主要是擔心沈大哥身體……」

  後來侍衛前來尋他,他便帶著她一道回了沈家,知道她是個心高氣傲不願做菟絲子花的,便央她留下來幫忙打理生意。

  她一口答應了,天天勤奮得不行,對待生意場上的事情看著比他還上心,還暗戳戳問他能不能分成。

  他是不知道何為分成的,但只要是能將她留下的方法……何樂不為呢?

  .

  「好多貓崽子!你給我的嗎?!」喵喵叫之中,簡螢興奮極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被花色各異的貓貓包圍,覺得自己真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身後,沈慈含笑,俯下身和她一起,修長蒼白的手指輕輕撓了撓在地上撒潑打滾的貓。

  只是她在看貓,而他在看她。

  「沈大哥的手真好看!」她讚嘆道,被貓崽子吸引的注意力全然被轉到了他的身上。

  他笑著伸手,似是不經意地輕握住她的。

  她絲毫沒有意識到哪裡不太對,掰著他的手大量老半天,嘖嘖稱讚:「又長又白,還纖細,還骨骼分明,沈大哥你要是在我們那高低得是個手模。」

  手模是什麼,他不太在意,但他能聽出,她的意思是在誇他的手好看,那麼便足夠他歡喜了。

  她知道太多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訊息了,總是給他一種,下一秒她便會消失的錯覺。

  沈慈深深吸了口氣,又聽得她稀奇問到:「沈大哥,為什麼你總是能探查我心思啊,就好像……」

  她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就好像你早就認識我一般。」

  說罷又被手上沾染的貓毛惹得打了個噴嚏,眼淚漣漣。

  他輕笑,大手輕輕拂去她眼角滲出的淚水:「……那便是天意。」

  說著,他蹭了上去,蹭上那片,無數個夜晚占滿他思緒的柔軟。

  她愣住,卻是未曾躲閃。

  .

  大婚舉行在她的生辰,簡螢一邊被前後擁成一團的僕從包圍,苦著臉被迫換著繁瑣婚服,一邊撓頭哀嘆:「為什麼成個婚這麼麻煩啊!」

  沈慈坐在廂房中央的凳子上,笑著看她,見他也在看她,簡螢又氣鼓鼓:「好麻煩,不想成婚了。」

  「嗯?這可不行。」他起身,示意僕從離開,握住她的手,將她攬入懷中。

  她的髮絲間有股淡淡的蓮花清香,他忍不住低頭吻住,摩挲著她細嫩的臉頰肉。

  「我也只是氣話啦。」她說,接著非常惡狠狠地將繁複的繡鞋踹開,又打算甩開身上那掛了不止幾層的婚服,大抵真是受夠了。

  「那這樣便夠了。」

  沈慈輕輕說,正在專注和婚服鬥智鬥勇的簡螢豎起耳朵:「什麼?」

  「我說,」他托住她的小下巴,抬起她的小臉,凝望著屬於他的星辰:「婚禮不過是個形式,如若不願,那麼這樣就算禮成了吧,禮既已成,你便是我的夫人,是沈家的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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