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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暖陽晃悠悠的照在無葉的樹杈上,枝頭上兩三隻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著。

  一切都美好的不像話。

  躺在床上的姜悠,此時正閉著眼睛,滿頭冷汗的喘著粗氣,嘴裡喊著不要,不要!

  不可以!

  啊!

  猛的一下從夢中驚醒,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一把掀開被子,來不及穿鞋,姜悠就開始赤著腳往外跑。

  焦急的喊人:“蔣文斌,蔣文斌?蔣文斌!”

  樓上樓下,廚房臥室,姜悠光著腳跑遍了每一個房間,都找不到人。

  心臟砰砰的直跳,姜悠慌張的去翻牆上的日曆,慌亂中被凳子絆到,膝蓋磕的鐵青,肘腕處也擦破了一層皮。

  以往一點小傷就在蔣文斌懷裡哭的驚天動地的人,現在好像失去了痛覺似的。

  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起來,去翻看櫃檯上的日曆。

  27號,鮮紅的兩個大數字,直直的立在櫃檯上方,血紅的顏色像是要從紙張里溢出來似的。

  猶如當頭一棒,姜悠整個人都被劈的一愣,大腦一片空白,指間卻遏制不住的顫抖。

  慌亂的跑出門,光著腳踩在雪地上,石子劃破了腳掌心,白白的皚雪染上了絲絲鮮紅。

  榮志猛的踩下剎車,看向呈大字擋在路中間的人,杜良也一臉震驚。

  姜悠慌亂的跑過去拍著車玻璃,嘴唇顫抖著說出一個地點:“鎮安小區,南巷,快……快……”

  此時南巷。

  詹蒂斯滿目瘋狂的開著車,撞擊著蔣文斌的車圍,死死的連人帶車堵在小巷子裡。

  汽車尾端已經變形,蔣文斌緊緊的護著陸樺,額頭的鮮血滴滴答答的順著他的臉頰滴在車前板上。

  其中一隻胳膊已經折成了一個扭曲的形狀。

  眼前遍布著血紅,蔣文斌迷濛的看著窗外,開合的唇瓣破碎的拼出姜悠的名字。

  姜悠慌亂的打開車門,看著屬於蔣文斌車牌號的車,卡在南巷的巷口處。

  周圍圍著一大堆的人,正神情焦急的想著把車拖出來,然後把人救出來。

  腳似有千金重,轉瞬,姜悠舉起胳膊猛的就咬了一口,帶著一股要把肉咬下來的氣勢。

  鬆開,胳膊上的血珠滋滋的往外冒,姜悠整個人卻冷靜了很多。

  姜悠光著腳爬進去,踏過碎裂的玻璃,跪在滿是玻璃的車頭前,徒手扳著車前的玻璃,快速的用手扳出一個出口,透明的玻璃被鮮血染成了紅色,直至完全露出容納一個人的口子。

  周圍的人被震住了。

  姜悠,腳底,小腿,胳膊,手掌,嘟嘟的鮮血往外冒,身上淡粉色的毛絨睡衣,此時已經快染成了深紅色。

  那張小臉上卻一點表情也無,平靜的想在吃飯一樣。

  姜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的本能告訴她應該這樣做。

  再快一點,只要再快一點就可以了,雙手不斷的機械的快速的往自己身前扒拉著玻璃塊。

  眾認反應過來,七手八腳的都開始幫忙。

  接過姜悠費力拖出來的人,抱往榮志的車上。

  醫院裡,

  搶救室的紅燈亮起。

  姜悠抖著手,光著腳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眼光望著地面,呆呆的像是個木偶人。

  醫生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蔣玉甜、陸振國、孟箐箐趕來的時候,姜悠正呆愣愣的站在蔣文斌的手術室外。

  問她,她什麼話也不說。

  還是榮志上前,領著眾人,去了陸樺的手術室。

  蔣文斌的手術外孤零零的站著姜悠一個。

  手術門最先打開的是陸樺。

  醫生摘掉口罩對站在外面的人說:“膝蓋骨裂開,手腕骨折,內部有輕微的積血,好在腦部沒有受到重創,仔細修養,沒有多大的問題。”

  眾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蔣玉甜趕緊上前拉住醫生的袖子抖著聲音問:“文斌呢?”

  搖了頭目光沉重:“不太好。”說完醫生就走了。

  徒留一地的心驚。

  姜悠終於知道她為什麼會覺的蔣文斌熟悉了。

  書里的男女主青梅竹馬,順遂和平,唯一的一次波折就是男主的小舅去世,就因為要去接女主。

  後來他們每年的27號,文里都會出現一個叫蔣文斌的墓碑。

  所以姜悠伊始,就覺的這個名字熟悉。

  能活著就已經很好了,姜悠不敢奢求悠更好的存在,起碼比墓碑強不是。

  陸振國親自動手搞死了詹蒂斯。

  在榮國兵和榮志的幫助下,姜悠給蔣文斌轉了院。

  一年後。

  M國的舊金山。

  病房的窗台上,養著幾盆素淨的小花,七八顏色齊齊的向著初春的太陽,燦爛的耀眼。

  姜悠給躺在床上的人刮好鬍子,扭干毛巾擦掉他臉上的泡沫。

  炫耀道:“你看,我就說我會刮鬍子吧。”

  但床上的人始終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連個反應也沒。

  好在,姜悠也不在意。

  單方面的對話一直在這一年裡持續著,從未斷過。

  “今天我找了一本西班牙的書,一會我讀給你聽,我可是自學的西班牙語,厲害吧?”

  “哇,外面的太陽真好,暖暖的照的人可舒服了,你可要陪我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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