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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兒有點坡度,滾下去肯定要受傷。
雲皎在受擊的剎那,果斷回檔。
而同時,她也確定了,傳召她過去的人,並非太后。
……
太后要收拾一個常在,不需要使出陰私手段,直接尋個由頭將她禁足,或者召到長樂宮去懲罰一番,她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恐怕要搞清楚得罪太后的原因,再回檔到半個月甚至在入宮前徐徐圖之。
其次,這事看準了她沒背景。
家世好如孫常在入宮後,分到手邊的宮女總有家裡安排的「自己人」,不是說雪芽貢眉對她不盡心盡力,是兩人自己資歷都淺,許多在貴主身邊伺候的宮人臉孔認不全,遇事也沒應對經驗。
「奴才倒是想告訴小主,可太后只說了要傳小主來,並沒有告訴奴才具體的事兒。」
在雲皎思考時,面前的小太監再次重複了催促她的話。
「好,快走吧,太后娘娘的事耽誤不得。」
雲皎見四下無人,便假意答應。
見熙常在沒有絲毫懷疑,很順從地跟著他走,太監也放下了警惕。走過一處花園時,雲皎遠遠瞅見了坐在步輦上的麗嬪,她便一手揪住太監的後領,一邊向麗嬪呼叫:「麗嬪娘娘,救命!」
這太監見勢不妙就要跑。
「他不是長樂宮的太監,雪芽幫忙拽住他!」
萬一讓他跑掉,這條線索就算斷了。
許是這太監也想到假傳懿旨的後果,見兩人拽著不放,竟是回頭向雲皎揮拳!他想雲皎不過是一介弱質女流,不料這一拳卻被她避了過去,此弱質女流還笑得張狂:「哈哈,你的每一步,都在我的計算之中!」
這一笑,把太監心態笑崩了。
他連揮三拳,甚至用腳踹。
這熙常在卻像是預判了他的每一記攻擊的路線,滑不溜秋地避了過去。就這麼周旋拖延了五秒時間,麗嬪那孔武有力的太監就跟著沖了過來,將他拿下。
麗嬪身邊的大太監海濤朝著他膝蓋一腳下去,他立馬就跪了。
麗嬪的步輦慢悠悠地抬過來:「青天白日的,怎麼喊上救命了?把他頭抬起來,讓本宮看看是哪個以下犯上的刁奴。」
海濤將那領路太監的下巴抬起來,面色一沉:「主子,他畏罪自裁了。」
鮮血緩緩從太監的嘴角流下。
第27章 嬪妾幫你體面
在乾坤宮被不斷回溯時,謝知行還以為膳房今日做了什麼熙常在不愛吃的。
而麗嬪派去匯報突發事件的大宮女只去了建章宮——後宮之主是皇后,如非特殊情況,越過皇后去跟皇帝匯報,都是僭越和不懂事的行為,作為宮裡的老人,麗嬪自是不會犯這點錯誤。
「何事這般莽撞?」
建章宮的規矩嚴,宮女來得急,不僅一額頭的汗,腳步也快,便遭了冬畫的呵斥。
「冬畫姑娘,奴婢是咸福宮麗嬪娘娘的宮女,有急事要向皇后娘娘稟報。」
她將事情飛快地複述一遍。
聽完事由後,冬畫果然顧不得對她使架子,讓她在原地等著,轉身就急匆匆地進去尋找皇后。
皇后不僅是擔頭銜處理宮務,有誰想不開在後宮裡搞事,哪怕不是皇后的錯處,她也得背個治下不嚴的罪名。原本在養護指甲的皇后一聽,心態就崩了:「竟有人敢在宮中大膽行兇!將有關人等都傳過來。冬畫,你去通知一聲皇上。」
過了一會,白著臉的麗嬪進來行禮:「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
「起來吧,怎麼只有你?不是說人是沖熙常去的?」
說到這,麗嬪就無奈。
看方才熙常在跟那太監精彩過招,招招不落下風。
結果看見他咬舌自盡,人就不行了。
「回娘娘的話,」冬琴福了福身:「奴婢見到熙常在的時候,她正在吐,從竹園吐到建章宮的大門前,吐了一路,奴婢怕穢物衝撞了娘娘,便讓熙常在在稍間等一會。」
「……」
皇后忍不住了:「吐了一路?」
「是的娘娘,小福子就跟在熙常在的後頭打掃。」
從竹園到建章宮的路途不遠,但也不近。
換作別人,皇后都要懷疑了。
但冬琴是她的心腹,她相信她說的實話,而且從冬琴的臉色來看,熙常在不僅真的吐了,還吐得挺厲害的。
正殿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另一邊廂,雲皎仍然扶著柱子在吐,雪芽在旁輕輕拍打主子的背:「小主,你膽子怎麼這么小啊!」
「不小了,再小點膽子都能跟著喉嚨吐出來。」
雪芽聽罷,竟是很緊張地盯著她的嘴巴,生怕主子真把膽子吐出來,她好及時接住塞回去。
把昨晚的夜宵、早飯和膽汁都吐乾淨後,雲皎聽話地讓雪芽給她擦乾淨嘴巴,又去漱了漱口,才去正殿見皇后。皇后面色一肅,並不叫起,讓她跪著回話:「熙常在,你和這太監之前可有見過面?」
「娘娘,嬪妾不認識他,只知道他自稱是長樂宮伺候的。」
牽涉到長樂宮,太后那邊的管事太監也得來認人。
張公公來瞧了一眼,就很肯定地說:「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身邊沒有此人,他也不是長樂宮的粗使太監,怕只是假借了長樂宮的名兒。」
「本宮想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