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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孫常在瞪得眼珠子險些掉出來。

  雲皎泰然自若。

  別人犯賤她發癲,她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旁聽的雪芽貢眉以為說到這份上,孫常在怎麼也該拂袖而去了,偏偏她沒有,而是定了定神,硬生生把話題跳了過去:「同住一宮就是緣份,我也是抱著想和熙常在交好的心思來的,何況以前我們還有過一面之緣,就在國公府的壽宴上,和你說過幾句話,你興許是不記得了,我也是才想起來有這淵源,以後很該照應兩分。」

  以上內容,純屬現編。

  孫父的官位不低,如果不是雲皎和她同住咸福宮又得了聖寵,兩位官家千金一輩子沒機會打交道。孫常在在來之前想了半天,沒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雲皎,只好選了個最不會出錯的——國公府老夫人的六十大壽,京城的官員攜眷出席,齊聚一堂。

  雲皎:「孫常在該是記錯了。」

  孫常在詫異道:「怎會呢?想是我長得太平凡,沒能讓你留下印象。」

  「國公府老夫人六十大壽沒邀我爹,我爹在府里跟我哭了三天莫欺中年窮,我印象很深刻。」

  全體京官致賀。

  括弧,芝麻綠豆官除外。

  孫常在的笑容僵住,結巴著找話安慰:「中年仕途不得志想是未到時機,令尊不必掛懷。」

  她嘴上這麼說,心裡覺得熙常在的家世真不上檔次,連國公府壽宴都沒資格去,也就他女兒命好,進宮後竟在侍寢上拔得頭籌……比起熙常在的廢物爹,她爹可中用多了。

  「也是萬幸,我爹飄零半生,還有孫常在你想認他當義父。」

  雲皎欣慰地凝望著她道。

  孫常在:「……」

  她好想逃,可是不行:「這事還請熙常在不要再提了。」

  孫常在是上次選秀進宮的,侍寢兩回,皇上便仿佛將她忘在宮裡,即使來咸福宮,也是見麗嬪。先不說麗嬪近半年不復以往風光,她也不敢去截主位娘娘的寵。

  可雲皎的就不一樣了。

  她家世差,沒背景,看今日請安時的表現也不是個聰明的。

  孫常在想自己厚著臉皮天天往西側殿這碰運氣,萬一碰到皇上來探望熙常在呢?只要能在皇上面前露臉,她即使不能將皇上籠絡過去,也能讓皇上想起她。

  雲皎看她:「那孫常在還有別的事嗎?」

  「沒事不能在這待著?」

  孫常在好歹是官宦千金,缺少當賴皮的經驗,話說完她臉就紅了。結果雲皎聽罷點了點頭,只是讓雪芽拿來針線做女紅,往她手裡一塞:「沒事就找點事做,別閒著。」

  孫常在羞惱:「我又不是你的宮女。」

  「西側殿不留閒人,你喜歡待這就幫我做點繡品出來。」

  孫常在還是氣惱,可要是替她做點繡品就能換來見到聖顏的機會,那又很值,她不捨得放棄。這一猶豫,一糾結,手上就繡了起來。西側殿沒人和她說話,她只好庫庫猛繡。

  一直繡到夜幕低垂。

  孫常在回去時,累得十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了。

  目送她走後,貢眉一臉的忿忿不平:「主子,孫常在她臉皮也太厚了點……」

  後宮爭妍鬥麗各出奇法,最上乘的得論琢磨出新奇事物吸引皇帝,像孫常在這樣覥著臉來別人宮裡想「蹭寵」的,實在不入流,脾氣壞些的能趕她回去。

  也就雲皎不介意。

  不僅不介意,她挺樂意的:「把孫常在做的繡品拿去換點銀子。」

  嬪妃的衣裳都由內務府提供,按理來說想要什麼花樣都有人代勞,可針線房也是會看人下菜碟的,不得寵的低位妃嬪有需求?漫漫無期的等著吧,問就是得先緊著上面的,你算哪根蔥。

  自己做,叫宮女做,或者使銀兩買,都是更常見的選擇。

  雲皎把孫常在做的繡品換成實打實的銀兩,放入箱籠的隱秘之處。要說孫常在不愧是大家閨秀,女紅繡工也是一流的,她繡的花樣在宮中並不常見,居然頗為值錢。

  雪芽和貢眉都以為孫常在受此屈辱,不會再來了。

  然而第二天,她又來了。

  來都來了,那就織著唄,如是者織了一周,都沒等到皇帝再入後宮。

  謝知行忙著兩件事。

  一是治理今夏黃河泛濫的問題,二是追回各地少繳的錢糧,才仔細斟酌將其用在何處。只是在忙碌的同時,他也沒忘記盯著咸福宮那邊。說到底,他不相信雲氏。

  而派人監視的工作,自然落到迎祿身上。

  迎祿心中震動,皇上日理萬機不忘熙常在,他超愛。

  這工作不難,咸福宮的西側殿就跟篩子似的,全是漏洞與破綻:「熙常在被分到咸福宮後,沒有做過任何籠絡敲打宮人的舉動,似乎對所有人都非常放心。」

  謝知行漫不經心道:「還有別的事麼?」

  「孫常在每日去西側宮,一坐就是大半天。」

  謝知行神情一肅。

  雖然並不得寵,但孫常在的出身真不差,她爹是掌平決獄訟的大理寺卿,正兒八經的三品大員。雲氏和她來往甚密,又是有何居心?

  「孫常在織了許多繡品,贈與熙常在。」

  「那些繡品呢?」

  「回皇上,都被熙常在賣出去了。」

  謝知行若有所思:「把那些繡品買回來給朕看看,不要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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