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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苗兩隻手來回滾了滾包菜,然後又試著掀起包菜的邊邊往下撕,等真的撕下一片後,苗苗高興的兩隻手舉起包菜葉,笑著對方晴說道:「爹爹,你看,我撕下來啦!」

  方晴蹲下身揉揉苗苗的小臉,誇了她幾句後又說道:「那苗苗幫爹爹把這個包菜都撕成這樣,好不好?中午爹爹炒酸辣包菜給苗苗吃!」

  「好!」苗苗點點頭,坐在小凳上,專心的撕起包菜來。

  見苗苗坐在凳子上撕的認真,方晴摸摸她的小辮子,轉身進灶房煲湯去了。

  堂屋裡燒著爐火,苗苗就坐在爐火便撕包菜,放孩子一個人在火邊自是不妥當,方晴進灶房裡去有事兒,周其便也坐在火邊,納起了棉鞋。

  說起來,周其這幾年裡,縫衣納鞋的功夫是精進了不少。他和方晴剛結契時,家中的衣服縫補就是他來做的,只是那會只會些簡單的功夫。後來的幾年裡,衣服縫補多了,熟能生巧,手上的功夫更純熟了不說,還和村裡的嬸娘學了如何做衣裳。本以為這就到頭了,後來養了苗苗,更是連孩子的小衣也去學著縫製,就連納鞋也學了幾手。

  這會兒,父女兩人坐在燒的正旺的爐火邊,也並不言語交談,只各自做著自己的事兒,橙紅色的火光映在兩人的臉上,為人平添一分暖色,屋子中只有柴火靜靜燃燒的畢啵聲。

  等到方晴擦著手出來時,苗苗的包菜被撕的剩下了一小團。方晴也不打攪她,只坐在邊上伸出有些微紅的雙手,默默烤火。周其放下手中的鞋子,從桌上倒了杯滾燙的茶水遞了過去。

  杯子瓷實,又厚,茶水的溫度透過杯壁後窩在手中正正好,方晴低下頭輕輕吹著滾燙的茶水,縷縷熱氣從杯中升起,模糊了方晴的眉眼,他皺皺眉,嘴唇貼上杯沿,輕喝了一口茶水。

  這冷天裡,便只有坐在爐火邊是最舒服的,就喝口水這一小會功夫,方晴的臉色就比剛坐下來時好了些許,就連唇色也紅潤了許多。

  慢慢喝完茶水,方晴拖著凳子往周其身邊移了移。周其手上的鞋已經快收尾了,方晴也不出聲,只撐著下巴看著他動作。

  屋內暖意熏人,方晴坐著不動,沒過多久,困意就湧上心頭。他打了個哈欠,淚水湧上眼眶滴溜溜打轉,方晴用手隨意擦了把眼睛,起身進了灶房,過了一會,手上端了碗醃製過的梅子走了出來。

  家裡的梅子是用今年夏天頭一茬摘下來的青梅做的。青翠欲滴的梅子用清水洗淨後去掉果蒂,吹乾水分後,就可放進罐子中醃製。罐子底部要灑滿粗鹽,放入梅子後還要在撒一層鹽封頂,接著密封保存,醃製兩三個月左右就能開罐吃了。

  青梅醃製的越久味道越好,家裡這罐梅子也就夏天那會醃好後,方晴記著時間開罐嘗了口味道,後頭忙起來,他都忘了家裡還醃了罐梅子了,要不是今天想吃著東西醒醒神,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記起來。

  梅子經過進半年的醃製,已經從放進罐子中的青翠飽滿變成了暗淡皺巴的淺褐色。罐中的粗鹽也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將近半罐的汁水。

  方晴先是餵了一個梅子給周其,接著又夾了一顆送進自己嘴裡。

  梅子一入口,最先嘗到的是粗鹽的咸,緊隨而來的是屬於青梅的酸,鹹味酸味瞬間充盈整個口腔,方晴被這味道沖的睡意全無,還起了身雞皮疙瘩。等到這股勁過去之後,他一口咬開嘴中的梅子,吮吸咀嚼,細細品味著這本屬於夏日的美味。

  方晴吐出嘴裡的梅核,下一粒梅子就已經送到了嘴邊,順著筷子往上看,周其正鼓著一側的腮幫子不停的嚼,見他看過來,還把手中的梅子往前送了送。

  梅子清甜酸香的味道在鼻尖漫開,方晴張開嘴把梅子吃了進去,含含糊糊的說道:「差不多吃飯了,梅子還是有些酸,少吃些,小心酸倒了牙。」

  「吃什麼?」苗苗耳尖,聽到方晴的話,忙抬起頭來,奶乎乎的問道。

  看苗苗一臉饞樣,兩人都忍不住的笑了,周其捏捏她的肉嘟嘟小臉,夾了個梅子餵過去:「你爹爹醃的梅子,好不好吃?」

  梅子咸酸軟綿,苗苗頭一回吃這種東西,沒防備的被酸了下,白嫩的小臉皺成一團,眼睛也被酸的閉了起來,方晴拍拍她的小臉,笑著說道:「吃不了就吐出來,別酸壞了牙。」

  苗苗皺著臉搖搖頭,試探的動了動舌頭,把梅子抵到臉的一側,小心的咬了一小口梅肉。

  方晴和周其一直盯著苗苗看,眼見著她皺成一團的小臉慢慢舒展開,腮幫子一鼓一動,越嚼越有勁。

  周其看她吃的高興,輕戳了下她軟嫩的腮肉,問道:「苗苗,梅子好不好吃?」

  「好吃,」苗苗吐出梅核,「爹爹做的東西最好吃了,苗苗還想吃!」說完,便往前湊近了點,張大了嘴巴。

  方晴坐在對面,伸出手把她的嘴巴合起來,看著苗苗一臉不解的樣子,解釋道:「爹爹現在就去做飯了,吃多了零嘴待會吃不下飯,下午爹爹再餵你吃一顆好不好?」

  苗苗聽話的點點頭,下巴在方晴手上蹭了蹭,軟糯的說道:「好,爹爹做的飯好吃,苗苗喜歡。」

  小孩兒的皮膚又嫩又滑,就像是布莊中上好的錦緞一般,方晴捧著苗苗的小臉揉了好一會兒,又把她抱過來塞進周其懷裡,才端起她剝好的包菜,進灶房裡做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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