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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扶元五指虛虛地搭在她小腹上,沒敢用力,月份還太小,隔著衣服也摸不出有隆起的弧度。

  他想到方才蔣晁所言,眼神陡然變得陰騭:「阿鸞,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

  姜寶鸞在他碰到自己小腹的時候就想躲,卻沒能躲開,乾脆裝傻:「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沒見過比她還嘴硬的人。

  江扶元攔腰將人抱起,沒把她帶回屋內,而是朝東邊的小門走。

  姜府他熟得很,東邊的角門是他時常進出的地方,壓根沒人會攔。

  姜寶鸞掙扎不脫,被強硬地抱上了一輛馬車。

  車內,江扶元也不說話,攥著她的手腕卻不肯松,任姜寶鸞怎麼與他講道理,他都一概當做沒聽到。

  馬車進了皇宮,換了轎攆,等折騰到東宮時,姜寶鸞已經沒了力氣。

  東宮很大,一個寢殿比半個姜家還要寬敞。

  江扶元便把她放在那寬大的榻上,乾脆道:「外面都是我的人,你就別想跑了。」

  姜寶鸞苦笑,她還能跑去哪?

  「有事好好說,你把我帶到這兒來做什麼。」姜寶鸞試圖放緩語氣。

  江扶元瞧著也沒那般生氣了,拿了杯水問她要不要喝,被拒絕後,便自己喝了幾口,待潤了潤嗓子才開口:「你好像被我帶到這兒來一點都不驚訝,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目前還沒在朝堂露面,只處理一些簡單的事務,真正見過他的也只有朝中幾個位高權重的老臣。

  惠安帝有意培養他,其實也是對他的一種考驗和觀察,是以連皇城司的人都未必知道他的身份,姜寶鸞又是如何知道的?

  姜寶鸞本想裝上一裝,但話說到這個份上,好像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便道:「去觀音廟上香的時候。」

  江扶元想了想,有這個可能。

  他養母曾在觀音廟中修行,上回他藉故去了一次,為亡母點了長明燈並進行祭拜,隱約知道那日有香客誤入了後院,原來是她。

  「那孩子呢?為何不與我商量便去配墮胎藥?」

  江扶元不想與她生氣,所以問話的時候已經比方才在姜家要冷靜很多。

  姜寶鸞捏著床上的錦被,說到此處她也滿肚委屈:「我何嘗不想與你商量,前提是得能見得著你。」

  江扶元回想起之前朱雀街的門房說姜寶鸞尋了他多次,難不成是為了這事?

  他頓住,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上回見你你什麼也不說,你不說,我又怎會知道……」

  姜寶鸞冷哼一聲,提到此事就來氣:「是啊,上回那墮胎藥你還催我快些喝下,我當時就不該和你吵,直接喝了那藥便是!」

  江扶元聽出她說的是氣話,卻也被說得煩躁起來:「我又不知那藥是這個用途,孩子是我的,我又豈會不要。」

  姜寶鸞吸了吸鼻子:「要不得,你現在是太子,我不想牽連你。」

  她這一句話忽然把江扶元點醒了。

  有些事情突然就明白了。

  原來她之所以這麼做,都是這個緣由。

  想到此處,江扶元便是有再大的氣也散了。

  他坐在床沿,拉住姜寶鸞的手,道:「阿鸞,你怎會這麼想,孩子不會牽連我,你也不會。」

  姜寶鸞聽了這話,不爭氣地紅了眼眶:「會的,你現在是太子,該娶一個門當戶對,能給你帶來助益的姑娘才是。」

  江扶元將人摟進懷中:「你都說了,我現在是太子,那我想娶誰便娶誰,你這人就是腦袋裡想法太多,有時把簡單的事情弄得這麼複雜,你看,白白的和我生氣吵架。」

  理是這麼個理,姜寶鸞自個兒心裡也明白,故不吭聲。

  江扶元看了眼時辰,道:「行了,先睡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姜寶鸞見他躺下,四下看了看,拽他手:「我怎麼能住這兒!」

  這兒是東宮,哪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住的……

  江扶元卻一派無所謂的態度,還同以往占領她床榻時候那樣光明正大道:「這兒怎麼了,床比你家中的寬敞,快別折騰了,睡吧。」

  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扭頭還想說什麼,卻見江扶元已經閉上了眼,一副累極的模樣。

  這般累,還硬是要將她帶來此處。

  姜寶鸞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沒再說什麼,自己抱了被子睡在一側。

  這床很大,隨便怎麼翻滾都不怕摔下去,姜寶鸞卻覺得很沒有安全感,突兀地換了處陌生地方,翻來覆去好久才勉強睡著。

  第二日她醒得很早,太監剛輕手輕腳把江扶元的衣物拿進來,她便也起身了。

  她一晚上心裡都裝著事,見江扶元要走,在此處一個人哪裡待得下去,便道:「靜堂,送我回家吧。」

  江扶元屏退了太監,安撫道:「你這幾日便住在東宮,我辦完事就回來陪你。」

  姜寶鸞覺得這樣不妥:「這裡是東宮,我怎能隨意留宿,你若是忙,只管讓鍾北送我回去便是。」

  江扶元在她臉蛋上捏了捏:「若是將你送回去,你再喝墮胎藥怎麼辦?還是放在我眼皮子底下看著為好。」

  他說罷大步離去,關上那扇厚重的寢殿門後,姜寶鸞能活動的範圍便框住了。

  她無計可施,恍然抱著膝蓋,空蕩蕩的寢殿,她的心也跟著一點點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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