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我叫虞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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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間飄來寒氣,這是近九月的天氣,如果這裡是北方,那到開始寒冷的季節,極北的地方已經飄大雪。

  這裡接近南方,還是南北交匯的地方,八月的夜晚正是秋月高明,鑑賞桂花的時候,不應該出來寒的感覺。

  在所有瞪著虞五的人心裡,寒氣隨著腳步的走近,悄然逸出各自的心頭。

  青雲鎮一戰,無疑是虞五揚名的一戰,薛猛虎不是死在雁翎刀下,薛猛虎死以前卻還是敗在虞五之手,寫意瀟灑的一刀,隨意風範信手拈來,這就是虞五,當今江湖傳說里無敵的那個。

  最早出現在國公府大門上的兩個人,紫面濃髯和方臉天生豎眉的他們,叫囂著虞五出來時無處不暢快,隨著虞五一步一步過來,他們從屏住呼吸的時候,額頭上就開始出來點滴水光,再就凝結成冷汗。

  四周鴉雀無聲。

  出來就見有熱鬧可以看,但是趕不及到大門的尉遲均,此時出現假山頂上,看到十幾處房頂上的黑衣人,和視線內兩個門外停下的蛇蟲,還看到小跑的雷風暴,和剛剛停下腳步的虞五。

  「噔噔噔」,除去雷風暴跑著的聲音,就只有風聲寂靜。

  尉遲均喃喃:「按說虞家不可能出來學功夫的人,又偏偏是虞夫子器重並派出來的女子?都說宮裡虞太妃支持三殿下,莫非虞五是宮中的女子。她出來的時機也巧妙,恰好是先帝駕崩三將軍登基的那個時候,先帝真的沒有遺詔,又或者虞太妃手中有物,早早知道些什麼,也意味著虞夫子對這次事件早有預料,虞家這才出來這樣的一個女子。只看今晚陣勢,虞五在江湖上名聲不低,且讓我看看盛名之下,是真是假?」

  雷風暴終於跑到虞霧落身邊,他和內陸孩子的區別明顯出來,左手拎著三十八斤,右手拎著三十六斤,一路奔跑,他沒有太大的喘氣,原地呼吸幾下就恢復正常,全部的精力開始賣萌。

  「五哥哥哥,三哥讓我來幫你。」他眨動大眼睛,比他跑步的頻率高。

  「怎麼會,雷七兄只會讓你站遠些。」虞霧落同他比比眨眼,她相信自己黑亮有神的眼眸不會輸。

  「嘿嘿,至少我跑的快,三哥還沒追到我。五哥哥哥,我來幫你。」雷風暴抬抬自己手中西瓜錘。

  虞霧落手指幾十步外的亭子:「那就幫我坐過去,讓我專心和冒犯的賊子們對嘴,可好?」

  風裡,響起一道尖銳聲音,微黃閃亮的一道光射過來,它的目標是雷風暴。

  尉遲均大驚,暴哥只有八歲,他還沒有很多應付暗器的方法,急忙尋路往下面去。

  房頂上方面豎眉的人嘎嘎笑:「虞五,救人的能耐也要無敵,才能叫無敵。」

  虞霧落怒氣勃發,抬手一刀迎上前去,把暗器劈為兩斷,刀尖指向房頂,開始罵戰:「伱有能耐下來。」

  這個時候,眼角餘光掃一眼雷風暴,這小子雙手舞動起七十餘斤,虞霧落不擔心他害怕什麼的,只是看一眼放心。

  就見到雷風暴的面容不見了,原地一個屁股朝天,再一起身,雷風暴得意笑容重現。

  「我的軟甲是特意做成兜襠布,五哥哥哥,我威不威風?」

  屁股朝天當盾牌用?

  軟甲只保護屁股?

  虞霧落大腦空白一下,誇獎的話這才說得出來:「威風.」像是說不下去。

  她加些嚴厲:「暴哥,小八將軍,去亭上!」

  雷風暴滿意開步,喊他將軍喊到他心裡,讓他朝東不會朝西。

  尉遲均快步走來,翹起大拇指:「暴哥最愛聽這句,你居然想得到。」

  虞霧落暗想這有什麼,如果你家裡有個沒事爬樹鑽洞縮床底也要和你糾纏到底的小表弟,你會發現對待小孩子有一萬個稱呼,可以是小寶貝最聽話,也可以是討厭鬼兒趕緊走開。

  區別僅限於你想立即攆他回家,還是看一齣子打滾號啕再送他走。

  見到尉遲均陪著雷風暴坐到亭內,虞霧落放下心,數一數房頂上黑衣人,加上又跳上來的幾個,現在約有二十幾個人,瞪著精光閃動的眼眸里暴露其功夫高低,對自己呈現半圓包圍狀態。

  「尉遲公子,不要讓你的家人出來。」

  虞霧落臨時想到,扭頭交待。

  「放心吧,不會有人打擾你,請快些做法,讓我輩見識什麼是無敵刀法。」尉遲均笑容燦爛,懷裡緊緊摟著雷風暴。

  虞霧落放心繼續罵戰:「有能耐你們下來。」

  她刀劈暗器的一手兒功夫,閃電般快,二十幾個黑衣人面面相覷,猶豫著不肯當送死鬼。

  半晌無人回話,虞霧落也罵不出高山那種精彩,翻來覆去就是:「有本事下來,有能耐下來,不敢下來嗎?」

  紫面濃髯的人穩穩重重的道:「虞五,你有能耐,你上來啊。」

  尉遲均差點沒笑出來,你們打算相對站半夜是嗎?

  虞霧落要是有輕功,還用說話嗎,她早就上去,此時看著房頂乾瞪眼,考慮著要不要搬把梯子過來。

  夜風驟然一緊,有人譏誚道:「既來就戰,不戰何來?統統下去!」一道身影隨著語聲出現在房頂,輪流閃現在黑衣人背後,腳尖繃直的他一踢一個,二十幾個黑衣人失聲里滾冬瓜般落向地面。

  地面刀光出鞘,來一個斬一個,哪怕黑衣人變招迅速,骨碌碌里也試圖保護自己,一時間精妙招數盡出,也是滾落時有氣息,落地時性命已失。

  尉遲均瞪大眼睛,雷風暴瞪大眼睛,看著慢吞吞擦拭刀鋒,再收刀回鞘的虞霧落,像是剛剛認識她。

  兩個人的眼睛瞪圓像幾輪小月亮,虞霧落很難不注意到,她見到實在滑稽,伸長頭頸狠狠瞪過去,再就抿唇一笑。

  收笑後看向房頂,幫忙的人還站在上面,中高身材,身軀挺拔,三十歲左右的模樣,五官端正。

  虞霧落抬抬手:「朋友,你是哪路的?要不要下來比比。」

  江湖雖沒有走太久,這些口吻已學的不錯。

  那人笑容滿面:「虞五爺,鎮遠鏢局南州城分局總鏢頭關大樹有禮。」

  「哦,關總鏢頭你好。」虞霧落有所放心。

  一般來說,只有腰間雁翎刀讓她真正放心,但對鎮遠鏢局的印象一直不錯。

  她道:「誤會,那就不比吧。」

  雷一文站在門內和她打手勢,表示這門外沒有風險,或者她能應付,虞霧落點點頭,打算去角門上看看。

  關大樹叫住她:「我也是學刀的,我師承六儀連環刀。」

  「你要和我比刀的話,今晚不行,這地方也不行,還有我不是自大,你換一身衣甲再來,我不想傷你太狠。」虞霧落自然的道。

  關大樹盯著她的雁翎刀,不肯挪開的目光在喉頭艱難咽下一口口水後,扳動什麼似的用力點下頭,差點把下巴磕到鎖骨上去。

  「成,等我準備好,虞五爺又有空閒時,關某再來請教。」關大樹閃身跳走。

  虞霧落徑直去角門,她沒有問關大樹為什麼現身幫忙,自從她讓天道十三式走出家門,不請自來的事情太多太多。

  不問也罷。

  雷一文拿鐵槍撥拉死去的蛇蟲成堆,詫異尉遲均沒有跟來收拾,回身去看小亭子上,尉遲均和雷風暴保持僵持姿勢,和剛才一樣一動不動。

  「哎,魂兮歸來,你們兩個,一個平時尾巴朝天,八將軍稱霸邊城,一個心裡永遠有成算,走一步路你都不會輸。居然也有被震撼到不敢說話的時候?」雷一文樂得先取笑他們。

  尉遲均和雷風暴瞪直的眼神里有什麼碎裂開來,重現一點靈光重新靈動的感覺,「啊」兩個人大喘氣回神,尉遲均沒抱住,雷風暴滾落坐地,索性挪挪屁股,地面不高興坐,坐到尉遲均鞋面上。

  兩人不約而同的又咽一下口水,齊齊問雷一文:「真的嗎?那刀法是真的?」

  雷一文格格笑上兩聲,調侃道:「當然是假的,在八將軍和尉遲永遠不輸面前,哪有無敵這兩個字。」

  雷一文也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可是面對兩個呆怔住的,先笑話過再說。

  一塊木牌遞到她面前,它出自尉遲均手中,上面紋路古樸裡帶著威嚴,讓雷一文在第一眼裡僵住,而隨著她的僵持,亭上三個身影姿勢開始重複,如一個模子般刻出來。

  「這是?」

  雷一文小心翼翼握住,眼神有晶瑩:「兵符。」

  「尉遲不輸永遠不輸。」尉遲均在這句話里解凍,笑容吟吟是他平時的溫和模樣。

  雷一文又喜又嗔斜睨他:「你呀,真是個尉遲不輸。」

  雷風暴也緩過來:「哥哥們背後喊均大哥笑面虎,姐姐們就說尉遲不輸,均大哥,你喜歡哪個?」

  「都成。」溫和貴公子尉遲均還是那個很好說話的人。

  下一刻,雷風暴跑開。

  「哎,你哪裡去?」尉遲均喊他,錘竟然也丟下。

  「我去看三哥。」

  雷風暴說著,卻追上虞霧落後,停下來和她說話。

  亭上只有兩個人,尉遲均握住雷一文的手,這回沒有隔袖,溫暖自手指傳出,情意流動兩心知。

  「一文,我做到了。」尉遲均含情脈脈。

  「是啊。」雷一文感嘆。

  一場由尉遲均獨自發起的情戀,雙方長輩都不同意,直到今天,尉遲還是不輸,他贏到心愛的情意。

  秋風捲起大門外蛇蟲身軀,總有些難聞的味道傳來,可是尉遲均和雷一文仿佛沒有嗅到,攜手的他們心滿意足。

  「五哥姐姐,這裡沒有別人,能說說你的名字嗎?」雷風暴走在虞霧落旁邊就開始發問:「我姐姐們的名字很不好聽,可是父親說很好聽。」

  他討好的道:「你的名字一定很好聽,三哥才很聽你的。」

  虞霧落已經自雷風起那裡知道雷一文的意思,指文氏郡王妃的第一個女兒,她嫣然道:「有寓意的名字都好聽,我呢,當然也好聽,我叫虞霧落。」

  說到這裡一笑,給雷七兄布個迷魂陣,如果他打聽過,祖父的孫女兒名叫虞端霽。

  「好聽,真好聽。」雷風暴喝著彩,陪著虞霧落去看其它的門戶。

  月夜的街道上,奔跑的身影凌亂瘋狂。

  玉娟沒命的往前,憑直覺判斷方向,不時回頭看向國公府後門,害怕有人追出來。

  正門和角門打鬥,這偏僻的後門知道的人不多,在柴房掙脫繩索的她翻窗從後門逃出。

  半天之內經歷兇險,讓玉娟接受不能。

  腦海里像有無數棍棒東砸西砸,再來一通亂砸,她渾渾噩噩沒有想法,只知道逃命要緊。

  汪氏說過的話盤踞她心頭:「昭勇郡王府上又出事情,他家三爺據說要登基。」

  「啊,婆婆,那夫君還會要我嗎?」

  「我告訴你,就是讓你安心。這麼大的事情,均兒只能乖乖回來和你成親。我的兒子識大體。」

  「婆婆,縣主的兄弟要當皇帝,國公祖父也要聽他的話,夫君也只能聽,否則這叫欺君之罪吧。」

  「傻孩子,比昭勇郡王府強的府第太多太多,幾雙巴掌也數不過來,皇帝卻只能有一個,他家要遭災了,均兒繼續留下就要被一起清算。等他看清昭勇郡王府上野心,不會再留在他家。」

  這些話出自汪氏之口,玉娟進府以前不懂的事體很多,件件由汪氏教導,她的觀點也即是汪氏的話語。

  汪氏說雷風起沒根基,登基只能是與京里權臣勾結,只怕喪權辱君王的事情答應很多,否則為什麼選中他。

  玉娟就記下與雷風起勾結的不是好人。

  這是促成她在客廳里聽見雷風起現身,驚嚇之餘拔腿就跑的原因。

  汪氏鑄造她的觀點,自然明白玉娟為什麼跑,補上一拳打暈她。尉遲均認得雷風起,就開始防備玉娟,率先放倒她。

  背上這一腳疼痛裡帶著沉重,腦袋上一拳仿佛大山倒塌,柴房冷靜的嚇人,造成玉娟腦海里只有一個逃字。

  她在這座名叫南州的城裡無親無故,有一家經常購買東西的商鋪掌柜找到私下機會,說過一句:「國公府里若有事情,對我說說可換銀錢,如果不妥當,找我,能護住你命。可憐見兒的,你一個人在這裡。」

  玉娟進府就有月錢,又時常能出門購買,此時熟門熟路跑到商鋪門口,嚇的太狠,用力捶門:「掌柜的,開門啊,我有國公府重要事情告訴你。」

  周末愉快。

  熱天就要過去了。

  啊啊啊,就要涼快。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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